在诡异世界攻了妖孽老板(211)
蓝璇觉得她有些过分的大惊小怪了, 一个小时前她洗澡的时候, 沈题分明还在外面和冯元驹他们说话。
“奇怪, 医疗组其他同事呢?”成纱喃喃的拿出手机联系人。
沈题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更诡异的是, 当成纱试着给其他轮班的医护打电话时, 手机原本满格的信号登时变成一条横线。
成纱:“?”
“讲个恐怖故事,没信号了。”她无语的对蓝璇道。
蓝璇抿了抿嘴唇, 神色沉痛的道:“那我讲个更恐怖的故事。”
“什么?”
蓝璇颤巍巍的抬起手,指向办公室门外那个佝偻支棱, 形销骨立的黑色影子,一束手电筒的光芒随之照射过去,成纱这才看清了门外的他妈是个什么东西。
那正是蓝璇和安迪白天扛回来的尸体。
被雪山冰成冻肉的尸身在温度相对柔和的太平间里被消解融化了一部分,眼下呈现的形状有一种湿漉漉的膨胀感,尸斑青黑交错攀附在手臂上, 仔细观察这具死尸别的地方的肌肤, 能看清上面凝结油滑的尸水和结晶。
蓝璇毫不怀疑,就算眼前它在办公室门口的不幸生成巨人观爆炸, 自己都不会感到太意外的。
成纱一把抓住她的手,带着蓝璇一步一步向后靠去,她侧目瞥向身后的窗户,心里盘算着砸碎沈题办公室,破窗而出的可能性。
蓝璇她们白天发现它的时候,这尸体就已经被大大小小的眼球侵占的差不多了,眼下只剩一具支棱的骨架,一步一哆嗦的朝办公室里面走进来。
成纱闪电般掀起桌子,一脚飞踹,木质桌椅摧枯拉朽横着砸碎在死尸身上,“扑簌簌——”血肉骨头块掉落在地的声音,飞溅起一地的尸水黄汤。
蓝璇很崩溃的用袖口捂住鼻子,仓皇后退间,她眼神不经意瞥到地板上,瞬间寒毛一炸:“我靠!快走!那是什么鬼东西?!”
只见地面上骨碌碌滚着几个从死尸身上掉下来的眼球,一路穿过行军床和翻倒在地的桌腿,一边上下左右不安分的转着,一边径直朝她们冲刺而来。
蓝璇忍着反胃呕吐的欲望,一个健步挺身上前,提刀横过尸身脖颈,下一秒尸体的头颅和肩颈咔然分离开来,硕大的脑袋跟皮球一样,咚的掉落在地上,顷刻间大股大股的眼球稀里哗啦的从身首分离处滚出来,惊得蓝璇触电了似的收回手,恨不得自己刚才没砍那一刀。
太恶心了这东西。
眼睛这个东西放在人脸上并且蕴含着复杂情感的时候,它是很美的,网上有话形容曰“爱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是如果她妈的是一堆浩浩荡荡带着腥味,还试图瞪死你不偿命的死人眼球,那画面就没那么唯美了。
蓝璇正欲哭无泪的想把刀刃上黏糊糊的东西甩干净,冷不防后脖颈被成纱一提,两人同时落在离地不远的床头柜上,避开了因为失去头颅找不见方向而在屋里乱撞的死尸。
一地板的眼球七零八落来回滚撞,好像一地水灵灵的玻璃球。
成纱攥着小姑娘的后领,两人大气不敢喘的站在床头柜上,片刻之后那死尸缓缓的停滞住了身形,仿佛没看见她们两个似的,一摇一摆的越过房间,膝盖稍弯,纵身起跳——
直挺挺从窗户里蹦出去了。
蓝璇和成纱看着一地的碎玻璃渣渣面面相觑,不约而同跳下床头柜紧随其后:“追!”
死尸的身体原本就残缺不全的厉害,刚才又被蓝璇一刀攮掉了脑袋,这下更是晕头转向,动作缓慢。
但是蓝璇和成纱还是能从他亦步亦趋的步履中,看出几分极其有指向性的方向感。
两人放轻脚步,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它。
村中晚上不点灯,周遭越来越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风声和簌簌的脚步声都极其细微,但是每一丝动静都稳稳的扣在心弦上。
蓝璇只敢把手电筒调到最低档,再用手掌牢牢的扣住发光的灯筒,勉强照到一点路的亮度,成纱负责盯着死尸的背影,蓝璇负责低头看路。
然后她猝不及防被成纱拉住了,成纱示意她抬头看。
死尸在一口水井跟前站定,然后身子猛然向前一歪,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从后面按下去了一样。
下一秒,它头朝下,直直砸进井水里,发出泼然一声巨响。
“我靠!!快捞鬼!”
“那井里的水还能不能喝了!”
一刻钟之后,作战一组全体成员穿戴整齐,呼啦啦的包围了医疗部,以及后院不远处的水井。
冯元驹一声不吭的蹙着眉,旁侧的抽水机轰隆作响,吵的人耳膜发疼。
“不行啊老大!这水连着雪山里的冰川河流,什么时候抽的完,直接拿网放下去打捞行不行?”
“捞,所有方法都试一遍。”冯元驹大衣领子还没扣好,不知道是不是光线作用,蓝璇觉得他头发都白了几根。
于是两个组员一人俯身将大网放下去,石坠器械一路沉降,一直到井底发出重重的落地声,两人才朝后招了招手,其他队员立马补上,合力将网拖了上来。
冯元驹一试那网过滤水后的重量,就心里有数了,知道指定是捞上来点什么了。
不出所料,渔网在地上摊开铺平之后,冉怀宸和齐林分别带队站在两侧,众人合力将渔网往开一抖!
两具几乎不剩什么血肉的尸体骨架,就从网里滚出来了。
一具正是刚才蓝璇和成纱看着跳进井里的死尸,另一具已经泡的不成人形了。
冯元驹打着手电上前,仔仔细细的将另一具尸体看了一遍,一分一毫都不敢漏掉,面容尽毁,尸身浮肿腐烂,密密麻麻的小虫从死人的身体里不断钻出来再钻进去,最外层的皮肤已经开始像被泡开的卫生纸一样,丝缕溃散,仿佛一触即碎。
“手上带的是劳力士,衣服是今年阿玛尼最新款,是个有钱人。”成纱扫了一眼得出结论道。
成纱自己说完反应了两秒,紧接着电光火石之间和冯元驹对上目光,异口同声道:“顾进哲!”
鉴定科的同事一直忙到了下半夜,蓝璇靠在成纱肩膀上睡的有点迷瞪,安迪蜷缩在装甲车空荡荡的后箱里打盹,车窗外不时升起青烟袅袅,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老冯。”成纱降下车窗低声道:“你换个地方抽烟,这里有小朋友呢。”
“抱歉。”冯元驹掸了掸烟灰,把烟灭了,能看出来他这会儿心里烦躁至极:“我真希望不是顾进哲。”
蓝璇靠在成纱的肩头,无声无息的睁开眼睛听着。
“顾进哲和我爸这些年的生意往来绝对不算少,如果他死了,上面肯定要彻查,到时候会不会牵连冯家都不好说。”冯元驹的声音有点沧桑的沙哑,听起来分外疲惫。
“冯家身居高位多年,多的是人盯着记恨,我在一组这么长时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有些事情是对是错——”
“老冯。”成纱打断他道:“你自己敢说你在作战组这些年,所做的事利大于弊,功大于过吗?”
冯元驹一怔。
“我指的不只是对冯家。”成纱沉沉的注视着他:“还有你在这个位置上,对你所要保护的人们,尽到责任了吗?”
“我敢保证。”冯元驹回答的斩钉截铁。
他这些年在作战组,不论私人情感,只论公事的话,确实当得起一句兢兢业业,鞠躬尽瘁。
成纱笑了笑:“自己无愧于心就好,至于其他的荣辱升降,交给老天。”
冯元驹脸色稍缓,看上去心情松快了些:“谢了,成二。”
“……给你说了多少次不准叫我成二!”成纱怒道:“多难听呢!”
“二组组长成纱的简称啊,有什么问题?”冯元驹笑着喝了口水,摇头道:“同事感情好的呈现。”
成纱翻了个白眼,刚想升起车窗,却被冯元驹伸手挡住了:“等等,还有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