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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遣楹(32)

作者:凶凶是小熊 时间:2019-08-31 10:57 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悬疑推理 江湖恩怨

  想到不知何人借晓舟珩下的这步棋,李闫卿心中停云霭霭,只觉耳边阴风阵阵,隐隐窥见几分江上孤棹,四面楚歌之势;再看李韫经那韶秀的面颊上也尽显死灰之色,李闫卿只得强自镇定道:“传话回去,尽快查明。”
  李韫经没奈何,也只得把头点了两点,在李闫卿的重重叹息声中,退了下去。
  方出帐外,耳力极佳的李韫经听见暗中一人嗤笑一声。
  “笑甚?”
  暗处的男人衣冠不整,双手被束在一根杆上,以个极其变扭的姿势站着。若是近看了,便会发觉男人身上挂了几道彩:“经……儿?你是李韫经?熊罴良才李川君?”
  那人一张嘴,便是散了满腔的酒气,李韫经并未接那人话头,只是堪堪睨了一眼,漠然道:“你可知饮酒闯军营与误伤军士要治你多大罪么?”
  “我哪里知道这么一个白面郎君居然会是将军。”那人丝毫不以为意,“我还以为是哪个不怕死的小毛孩想在他霍爷爷这里自寻死路。”
  李韫经背着手踱至霍栖迟面前,谑笑道:“传闻中的凌霄槊者霍子赟也不过尔尔。”
  原来这霍栖迟是活跃在北边数城的一位绿林好汉,乃五门十八宗中排行为二的虺蛇宗出身,人人钦敬其矜贫救厄,仗义疏财。在李闫卿的部队尚未驻扎北边之时,霍栖迟常常以一己之力护得周遭民众免遭蛮夷侵扰。因其擅长使六尺长槊,因而得了凌霄槊者霍子赟的名号。
  而今日闹剧便是喝酒之时听闻旁人夸赞李家军如何如何,霍栖迟哪里咽得下这样一口气,只觉自己风头被抢了去,酒壮人胆之下便提着酒罐就妄想找李闫卿算帐。
  谁知自己连李闫卿都不曾碰上,就被李韫经捉了来。
  霍栖迟一听此言,酒立即醒了三分,一抬手震得手上铁链哐哐作响:“老子比你大多了,老子入世的时候,你他娘的还在玩儿尿泥,快给老子解开链子!”
  “我生来便是射鹿斗虎的好手,哪里有甚么尿泥可玩。”李韫经笑道,“若是让我解开也不是不可,只是你要为我去做一件事。”
  “甚么事?你这小鸡仔想得美,老子怎能听……”
  借着霍栖迟嘴中的混帐话,李韫经俯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甚么,瞬间霍栖迟只觉身侧李韫经身上的气味像是和风微来,又似芬馥红香,这下酒醒了个彻彻底底。就在霍栖迟愣神之时,李韫经不知从何处掏来一块物什,直直往霍栖迟脖间盖去,随着一阵阵痛,只听李韫经道:“这便叫做军惩,你把事情办好了,再来找我要药水洗去这个标记。若是不从,你便一辈子带着我李川君的印记活着。”
  脖子上细密的痛感更是明显了些,霍栖迟自嘲般移开了身子,微微抬首,错开了李韫经那双黝黑的眸子,望向远处,只见那头满幕缀星,淡月朦胧。
  明日定是晴空无疑。
  作者有话要说:十四少爷李韫经,字川君,人称熊罴良才李川君。熊罴之士+良史之才。
  霍栖迟,霍大侠,字子赟,人称凌霄槊者霍子赟。
  说点题外话:为黑而黑没有必要,清者自清。
  我写文时间也不长,累积与文化修养也还在逐渐提升。我很开心有人能静下心看我的文章,发自内心的感谢你们。
  其实如果能沉下心做一件事,真的能做很好的,就比如写文。
  我知道这种事情肯定以后还会有很多,但是没有什么关系,相信还是能有分得清的人,就比如我文中的李韫德到底杀没杀人,不用我多说,答案一目了然。
  Peace。
  祝大家每天都有个好心情。


第32章
  敕令一下,只道是皇命难违,既然龙颜动怒,那李韫德势必是罪孽深重之人。
  李韫德就这样被押上囚车。与其说是囚车,不如说京城里头的人尚且顾及李闫卿的颜面,来的只不过是个小些逼仄些的轿子罢了。
  虽是得了圣上口信,只道是赴京之后再审,李韫奕还是放心不下,打点了押送士卒。见一队押送之人离了视线,这边李韫奕还在想着如何上下疏通,连夜又往京城送去了信与钱,好让李韫德不受甚么苦头。
  李韫德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这次是何人在背后捣鬼,走前与六哥分析,晓舟珩确实不是公笔吏。但促成此次风暴之人是否为公笔吏,二人也没甚么定论,虽说钟不归想扳倒李氏并不是一日两日,而是数十年的积怨所致;但眼下,他们却生出了少有的迷惑与不安。
  押送队伍刚出江南地界,天色便暗了下来,在领头的士官要求下,就在此处过夜。
  一路上也没有人为难李韫德,似乎对他还有些惧怕。对此李韫德只觉分外好笑,更是加重了他心中的那一份不曾动摇过的想法:世人大多无知且愚昧,着实太无趣。
  在李韫德的印象里,这世上只有两类人,他自己与别人。
  那种肆意主宰禽-兽生命的-欲-望-是从何开始的呢?可能是父亲批评他“人事尽违,不过三尺孤坟”时的那句太过,也许是自己发觉与其他男儿身体有别时的赧然,或者是他看到生母柳夫人瞳仁里自己那如鬼魅般脸时的愧怍——
  当李韫德反应过来之时,柳夫人已是惊叫着奔来抢自己手中那只被拧断脖子鲜血淋漓的兔子。柳夫人越抢,他手抓着越牢,双手十指深陷,到最后他已是完完全全穿透了。
  柳夫人的惊叫之声引来了府内众人,或尊或卑,无一敢向前,眼中布满的不解,厌恶,惊惧,在一片嘈杂声中,李韫德看得真切。
  这时只有李韫奕挤进身来,驱开众人,回身蹲下,将手抚在自己的手上,温言道:“十七弟,松开好不好?答应六哥以后不要再做这类事了,好不好?”
  李韫奕的手这样一搭上来,立即便与自己的一样,沾上了血渍与兔毛,甚至还有泥块,李韫德心下突然生出了些从来不曾有过的触动——那双手不该如此被玷污的。
  须臾之间那份不明的情绪迅速-涨-大,李韫德只觉那兔子分外烫灼,这厢猛然松了手,那兔头兔身滚至脚边,李韫德撕心裂肺哭出声来。
  而自那次后,李韫德眼中连他自己都除了去,只剩下六哥与旁人。
  虽自己后来还是改不掉那卑劣行径,但起码没有再让李韫奕发现过了。
  想这些做甚么,李韫德暗自嗔了一句自己的矫情,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也入了眠。
  忽然,就在李韫德迷糊沉睡之时,似隐约被嘈杂声惊醒,方一睁眼,只见轿子的门被风哗哗吹了开来,李韫德一瞥,却是看见地上躺着一排排小吏的尸首。
  一人掩面执剑,正一步一步朝李韫德此处走来。
  李韫德也瞧清了来人,也看清了剑上的滴滴血迹,而他却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尖声笑起来:“他派你来的?”
  那人稍有犹豫,似在思索李韫德口中的“他”为何人,少顷,还是点了点头。
  “是我大意,愿赌服输。”李韫德一眯眼,“你可是来杀我的。”
  那人默然。
  李韫德一摊手,白眼上翻:“死就死罢,我自己偃蹇不遂,怪不得别人。别的不提,我也想死的明白些,可否让我知道死在何人手下。”
  那人似乎是在犹豫,过了半响,还是卸下了面具。那人读懂了李韫德眼中匆匆扫过的困惑——李韫德认不得自己。
  夜寒稍稍,月照鸦啼间,那头似有人在拨弦,音音断肠;又似有听得馀音如缕,琴丝倦耳。
  朔凤五年八月,十七少爷李韫德在押送途中失踪,押送之人无一活口。
  有了这样一遭,文人们也都见好就收,这场暴-乱也就莫名其妙平息了。
  不过不论是李府还是李韫德,或许日后都会在书中,坊间话本里出现数个版本,时不时会拿出来鞭打曝尸一番。
  不仅如此,晓舟珩听李终南说,就在自己昏迷之时,在李终南的状告下,尹旧楚在数日前被抓了,罪名是倒卖李府真迹。而有些凑巧的是,在尹旧楚被抓那日下午,文人便已经三五成群暴-动开来。
  原来那日尹旧楚发觉那张夹在货物中的密函后,又将那密函藏了回去,心下还不知如何处理之时,那头衙门就来了人,说是李府八少爷李终南丢了一件瓷花瓶,有人说卖到了此处,叫人来查查。
  几个衙役一眼就看见那尹旧楚面前那个做工优良的瓷花瓶,不由分说便将尹旧楚扣了下。然而李终南却再没去过衙门。
  乍一听晓舟珩并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一来想不明白李终南此举为何,二来难道散布李韫德之事与那些文人的,乃尹旧楚所为?
  李终南笑着否认,反而答道:有人想让尹旧楚为煽动文人暴动之事背锅。那日晓舟珩与自己争吵甩袖而去后,自己也一路跟着去了尹氏书画铺,碰巧目睹了一场潜在阴谋——那人衣着朴素,拿着却是李韫奕书房中的那个瓷花瓶说是要寄送,加之那人看着也并非是李府仆役,李终南生疑,便多了个心眼。
  后跟踪那人一问,才知是有人给他钱与说辞,让他照办。李终南隐隐嗅见不详之征,于是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算准尹旧楚接触那瓷花瓶的时间,救了他一命。
  毕竟据李终南推测,有人要借那瓷花瓶做文章,若尹旧楚将那物什送去了驿站,当下就会被推至风口浪尖。
  若他不送去,潜伏在他身侧之人也会了结了他,而后续之事,也不用多说,就像玉英和付大那样任人摆布。
  所以,尹旧楚不论前进还是后退,皆是死局。
  但是李终南破了此局——衙门押下尹旧楚之后,因为牵扯李府,不论是瓷花瓶还是尹旧楚,皆是由多名衙役严加看守,旁人更是难近他身,因此潜在他身侧之人无法杀他。李终南出手毁了棋局中的一路,就为了看背后那人如何收场。
  毕竟李终南不是天人,不能未卜先知,他不知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为了引起文人骚动,而出手救尹旧楚也只是下意识赌了一把而已,所以骚动还是起了。
  之前觉得李终南聪慧不假,晓舟珩却是没料到他直觉竟如此敏锐。突然觉得上天有些不公,标致的面容再配上他的颖悟慧心,只道李终南还真真是来自蓬莱仙阙。
  这下晓舟珩也将李终南这份迂回的苦心明白了个彻底,但这下因为尹旧楚的入牢,导致婚期不得不搁置下来。念着旧情,晓舟珩心下还是有几分担心尹旧楚在牢中受罪,三番五次叮嘱禹泊成不要让衙役难为他。
  ……
  屈夜梁才将吕鸿秋送回了吕府,这边就听说李韫德失踪一事。
  屈夜梁知晓十七少爷这厢怕是凶多吉少了,心下最担心还是李韫奕。而自己能做的,便是加鞭骤马赶回李府,进门还不待涤去风尘,便扯着婢子问那人在何处,那小婢自然没有见过如此失态的屈夜梁,哆哆嗦嗦指了去往三秋亭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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