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诡异世界攻了妖孽老板(182)
柳泓伏在小萨满的膝盖前,小心翼翼的掀开她额前的碎发,只见她的瞳孔黑白分明,此时正惊惧的睁大。
柳泓瞪着她的眼睛,就心知大事不妙,这分明是一个活人的眼睛,身上一丝死气也没有,明显是鬼魂没上身成功。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错愣而难以置信的抓着小萨满的肩膀前后摇晃:“为什么没有成功,你再多试几次……多试几次!”
小萨满目光惶惶的望向屋内的某个角落,柳泓本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哪知下一秒身后候呈玮痛苦崩溃的一声惨叫,登时抱着头跪倒在地。
角落黑暗里一丝微光闪动,有人趁着夜色慌乱,在地上画了一个血痕勾勒而成的箭头,箭头方向直指候呈玮,候呈玮踉跄几步,双膝跪地靠在墙上,牙齿被冻得格格作响,整个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挣扎着朝老候总的方向伸出手去——
“爸爸……”
“呈玮!你怎么了呈玮!”老候总心急火燎狂奔到儿子身前,一把将候呈玮僵硬挺立的身子揽过来上下查看情况:“姓柳的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要不是你们,走阴怎么可能失败?老娘还没找你算账呢!”柳泓破口大骂,一巴掌将旁边吓成鹌鹑的小萨满拍翻在地,大步流星就要撤退。
“等等!不对!”陈时越断喝一声:“回去!你们没感觉到吗?”
他一声令下莫名爆发力极强,柳泓下意识的照做停住了脚步:“什么——”
“好像屋子里,变冷了。”阿贵瑟缩着蹲在墙角道。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阿贵说的没错,屋子里确实冷了很多,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整个房间如坠冰窖,桌子旁边灯火一盏,光影霎时又变成了青黑色。
“妈的,刚才阴阳界限已经被打开了,鬼道没有完全闭合,有东西要跑出来了!”
陈时越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老候总的身边,掌心有力,挡在他抬眼之前一把将他的头按了下去:“不能看那边!”
走阴时屋子里本来不应该有旁人,活人和死人有界,阴阳对冲,危险系数直线上升,眼下阴间的大门被打开,屋子里却还有这么多大活人,鬼知道招进来的鬼魂会附身在谁身上。
柳泓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她颤颤巍巍的转向候呈玮,只见那青年的眼珠子已经完全翻上去了,面容被烛火勾勒的青黑发紫,他大张着嘴巴,脖颈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向后仰去。
颈椎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候呈玮再次俯下头时,整张脸已经毫无人色了。
仔细看的话其实能发现,他嘴里似乎在念念有词着什么东西,声音很低,嘴唇颤抖的频率机械而僵硬。
柳泓撞着胆子移过去,低头咬破手指,一滴血点在自己的眉心上,紧着嗓子问候呈玮:“你是谁?”
候呈玮艰难的滚动了一下喉咙,似乎不会用自己的嗓子了,他缓慢的摇了摇头。
“你知道山中龙溪谷的位置吗?”
这时候的候呈玮明显已经不是他自己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野鬼被招上了身,他动作停滞了几秒,然后点了下头。
柳泓大喜若狂:“告诉我!我什么都能给你!”
候呈玮颤动着翻白的眼珠子,张口吐出一个字:“血……”
“给我血……”
众人面面相觑,没搞懂这是什么意思。
候呈玮突然暴起!张开大口低头朝柳泓咬去,然而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保镖狂奔而至倏然推开柳泓,整个脖颈暴露在候呈玮的牙口之下。
霎时间血水喷涌飞溅一地,候呈玮被鬼上身之后的力道绝非常人所能及也,牙关咬合之间爆发力极强,登时就将保镖的大动脉洞穿了过去,松口时满嘴鲜血淋漓,晶莹血珠从牙尖顺溜的淌落下来,整张脸极其骇人。
“老章!”柳泓呲目欲裂,张着手几乎抱不住保镖倒下的身形。
陈时越从身后猛扑过来,手肘从后勒住候呈玮的脖颈骤然发力绞杀,同时闪电抬腿横扫,候呈玮下身吃不住力,向前扑到在地,被陈时越“咔嚓”一声扭断了手腕骨反绞在身后。
“你们……你们到底请了个什么东西回来?”小萨满的声音剧烈颤抖,几乎带上了哭腔:“死人了……死人了怎么办?”
“东西不是你请的吗!”老候总怒道:“现在为什么会附在我儿子身上!”
陈时越喘息了片刻,从腰后抽出一截电棍,抬手摁在候呈玮的脖颈上,他的后颈立刻浮现了一个黑色枷锁,挣扎的力气随之减少,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
“你对我儿子做什么!?”
“封掉他身体里原本的灵力,使里面的恶灵无法作恶,我是在救他,你儿子已经杀人了。”陈时越冷冷的说。
“不是他杀的——”
“袭击公职人员罪加一等,那位柳女士,你最好考虑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对我开枪。”陈时越拎着候呈玮放到椅子上,一旁的小萨满恐惧的向后退了一点。
“不对。”柳泓缓过了神,擦了一把脸上冰凉的泪水。
“什么不对?”陈时越很有耐心的问道。
“那个小姑娘,你根本不会走阴。”柳泓盯着小萨满道:“会走阴的灵异天赋者,不会对亡者流露出这么强烈的恐惧,你在骗我们,操控这个走阴仪式的另有其人。”
小萨满神色慌张,一时间什么话都答不出来,她冷汗涔涔的朝后面的卧室望去——
“柳老板,我给你把死人招回来了,可算帮了你大忙,你打算怎么谢我?”
卧室的灯蓦然打开,门口响起傅云带着笑意的声音,他双手插兜站在卧室门前,一派气定神闲的悠然模样。
陈时越悬起来的心登时放下一半:“你怎么在这里?”
“我今晚一直在这里。”傅云踱步从卧室走出来,顺手把战战兢兢坐在椅子上大气不敢出的小萨满扶起来,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推进卧室关上门:“明天早上天亮之前不要出门,照顾好奶奶,我待会儿会把尾款的数目补给你。”
柳泓阴恻的望着他,半晌微微笑起来:“傅老板,真是好算计。”
“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傅云轻描淡写道:“我是真心实意的想帮你打听出一点埋尸地的下落的,你这样讲,我可就伤心了。”
老候总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发作了:“傅云你——”
傅云抬手止住他的话音,示意道:“此事对你也有好处,候总晚一些找我算账也不迟。”
陈时越身形微侧,挡在傅云身前,漠然的注视着一圈人,傅云不动声色的捏了一下他的手腕,示意他放松些。
屋子里的灯被全部打开了,候呈玮拖着两条断了的手,歪歪斜斜的坐在椅子上,了无生气。
傅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怎么才能从你这里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候呈玮浑身剧烈的抖动了一下,身体一软,就要往椅子下面倒,陈时越呵斥一声想要阻拦,却被傅云伸手拦住了:“让他趴地上也行,反正手写不了字。”
陈时越一愣,立刻有些懊悔:“我刚才不应该折断他的手腕的。”
“没事。”傅云笑着宽慰他道:“他有别的办法。”
只见候呈玮手肘撑在地上,浑然不知疼痛似的,将脑袋俯下去,张开口,嘴里吐出一条长长的舌头,口水粘腻湿漉,看的人直犯恶心,饶是老候总,也忍不住难堪的偏过头去了。
他伸着舌头,在地上缓慢的绕动着脑袋,舌尖触碰光滑的地板,少顷竟硬生生舔出了一行字迹。
“一问,一死。”傅云慢慢的念出来地板上的口水湿痕,不由得失笑:“啊,原来是这样。”
他抬起头:“他说,一条人命换一个问题,诸位,考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