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诡异世界攻了妖孽老板(127)
他神色是那么平稳, 仿佛刚才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心平气和的从口袋里找出车钥匙打算出门开车。
末了又想起什么似的, 转身对冯元驹道:“哎,那个, 蓝璇在一中跟她同学的那事……”
“我知道,我不追究了,你回去休息吧。”冯元驹简短的打断道。
傅云松了口气似的“嗯”了一声:“多谢。”
白喆终于看不下去了, 一把拽过他老板的手臂, 带着他就往外走:“你一天天哪来那么多心要操?”
傅云被他拽的一个踉跄, 但也没有反抗, 顺从的就被带出去了, 从这个角度看, 他的背影清瘦孤峭,仿佛摇摇欲坠。
陈时越刚准备跟上去的时候, 就被身后的冯元驹一把拎住了:“回来!跟我回去把假条补好。”
他恼火的转身打算跟这没眼力见的领导掰扯两下,然后就听见门口汽车发动引擎的声音, 再出去的时候,傅云的车已经不见踪影了。
“我早上不是找你批过假条了?”陈时越怒道。
冯元驹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就是不想你跟上去而已。”
陈时越:“?”
蓝璇原本打算直接上410第二辆车离开的,然而她在经过冯元驹身侧的时候忍不住顿了一下脚步,忽的转身面朝他, 紧接着双手交握, 朝他鞠了一躬。
冯元驹挑了一下眉,没说什么。
蓝璇直起身, 转身又匆匆跟着傅云他们走了。
偌大的大厅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冯元驹和陈时越两人。
陈时越没办法,只得跟着冯元驹回到作战组,一路心神不宁的潦草签了几个假条和保证书,具体内容是一个字没看,直到冯元驹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你又怎么了?”陈时越不耐烦道。
“你有看清楚你刚刚签的什么东西吗?”冯元驹握着笔问他。
“不就是承诺打扫整个后半年洗手间的保证书。”陈时越心不在焉的道:“还有要吩咐的吗,我要一并请后面一天的假。”
冯元驹满意的将他手上写好的纸张拿过来:“没了,我给你批假,虽然我确定以及肯定你今晚会无功而返。”
“为什么?”陈时越维持着他在假条上签字前的最后一点耐心问道。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喜欢搭理人,你都不一定找得到他,以前我们在学校的时候,傅云就是这样的。”
冯元驹在纸上唰唰签好了自己的名字,陈时越翻了个白眼,一把抽走了。
“你懂的还挺多,前夫哥。”
冯元驹:“……”
蓝璇和老中医在沙发上排排坐,一人手里一个苹果在啃。
“爷爷,您以后就住这里了吗?”蓝璇问道。
老中医把半边烂掉的果核扔进垃圾桶,叹气着道:“这不还得傅云拍板吗,我等一天一夜了也没见个人影,你们都回来了他也没回来。”
蓝璇犹疑了一下,刚要琢磨着开不开口说话,大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陈时越裹挟着一身寒气推门进来和他们面面相觑半晌。
“小陈哥?”蓝璇起身:“你是来找老板的?”
陈时越走的急,出租车没办法开进小巷,一停在路口他就下车狂奔过来了,这会儿略微有点气喘的冲她点点头:“是,他在楼上?”
“不在,刚才白哥一个人回来了。”蓝璇朝客厅一指:“诺。”
还真让冯元驹那神经病给说中了,他确实找不到傅云人在哪儿,陈时越心烦意乱的站在原地,神色阴沉。
蓝璇被他晃的心里发毛,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小陈哥你要不然,先坐一会儿等等?”
安迪学校有事,这两天不在,白喆把宁柯叫上楼去处理灵异学院那边的轮船后续方案,客厅里就他们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坐着。
陈时越一等就是大半个下午,一直到夕阳西下,门口也再没传来有人回来的动静。
白喆中途下来接水的时候看见陈时越,实在是受不了这人直白询问的眼光,便无奈的答道:“我不知道啊,他把我送回来就又把车开走了。”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陈时越靠在沙发上,眉心微蹙的注视着茶几上斑驳的纹路。
蓝璇在旁边对着笔记本电脑敲字,他目光随意的掠过电脑屏幕,只见画面上放了一张灵异学院的外景照片,悠长的走道和绿荫,穿过拱门是蔚蓝色的湖水,教学楼在四周林立。
“这是什么?”陈时越指着图片问她。
“学校公众号,这期我负责编辑。”蓝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字道:“好看吧,我从他们那儿选的一张最好看的图片做封面。”
陈时越盯着她的电脑看了半晌,忽然站起身,一声不吭走出去了。
蓝璇:“哎,小陈哥你去哪儿?你不等老板回来啦?”
“我大概知道他去哪了。”
陈时越裹紧了衣服,在冷风中穿梭着,他一路溜达到了附近市区唯一的一块湖景区。
公园里路灯光影笼罩,两三行人在走道穿梭来回,路边摊上小灯摆放星星点点,迎合着天边唯剩的一抹夕阳灿若云霞,石拱桥上柳树畔被微风拂过。
绿化带围绕着硕大的湖泊整整一周,灯影映在树枝绿叶之间,显得梦幻而陆离。
陈时越绕着整个公园走了一圈,这个天气已经没什么蚊子了,湖水边的夜风微冷,夜跑的人不时从他身边经过,陈时越来回绕了几圈,不由的有点气馁。
就在他垂丧着尾巴蹲在湖边开始玩石子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那人特有的疲倦而冷淡的腔调。
“你瞎转什么呢?”
陈时越猝然回头,只见傅云长腿舒展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单手握着啤酒瓶对他晃动了一下。
陈时越紧绷了一整天的心神骤然放松下来,他走到傅云身前,俯下身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喝多了?”
傅云翻了个白眼,一把拨开他的手:“没。”
“还没。”陈时越嘀咕了一声,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从台阶上拽起来:“起来,地上凉。”
傅云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他脚下步履有点踉跄,身形晃晃悠悠的沿着阶梯往下滑溜。
陈时越一把给他扶稳了:“你酒量不行啊,就一瓶就这样了?”
“你烦死了,我哪样了?哎你——给我!”
陈时越一手镇压住他软绵无力的反抗,一手从他掌中把酒瓶夺走了,扔进道旁的垃圾桶才转身将他扶好,一级一级的带着个醉鬼下台阶。
傅云喝醉的反应其实并不大,有人喝醉喜欢大吵大闹涕泪横流的回忆往昔,而有人喝醉就只是安静如鸡的坐在那里,看上去神色如常,其实已经醉了一会儿了。
傅云属于后者,那种让人比较喜欢的安静醉汉。
“我带你回去,好不好?”陈时越把他扶到健身器械旁边靠着,好声好气的商量道:“嗯?”
傅云睁着一双晶莹而黑亮的眼睛迷惘的看着他,良久歪了歪头:“不好。”
陈时越:“……”
“那我陪你待会儿?”陈时越继续商量。
傅云眼睛亮晶晶的笑了一下,陈时越心神不自觉的猛然一晃,他那片刻间的神情几乎是柔软而明媚的。
他从未在傅云脸上见过这种笑容,好像无论什么时候,这人都是一副紧绷而思虑过重的模样,只有在方寸醉意之间,才能展露出一丝平日看不到的松懈。
陈时越下意识伸手去触碰他苍白的脸庞,半边红肿的掌印已经消退了,他掌心贴合的地方一如既往的冰凉白皙,毫无血色。
傅云偏头躲开他的手,朝湖水的方向一昂下巴,命令道:“我要去那儿。”
湖面上波光荡漾,上面横着几艘供游客划的小船,静静的朝彼岸流淌而去,身后没有系船绳,好似无根无萍的浮草,不见来处,了无归途。
陈时越顺着他的眼光看了片刻,然后回身拍拍他:“等着,我买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