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诡异世界攻了妖孽老板(240)
沈题刚好推门进来,手上提着医疗箱,恭敬道:“司令,现在开始为您取血吗?”
“你有这个觉悟我就放心了。”李有德向后退一步,示意沈题道:“开始吧。”
沈题上前娴熟的将针插进傅云的手臂里:“忍着点啊,学长。”
傅云没吭声。
沈题抽血抽的很克制,尽量按着最小剂量抽取的。
“真是亲学妹啊。”傅云一边注视着血水汩汩在针管里越升越高,一边感慨道。
“闭嘴。”沈题冷冷的说:“你是真不担心失血过多。”
“这不是有你把控着么?”
沈题略带怜悯的看了他一眼:“是什么让你误认为,我能决定你抽多少血?”
“生死各有命,我不强求这个。”傅云安详的答道。
沈题把棉签往他出血口一按,握着一管血带回实验室。
“司令,您是直接喝,还是我拿去清理一下?”沈题问道。
李有德拿过装血的器皿:“直接喝,不用过滤。”
“当年也是这样的。”他举起一小瓶血,一饮而尽。
“时过境迁,如今不比当年,您悠着点。”沈题将医疗箱放回原地,提醒点到为止。
李有德躺在床上合上双目,看上去已经睡着了。
沈题就静悄悄的推门出去,不再打扰他了。
这是一个郊区附近的殡仪馆,眼下总部大部分的兵力都集中在这里,为的就是给李有德治病。
总部倒是个空壳了。
李有德似乎对傅云的血蛊能治好他很有信心,并不打算在这里滞留多久。
“……不过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个破殡仪馆来治疗?”沈题慢吞吞的在地下室门口打转,感觉世界上的领导都十分统一的脑子有毛病。
“上了年纪的人总是喜欢怀旧,也有可能是没打算让我活着离开,这里殡仪馆火葬场骨灰盒一条龙服务方便快捷,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傅云闭着眼睛说道。
沈题:“……你为什么被抽了血话还这么多?”
“趁着有力气的时候多说几句。”傅云偏头冲他笑了笑:“我有预感,待会儿就不一定有机会让我说话了。”
他刹那间的笑容虚弱而短暂,但又带着安抚的意味,让沈题不由得一怔,想起多年前灵异学院的那个下雪的冬夜。
冯元驹手段强硬的带他上车,原本是要直接开着带他走的,千钧一发时陈雪竹狂奔而至,一把拦住冯元驹,把傅云拽下了车,然后喊沈题过去搭把手。
傅云那时就是用这样的眼光安慰陈雪竹的。
后来沈题把这段记忆做了一点小小的修改加工,复制进了陈时越的脑袋里,瞬间点燃了他的怒火,逼着陈时越一夜成长,跳进蛊虫堆里涅磐重生,为他们俩的三级跳计划作出了卓越贡献。
“那你预感的没错。”沈题抬手看了一眼表:“他这会儿应该醒了。”
“去吧。”傅云坦然道。
……
“沈题!沈题过来!”李有德面色苍白的从床上坐起来:“为什么我喝了药后没有动静!我内脏的癌变部分依然火烧火燎的疼,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
“司令,我跟您说过的,那蛊苗再怎么有用,也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了,这么多年过去,药力和治疗作用退化也是正常的,就跟过期的感冒药吃了会出事一样,过期二十年的血蛊可服用的概率能有多少我早就提醒过您——”
“现在重新做。”李有德喘息着从怀里拿出一管药剂:“这是跟当年一样的蛊毒提取液,拿去,现在注射,他当年能挺过来,现在也可以。”
“他当年是个小朋友!吸收能力强,现在再注射您真的不担心会死人吗!”沈题压抑着极致的惊恐和怒意对李有德颤声解释。
“有当年的底子,他能挺过来的。”李有德置若罔闻。
“您为什么不再试试同年龄段的小——”
“你以为我没试过吗!?”李有德怒吼一声,终于被数日以来的焦虑,胃里肝里癌细胞歇斯底里的折磨击溃了最后的心理防线。
“每一个年龄段的承载器皿我都试过……”李有德气喘吁吁的拿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她:“从一两岁的小婴儿,到最后一批灵异学院派过来研学的大学生,我全都在他们身上打了一遍蛊毒,可是硬生生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这么多年了,只有他。”李有德连人带声音都在喷薄着焦躁:“所以现在去给他注射新的蛊毒药物,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沈题深吸一口气,从他手中接过药剂,下楼走进地下室。
傅云掀起眼皮:“你看,我说什么?”
沈题用力的甩了一下针管,冷声道:“会很疼的。”
“我知道。”
“你最好做点心理准备。”
“早死早超生,来吧。”傅云被绑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朝里动了动,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毫不在意即将到来的酷刑。
沈题一咬牙,一口气将注射器到了最底。
药效是十分钟以后开始发作的。
傅云骤然喷出一口鲜血,手指死死扣在扶手上,全身上下痉挛的几近抽搐。
“傅云!”沈题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他的肩膀:“你怎么样!还能撑住吗?!”
傅云显然撑不太住了,痛苦的强烈程度全然超出了他的预想,蛊毒顺着五脏六腑蔓延炸开,拼命腐蚀吞没着他的神经,不消片刻,手腕就因为剧烈的挣动而磨出一层血口。
沈题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别动!这绳子是特质的,专门束缚灵力,越动你消耗的越快。”
傅云痛苦的仰起头,汗水涔涔顺着下颌和脖颈流淌下来,他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眼尾染上了一层削薄的红:“你老实告诉我,这药……是不是被加强过……”
“当然被加强过,二十年前你是小孩子,现在你是成年人,成年人和小朋友用药的量能一样么!”沈题崩溃道:“况且这本来也不是给你用的啊啊啊——”
“止疼剂止疼剂……”沈题手忙脚乱的在医疗箱里翻找。
然而身后李有德沉声拦住了她:“沈题,出来。”
沈题一身冷汗仓皇回头:“司令,我怕他撑不过去!”
“出来。”李有德又重复了一遍。
傅云的脑袋颓然一歪,彻底痛昏过去了。
“要保证药效的最大发挥,首先是得药物和血液毫无杂质的完全融合,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沈题声音颤抖:“您的意思是就这么活生生的疼死他么?”
李有德沿着地下室的门缝朝里瞥了一眼,笃定道:“他不会的。”
“他父亲跟我的羁绊太深了,已经刻入了下一代的骨髓,我相信自明在天之灵会保佑我们的。”
……
“这位同学,你已经毕业了,按照规定你现在不能进入校园。”保安大爷说。
“毕业了不能回来看望老师吗?”蓝璇下巴一抬,把怀里一大束捧花举到大爷跟前,浓烈的花香钻进鼻腔,呛的大爷猛然打了个喷嚏,一脸崩溃的示意她拿远点。
“不行,除非你让老师到校门口来接你。”保安大爷无情道。
蓝璇眼圈一红,脸上登时浮现出可怜巴巴的神色,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几不可察的动了动。
“大爷~”蓝璇用尽毕生之力夹紧嗓子,泫然欲泣声泪俱下:“求您了——”
她一边哭一边再次调转刀柄,在指尖用力一按——
大爷的神情恍惚了一瞬,稍微让开了身形:“进来吧。”
第175章 旧刑讯室(四)
“谢谢。”蓝璇轻快的道。
她进了校门, 顷刻换了一副神色,随手把花束扔到一旁垃圾桶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进人群,和下课的学生们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