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诡异世界攻了妖孽老板(190)
陈时越半搀扶着他,手心蓦然一手的黏糊,他低头一看,只见老候总的小腹已经破裂开来了,眼看着血水越涌越多,指定是活不成了,此时说话颇有点交代遗言的意思。
这鬼地方是决计没有救护车的,陈时越叹了口气,把手机拿出来,点开了录音,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听着老候总最后的话。
“那婴儿被被子包裹起来,布料里全是已经结痂的血块,但是那小小的身体上,却光洁如初,没有任何伤痕……然后我看见他的后颈上横着一个胎记,跟阿秀肚子里那死婴,一模一样……连形状都一样……”
“他还活着吗?”陈时越听到这儿不由得毛骨悚然。
“他身上的血块,都是阿秀一家死人身上流下来的,我吓坏了,以为我们的罪行暴露了,于是就抱着孩子扔进了小区外面的垃圾桶,然后匆匆忙忙跑回去钻进被窝里躲着。”
“谁料我睡到半夜,我听到客厅有婴儿的哭声,怎么都停不下来,我就壮起胆子开灯推开卧室的门,看见原本被我扔进垃圾桶里的婴儿,居然正躺在沙发上,挥舞着手臂哭号。”
“我彻底吓疯了,在雪乡的时候我明明看见孩子跟着他妈妈一起死了,可是为什么他现在会出现在我家里咳咳咳……咳咳……”老候总剧烈的倒气,眼眶瞪大狰狞至极:“他到底是谁!”
“我抱着孩子进了卫生间,又去厨房拿了菜刀……然后我一刀一刀的分割了那婴儿的尸体,再肢解血肉把身体组织冲进马桶,最后拿塑料袋包裹着仅剩的一点砍不断的骨头,找人来处理掉了,在生意场上,我暂时和李有德是一体的,如果这事东窗事发,他身败名裂挨了枪子,我也好过不到哪儿去……”
“所以你为了包庇李有德,再次亲手肢解了你的儿子?”陈时越难以置信道。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儿子!咳咳咳……”老候总用尽最后的力气咆哮起来,唾沫星子横飞溅了陈时越一脸:“我亲眼看着我儿子还没生下来的时候就在阿秀肚子里断气了,那怎么可能是我儿子,一定是有人整我……一定!”
“从此以后,我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客厅传来婴儿的哭声,吵的我彻夜彻夜睡不着觉,每时每刻都心惊胆战。”
“我让李有德派人来做法,可是他们遍寻全屋,都找不到一丝阴气的痕迹。”恐惧在此时淹没了老候总的眼睛,仿佛隔了二十年那恐怖的场景依然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直到有一天,我在家里打开衣柜,衣柜里坐着一个牙牙学语的小男孩,脖子上带着那块让我触目惊心的淤青胎记,他坐在衣柜里冲我阴笑,我当场吓得连滚带爬跑出家门找人帮忙。”
陈时越的眉心始终没松开,这故事的离奇程度已经超出他的想象范围了。
“很快警察和李有德,傅自明都来了,警察带着那个小男孩做了全面的体检,发现他的身体机能一切都很健康,就和平常的小孩没有区别。”老候总的声音已经很低了,到最后几乎是气声。
“他们经过了几个月的排查,都没有找到小男孩的父母,最后没办法,警察把他送到了最近的孤儿院里,奇怪的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听到过婴儿的哭声。”
“直到几年后,一个小学生敲开了我的家门。”
……
“候总你好,我叫候雅昶,这是我们俩的亲子鉴定报告书,看在这个单子的份上,您能收养我吗?”小男孩的头发剪得很短,脖颈旁侧的青黑色胎记越发的明显了。
老候总险些被此事刺激出心脏病。
他揪着小男孩的领子,遍寻机构连着做了好几份亲子报告单,得出的结果无一例外,候雅昶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他的亲生儿子。
“然后您就收养了他?”陈时越追问道:“候雅昶,就是当年阿秀生下的小孩,他没死透,又回来找你了。”
老候总还要再说什么,喉咙里却骤然发出一阵呛咳,血沫和痰液漫溢出来,半晌他身体慢慢下滑,眼神失焦涣散,片刻之后彻底停住了呼吸。
陈时越抬手将他的眼皮抚上了,心里一片乱麻似的,所有的信息好像团成团的毛线球,解不开拆不散窝在他的脑袋里。
老候总死了。
也不知道话说完了没有。
傅云在山洞里警惕的望着候雅昶的背影,风雪呼啦啦的卷进来,在四面洞壁上来回撞击,发出呜呜咽咽的悲鸣声。
候雅昶的脖颈发出极其干涩的响动,每一寸骨节都嘎嘣嘎嘣的同时运作,直到整个头颅最后彻底的拧过来面向傅云,身体却还维持原状。
他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阴气十足,带着与往日毫不相符的稚气童真,那绝对不是一个成年男子能发出的声响。
候雅昶眯起眼睛,紧接着张开大嘴,神态活像是个小婴儿一般。
傅云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是鬼婴。
“老候。”傅云后退一步低声道:“老候,回神!”
“阿云?你在跟谁说话?”身后传来候雅昶疑惑的声音,犹如一道闪电劈进了傅云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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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回头,却见候雅昶正拿着几根地上捡来的木棍,一副正打算生火的样子,他惊疑不定的看了看傅云身后:“那里有人吗?”
傅云再次转过身,和对面的东西对视上了眼神。
那东西还维持者候雅昶的高瘦身躯,却长了一张小婴儿稚气而胖乎乎的脸,面色却没有寻常婴儿的红润,整个人白气森森的,泛着惨然鬼气。
“没有。”傅云波澜不惊的转回身,走到候雅昶身边:“我看错了。”
“阿云,你好像精神不好。”候雅昶关切道。
“可能吧,如果你碰到的脏东西跟我一样多,精神也不会好到哪儿去的。”傅云移开目光道。
候雅昶闻言便笑了:“你忘了吗阿云,我们这几天一直在一起,碰到的不都是同一批鬼吗?”
“只有活人见了鬼,才会有不适的反应。”傅云平静的反问:“你是吗?”
却说陈时越那边刚在雪地边儿上刨了个坑把老候总埋了进去,兜里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喂,怎么了?”
“小陈哥,我这儿有个题不会,你给我说一下呗。”蓝璇在电话那头哗啦啦的翻书,嘴里好像还咬着笔,说话时含糊不清的。
“你去问傅云啊,我又不一定会。”陈时越匪夷所思的道。
“哎呀我电话打了,他没接。”
陈时越心里一凉,追问了一句:“他没接?那你打过去的时候有信号吗?”
“忙音,嘟嘟嘟的。”蓝璇一脸苦恼的答道:“我给你念题了啊,就是说灵异天赋者中有一种人,可以分割自己的灵魂,并且按照自己的喜好,将对应的灵魂碎片捏一个属于自己的载体,可以是人,也可以是别的形态,你说这种天赋对自身的精神力有没有什么负面作用?”
“你不是分割过那个顾祺小姑娘的灵魂吗,照着她的症状找副作用不就完了?”陈时越心不在焉。
“那当然不一样了哥哥。”蓝璇大惊小怪道:“把别人切成片片和把自己切成片片,这两个完全不是一个难度等级好不好?”
“我打个比方,如果我此时想要一个完全听从于我的傀儡,我就可以将我的灵魂切割出来一份,然后给他单独做一个身体,再注入我的灵魂碎片,这样他就有了活人的形态,并且他完全的听命于我,绝不违抗主体灵魂的意愿。”
“就为了得到一个贴心的属下,就要这么伤害自己的灵魂?不值当啊。”陈时越难以置信。
“你不是不知道分割灵魂的副作用吗?怎么能确定这就不值当了?”蓝璇敏锐至极的发问。
陈时越沉默了两秒:“……可能因为我看过哈利波特。”
蓝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