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狗(128)
“小陌哥哥,帕夏他只是想和我说说话而已。”糖倒是主动抱上罗斯的胳膊,眼睛里转瞬间含了一汪水花,“他没有欺负我哦,你回去不要叫森哥惩罚他了,好可怜。”
“啊…哦…他没事的,你不用担心。”罗斯不明所以,但明显心花怒放,轻轻拍拍糖的手背,“你不是有些咳嗽吗?我给你带了一点药,在袋子里,每种吃两片,你拿水自己吃行不行?我一会儿就来。”
糖不住点头,表情又有些落寞:“好,糖糖会乖乖吃药的…森哥怎么没来呀。”
“都在矿上呢,我是偷偷跑出来的。”罗斯傻呵呵地朝他笑,“你先去吃药。”
夏琛觉得挺有意思,还想多围观几分钟,转头被罗斯扯着胳膊拽到后院:“不是…长官,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季哥跟你说的?”
夏琛无辜道:“我猜的啊。”
“你一个雄虫出来多危险啊。”罗斯要急死了,“季哥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多着急呢,您下次可别独自出来了,让季哥陪着您,外面真的不安全。您这万一出点什么事,要季哥咋活呢。”
夏琛权当耳旁风,毫无诚心地敷衍他:“知道了知道了。”
“那您在这里等我五分钟,我看着糖把药吃了,然后我把您送回去。”
“行行行。”夏琛说,“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嗯嗯!”说起糖,罗斯顿时来精神了,“我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应该叫糖,您不觉得这个名字很配他吗?他那么漂亮、可爱,喜欢撒娇,就算生气也是软软的,这辈子除了您还没一个雄虫像他这么温柔地对我说过话!天呐,他就是我梦想中的雄虫!”
夏琛:“……”
他思索了几秒,拍拍罗斯的肩,沉重道:“要继续努力啊,小罗斯。”
“我知道!”罗斯干劲满满地说,“我会加油追他的!”
夏琛真心实意地说:“祝你成功。我在这里等你,去吧。”
他看着罗斯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帮糖倒水,不过少年似乎不怎么领他的情,搁那儿摇头晃脑的,看起来不像是跟他热络。果然没过五分钟罗斯垂头丧气地出来了:“我们走吧。他今天病了,不太有精神。”
夏琛:“……你抱我飞吗?”
“两分钟就飞到了。”罗斯突然想起来什么,“长官,你不会吐吧。”
夏琛面无表情:“我不保证。”
“您那恐雌症还没好啊。”罗斯嘟囔道,“我们都以为您好了。”
“就两分钟应该能忍。”夏琛不想跟他纠缠这个问题了,主动朝他伸出手,“速战速决。你回去后一个字都不要跟季瑾说,这是命令,听懂了吗?”
这天晚上,季瑾照常回来得稍晚,匆匆冲进厨房炒了两个菜,就到了开餐的时间。他们像往常一样围坐在一起,彼此分享晚餐,点评口味,饭后夏琛很快上楼,季瑾估计他又在钻研图纸,也不去打扰他,选择留在客厅和兄弟们一起打牌。
两桌同时开场,场面热闹非凡。房间隔音特意做了加固,知道不会吵到里面的夏琛,雌虫们叫得肆无忌惮,走进客厅活像进了菜市场,各种声音一齐轰炸。季瑾在这种场合向来混得开,他嘴里叼着半根山楂条,将手里最后两张对子甩出来,得意地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筹码拿来!不够的画白条!”
“哎,今天手气不好。”
钱穆一边叹气一边手旁的筹码推给他,廖西看起来存货很多,满不在乎地捡了两个给他,另一个小兵就惨了,俊俏的小脸上已经贴满了白条,不得已又拿纸写了一个,贴在脸上后被季瑾一通数数,然后冷酷无情地宣布:“十个条了,换虫!”
“好吧。”小兵恋恋不舍地站起来,“我去叫罗斯。”
罗斯从沙发上跳起来:“在这儿呢,等好久了!”
他坐上桌,揽过桌上的所有筹码开始重新平均分配个桌子上的每一个虫。季瑾忽然在嘈杂中听见极细微的开门声,下意识地抬头去望楼梯口的方向,过了几秒钟果真见夏琛下来,径直朝着他走过来。
“雄主,有事需要我做吗?”
“没事。”夏琛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我想看你打牌。”
季瑾想不明白夏琛今天怎么破天荒主动对他投怀送抱了,不过他确实受用极了,顶着廖西惊诧的目光和罗斯一脸的不忍直视,伸手将夏琛往怀里一搂,再把果盘拽到他面前:“准备了点瓜子、橘子和山楂条,您想吃就吃。”
夏琛点点头,等他们牌局开始,当真拈起一把瓜子拿在手里,像小仓鼠一样悠闲地嗑起来。季瑾那叫一个受用,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心思完全没放在手里的牌上,正欲先走一轮飞机,忽然感觉夏琛的手在他大腿外侧轻轻点了几下。
他的反射系统比脑子动得快,顷刻间按照夏琛的指示甩牌出去。夏琛收回手,一副什么都没做的样子,老神在在地靠在季瑾的胸膛上吃零食。
季瑾闻着他头发上洗发水的清新味道,想起夏琛大部分时候都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叫虫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却觉得他拥有世间的一切美好。夏琛似乎对他的牌局极有兴趣,目不转睛地看着,偶尔给他开小灶送两个提示,季瑾抱着他心里就舒坦,开心得像在路边捡到八百万,等过了两个小时,却渐渐咂摸出一点不对劲来。
夏琛是在他腿上坐实了的,雄虫的体重是没有他重,但也绝对不轻,这样沉甸甸地压下来,阻碍腿间的血液流通,时间久了腿上难免有些感觉。季瑾的旖旎心思在酸麻中一点点消失殆尽,倒是开不了口喊夏琛出去,雄虫愿意贴他身上,放平时求都求不来的事情,怎么舍得赶他下来呀。
不过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思来想去,他试探道:“雄主要不要来一把?我去添点瓜子给您吃。”
“我不爱打牌,你玩吧。”夏琛摇摇头,使唤罗斯道,“罗斯,打完这把去拿点瓜子。”
罗斯好像已经发现了不对劲,他被夏琛饱含威胁的目光一扫,顿时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颠颠儿地去厨房拿了瓜子袋来给他满上。季瑾这下没话说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等到牌局散伙再去看表,发现夏琛已经在他腿上坐了整整四个小时。
罗斯一脸心虚,早早拽着不明所以的廖西和钱穆跑路,客厅只剩下他们两只虫,季瑾拍拍夏琛的腿,苦着脸道:“雄主,我们上楼去休息好吗?”
“好啊。”
夏琛嘴上答应着,却没有动作,无动于衷地维持原样。季瑾这下确定他百分之二百存了点坏心思,又没想出来因为什么,立刻问道:“雄主,我今天是不是做错了事?”
“啊?”夏琛表现得比他还惊讶,“怎么会呢。”
“好吧。”
季瑾低叹一声,两片翅翼划破家居服从两侧背部伸展出来。他将夏琛拦膝抱起,翅翼在空中扇动几下,然后以螺旋形式缓慢上升,到了二楼他将夏琛放下,自己的腿却是承受不住上半身的重量,直接扶着门框跌坐在地上。
“没关系。”他对夏琛说,“你惩罚我不需要理由,一定是我做错了。”
“这么严肃干嘛呀。”夏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忽然笑出了声,对他伸出一只手,“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以后不这样了。”
他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因为过于瘦削而有些微凹陷,笑起来仿若枯木逢春,美得叫季瑾几近失语。自从能出门之后,他确实肉眼可见的开心了不少。季瑾有时会想夏琛过去似乎也没那么爱出门,三分之二的假期都在家里和他一起腻歪,可是话说回来,他绝不应该因为喜静就被强行剥夺出门的权利,而且现在想来,从前出门他总是新奇地东张西望,夏琛在他身旁不也跟着一起看吗?只是雄虫惯于表现矜持,不像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