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诡异世界攻了妖孽老板(25)
忽然屋中阴风大起,倏尔吹灭了蜡烛,光线骤转暗淡,傅云环顾四周,警惕的朝后退了一步。
镜面发出哗啦啦的水声,声音又轻又脆,好似是有人轻轻在湖面上撩动水波,有种水流穿过指缝的清凉感。
然后镜面中伸出一只苍白如雪的手,削瘦如骨架,只留一副干皮包裹在上面,指甲鲜血淋漓伴随着哗哗水声,手中细血流淌而下。
王姐喉咙里发出怨毒的嘶吼,下一秒被那双手死死扣住了脖颈,瞬间眼眶暴凸,血丝炸裂一般的密密麻麻涨满脸颊。
傅云脸色一变,刚想出手,下一秒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低头给陈时越发了条消息。
“带着他们进来!现在!”
陈时越一刻都不敢耽误,一言不发带着不明所以的三叔三婶直接破门而入!
三婶一进门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踉跄着倚着门槛跪坐在地上,她看不见镜子里伸出来的鬼手,只能看见王姐用手死死抠住自己的喉咙,把自己往死里掐,脸颊因为透不过气了而青黑。
三叔肝胆俱裂的吼了一声,下一秒一把扑上去抱住王姐:“阿梅!”
三婶仿佛被这一声“阿梅”唤醒了似的,脸上神情由惧转怒,紧随其后从身后厮打着三叔,面容凶狠至极,粗糙的拳头握紧拳拳到肉,声嘶力竭的尖叫起来。
“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你那姘头!!!你跟她都应该去死!!”
镜中的鬼手死死扣住王姐的喉咙,王姐的手也越勒越紧,任由三叔抠挠也不曾松开分毫。
三婶咆哮着一巴掌扇在三叔脸上,动作交错间手腕挥打,腕上的红手镯光芒一闪而过!
傅云眼光一怔,下一秒镜中的女鬼动作顿了顿。
然后忽地松开了力道,慢慢的退回镜子中,王姐几乎已经被掐断气去了,猛然一松手,犹如重新入水的游鱼,蓦然注入新的氧气,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呛咳起来。
“你这个疯婆娘!”三叔回手一巴掌,猛地把三婶打的偏脸过去,力道太大三婶一下子没站稳跌倒在地,然后撞翻了旁边的五斗柜。
“轰隆——”一声,五斗柜迎面倒下,陈时越眼疾手快一把将三婶从柜子的阴影里捞出来,整个柜子重重的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巨响过后屋里一片寂静,半晌无人说话,只有三婶压抑着的哽咽声回荡在空气里,陈时越将她护在身后,和三叔对立站着。
“事情没查清楚之前,谁都不准走。”傅云冷声吩咐道。
三叔扶着王姐,粗重的喘息着望向傅云,一言不发。
“三婶,手镯是哪里来的?”傅云转向三婶,审问道。
陈时越安抚性的拍了拍三婶瘦削的肩膀,用眼色示意傅云温和些。
“前些天去城里买的,给小江当嫁妆……”
“血玉材质,纹路凹陷不平,可见是手工打磨和雕琢的玉镯,与现代玉镯的高抛光制作技术完全不一样,现在哪家店肯有这般心思啊,三婶推给我,我去品鉴一番。”
三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半晌支吾着没说出来话,陈时越转身震惊:“三婶这镯子……”
傅云叹了口气:“给我吧,此物大凶,你偷死人遗物,还没被脏东西上身,也算你命大。”
“这是老太爷的东西?”三叔脸色发白:“你疯了不成,连这都敢偷!老太爷几十年前就被脏东西缠上了,所以才落得个无儿无女,一事无成凄凉而终的下场,你怎么敢拿他的遗物!指不定有什么东西跟着!”
三婶颤巍巍的将镯子卸下来,一迭声的道:“我不要了……不要了……”
傅云拉开椅子示意三婶坐下:“什么时候拿的?”
“老太爷去世前,两周左右……小江刚订婚,男方家要五万的嫁妆,我们拿不出来……正好四叔拜访老太爷,我们就一道去了,我实在是没办法,小江喜欢他……”
陈时越深吸了一口气,真想把他三婶的脑袋晃一晃看看能晃出来多少水。
傅云接过镯子,戴上眼镜看了半晌,血玉光滑细腻,几缕血痕蔓延其上,但是历经的时间太过久远,已经化成了黑色。
傅云的指尖在上面流连了半晌,他莫名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但又想不起来具体的熟悉法。
陈时越看着傅云,想说什么,看了三叔和三婶一眼又忍下来了。
“过两天把这个物归原主,就没事了。”傅云摘下眼镜,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回去吧。”
三叔和三婶松了一口气,刚才巨大的惊吓让他们一时忘了关于王姐的纷争,两人冷汗直冒的对视一眼,逃也似的转身就跑。
只留王姐瘫在原地的椅子上,神情恍惚呆滞,仿佛还没有回魂过来。
地上一片狼藉,五斗柜倒塌,翻滚出一地的杂物和灰尘。
屋中几人面面相觑,陈时越猛然抬头:“傅云!也许不是三婶命大呢?”
傅云慢慢的转头:“你的意思是……”
“已经有人替她挡了这劫了。”
陈时越喉头发紧:“不然怎么解释,小江为什么而死?”
“你是怀疑小江的死,和这个红镯子有关系。”傅云将手镯拿起来:“你猜的不错。”
“这的确不是一般的手镯,这是个极为强大的,护身符。”
陈时越反应极快:“几十年前,村中大半的人横死,而身为阮凝梦最亲近的人,陈老太爷却安然无恙的活到了一百多岁,就是因为有护身符?”
“可我们怎么证明这一点呢?”
“明天去墓地物归原主,就知道了。”傅云微笑道。
第021章 红白煞(二十一)
陈时越走过去打算把砸在地上的五斗柜扶起来。
柜子砸下来的时候柜门是大开的,猛一下摔在地上,柜子中的东西便稀里哗啦的滚落一地。
陈时越扶着柜子放到了原处,地上还躺了一大堆杂物,傅云俯身帮他去捡。
“小心些,这些旧年代的纸张都脆的不得了,稍稍一碰,就碎了。”傅云把原先装合照的相册抱起来,手指碾磨着相册底部的纹路。
“哎!傅云你看!”陈时越忽的道:“上面有字。”
傅云拿过他手上的东西,那是一沓厚重发黄的信纸,上面的字迹模糊,已经看不清具体内容了,但仍能看出写信人字迹娟秀。
傅云握着信纸翻了几页,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放在这间屋子里的信纸,应该老太爷的旧物,这么厚几沓,老太爷给谁写的这么多信呢?”
傅云看了他一眼:“写信的不是老太爷。”
“嗯?”
“很明显啊,这是个姑娘的笔迹。”傅云指着信纸道:“字迹工整,运笔清秀,虽然我看不清她写的什么内容,但这大概率,不是陈老太爷写的。”
陈时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
他将所有纸张铺开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铺平,一张一张的细看,纸张确实同傅云说的一样,薄而脆弱,轻轻一碰就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活像是下一秒就要散架了。
统共二十多张信纸,陈时越翻到第十张左右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不对。
“这好像不是一个人写的。”
傅云挑眉:“啊?”
“你看。”他把第一张和第十一张单拎出来放在一起:“是不是很明显,不是一个人写的,但是如果你再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两张纸上,叙述的文字内容是一样的。”
傅云仔细端详了半晌,笑道:“天啊,你观察真够仔细的。”
陈时越说的不错,他们按照刚才拿出来的顺序,一张一张的把所有信纸摆放好,傅云伸手移动顺序,分别并拢了第一张和第十一张,第二张和第十二张,第三张和第十三张,以此类推分门别类的整理好。
两人对着满床的信纸看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