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狗(130)
一个侍应生热情地迎了上来:“森哥今天怎么带了雄性过来?”
“他最近表现不错,奖励他出门玩玩。”季瑾的手在夏琛的头上撸了一把,揪着他强行抱到自己面前,“现在还有什么局?”
“森哥,有桌德州扑克没满,您要上桌吗?”
季瑾欣然同意:“在哪儿呢,走。”
待到换完筹码,侍应生将他带上桌,同桌的人看见他便笑,大声道:“森,昨天刚输了两万星币,今天怎么又来了!”
说话的这位天伽雌性叫枢,是季瑾在矿上的工友。枢是个不折不扣的赌鬼,有钱就往赌场丢,没钱就去矿场上工,季瑾哪天在矿上见到他,便晓得他昨天肯定输掉了底裤,不得已来赚点钱花。
除了枢以外,桌上还有三位雌性天伽,一个同样是季瑾的工友,一个是镇上饭馆的小老板,年纪看起来都和季瑾差不太多,最后一个是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季瑾这一周来娱乐场才知道他,老头没有工作,靠领退休福利金过活,奈何政府发的钱太多,他花不完,只好来赌场消磨时光。
这些人季瑾多少都知道点底细,兜里只有三两小钱,他的目标不在这儿,却得先陪他们玩一会儿。季瑾表情夸张地喊道:“我昨晚回去做了个梦,我雌父托梦给我,说我今天能赚大钱!”
“哟呵,来来,让我看看你运气怎么样!”
季瑾豪放地往桌子前一坐,夏琛主动爬到他的腿上,乖乖巧巧地缩进他怀里,双手贴着他的裤子垂放,一双大眼睛圆溜溜地盯着牌桌看。
“不用你说,我今天运气肯定好得很。”季瑾用力拍着面前的桌子,“来来,抽牌!”
事实上他的运气实在很一般,第一把轮到大盲注位,发到手的底牌也非常糟糕,白白送了底注出去。后面接连七把都没有摸到好底牌,算下来输输赢赢,资产基本没动弹,来时什么数,现在还是什么数儿。
娱乐场里看不见时间,季瑾估计过了得有一个小时,然而他还一无所获,面上不禁浮现些许焦躁。枢倒是赢了不少,一时间得意非常,揶揄他道:“森,看来你今天运气也不怎么样嘛。”
“放屁,我怎么可能连着三天都倒霉!”季瑾被他戳到痛脚,气得耳根子都红了,“再来,再来!轮到哪个下注了?”
“先生,需要来杯清甜爽口的沙棘汁吗?今日特价,只要三星币。”
季瑾嫌弃地看了眼端着盘子在他身旁推销的侍应生,摆摆手赶他走:“不要!快走,你站这里挡我的风水了!”
他的唇冷不丁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上,季瑾错愕地低头,见夏琛双手攀着他的肩膀,坐直身体转头指了指侍应生的盘子,又回头看他,仰起头舔舔他的唇。
“你……”季瑾不由失笑,对侍应生说,“来六杯,桌上的玩家每人一杯,我请客。”
夏琛心满意足地对着他笑,扬手找侍应生要他的果汁,单手拿着玻璃瓶抱在怀里啜吸。枢看着他们互动,新奇道:“你对他倒是不错,我还没见过家养的雄性呢,和养殖所的看起来不一样。”
“家里就他一个雄性,可不得照着一辈子用。”季瑾将手臂横放在夏琛腹前,语气平淡,“自己家的雄性不能像养殖所的那么玩,我可看不上那些干瘪的雄性,有没有五分钟都不好说。”
“谁能想到帝国会发展成这样,从前大家都觉得养殖所的雄性真的可以随便用。”枢沮丧地叹气,“放在五十年前,我今天赢的票子出门就够买一个雄性了!现在啊,呵,翻一百倍都买不来!”
“他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投资。”季瑾说着将手里的筹码取了十分之一推进底池,“我加注,你们跟不跟?”
枢对着翻牌看了几秒,双手一摊:“我弃牌。”
“我跟,我不加注。”老头紧跟着推出自己手里的筹码,“你和你的雄性很有意思,上一次见到银血统和黑血统的结合,还是咱们陛下结婚的时候。旧虫皇的后代,多么罕见的黑血统,老夫今天算是大饱眼福了!”
夏琛搭在季瑾腿上的手一顿,季瑾顷刻间反应过来,瞄了瞄旁边枢的神色,见他也是一副惊奇的模样,当即大惊道:“陛下不是单身吗?什么时候结婚了?”
枢附和道:“就是,从来没听说陛下结婚,老头,你不要瞎说。”
“那是你们有所不知!”老头得意道,“三百年前我在首都星教书,有一天皇宫放了整整一天的结婚礼炮,整个城区都听得到,那个场面,那种规格,绝对是皇家最顶级的礼遇!那个时候帝国刚成立不久,全帝国的雄虫都送进养殖所改造了,你们说除了陛下,还有谁胆敢在皇宫摆这样的架势,公然违抗帝国的法令?”
他压低了声音,神秘道:“虽然陛下一直没有公开,不过我们都猜呀,皇后是从前虫族帝国的亲王夏琛!咱们陛下跟夏琛那是相当有故事,十有八九就是他!”
季瑾石化在风中,枢来了兴致,显然从未听闻此等劲爆的八卦:“我知道夏琛,当初就是他带着帝国军负隅顽抗,最后被咱们陛下打败的对吧!他俩不是完全的敌对关系吗?老头,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不是学历史的,我可是研究了一辈子!”老头越说越带劲儿,仿佛回到了自己当年教书的时候,对着一群懵懂的学生在讲台上挥斥方遒,“陛下起事之前是夏琛的副官,这个倒不算多神秘,你们大概不知道的是他在管教所待了三年,夏琛经常点他到家服务!他们之间必定有什么纠葛,首都星被陛下攻破后,夏琛就没了音讯,相比于学界流传的逃逸论调,我更倾向于他没逃出去,被陛下雪藏在皇宫里。”
枢闻言张大了嘴巴:“这么劲爆?我居然从来都没听说!”
“因为陛下说我们是天伽人嘛,天伽人应该创造自己的历史,不要再提过去的事情。”老头遗憾地咂咂嘴,“我是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可惜啊,教书的时候也没学生喜欢听我讲这些,被学校逮到还要罚工资。”
季瑾着实被他冲击得不轻,恍惚了好一阵儿,将将把思路缕清:“老头儿,你刚刚说什么银血统黑血统,又是什么玩意儿?”
“这个就扯更远了。”老头碰上专业对口,说得那叫一个滔滔不绝,“纵观虫族的历史,最初的虫皇是雌虫,那一支血脉的雌虫全部都是银发浅瞳,我们称之为银血统。后来爆发霜林叛乱,林氏一族夺取政权,直到陛下建立天伽之前,皇权世代都被雄虫把持,这一支雄虫的血脉全部为黑发黑瞳,历史学家称之为黑血统。所以呀,我们认为陛下是银血统,天生的皇家血脉,注定要成为领袖!”
季瑾奇道:“还有这种说法?我只知道发色是雌雄双亲基因结合的产物,可能延续,可能变异,大家的发色不是都不一样吗?我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你有所不知,里面的讲究大着呢。”老头兴奋道,“按常理来说,孩子的发色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为双亲的结合,各百分之二十五的概率复制双亲的发色,而银血统和黑血统生出来的孩子只会沿袭自己的发色!这就是两支血脉的强悍之处,他们保持着非常纯粹的传承,几乎不会被其他血脉污染,代价是极低的生育率,上上任虫皇活到快死了才生出来林思源一个后代,要不是陛下率先发难,很难说林家的统治在传承上还能维持多久。”
季瑾:“……不对呀,夏琛并非老虫皇亲子,怎么会是黑血统呢?”
老者耸肩道:“他雌父爱丽往上数两代,是当时虫皇的后代。虫族帝国到了后期,贵族与平民的阶级差距越来越大,大贵族之间互相通婚,纵观帝国没落前最后一代贵族,三分之一都是黑血统,也不足为奇了。”
季瑾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长长喔了一声:“还有这种讲究,多亏了您,我算是长见识了。”
“早就没人关心这个啦,也就我们几个老古董喜欢嚼剩饭!”老头说着话锋一转,对他俩笑起来,“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你猜银血统和黑血统若是有后代,哪个血统会占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