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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椟还珠(7)

作者:涉雪穿林 时间:2023-07-28 11:32 标签:强制 宫廷

  他微微摇头,又听茂广林道:“别急着拒绝,我跟他说等春闱之后再议此事,你和他都是我的门生,我希望你能走得更远,鸿鹄之志要在广袤天空才能施展,跟着他只是一时之计,但这未免也不失为一条退路。”
  闵疏沉默片刻,终于妥协道:“老师说得在理,既然如此,若是真到了那一天,学生再来走这条路。”
  闵疏离开的时候在私塾旁边的店铺随手买了支香膏,当做是绕路的借口。
  他从王府出来的时候光明正大,回去的时候却是偷偷摸摸。他一进王府,梁长宁就知道人回来了。
  “去哪儿了?”梁长宁斜靠在案上,端着茶问他。
  闵疏跪下去,垂头答复他:“王妃传话说家中有事,我出去了一趟,帮王妃办事。”
  闵疏不待他问,就懂事地和盘托出,只是真真假假,有几分虚实尚未可知:“文沉担心我挨不过严刑拷打,怕我说出些什么来,他几次试探,我都圆了过去。”
  梁长宁低头浅浅啜了口茶,问:“他问了什么,你答了什么?”
  “他问我怎么出的私牢,又是怎么让王爷放过我的。我说是因为王爷看我生得好,一时兴起才让我跟着。”
  闵疏这个跟字用的暧昧,说得他既像是幕僚,又像是玩宠,“听他的意思,是想让我……让我迎合王爷。”
  梁长宁静默片刻,微微笑起来:“你倒真是敢说,就是不知道——”他没说出后半截话,而是伸手把闵疏从地上拖起来,抱进了自己怀里。
  闵疏今年不过才十七八岁,身子骨还没长成,再加上他前段日子受了伤,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好似稍微用点力就能捏死了。
  闵疏微微睁大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然后呢,文沉怎么回你的?”梁长宁漫不经心地问:“我猜,他是不是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时的委屈算不了什么?”
  他几乎是原样复述了文沉的话,连停顿和语气都模仿得一样,好似是他在现场亲眼所见了一切。
  闵疏后背激起冷汗,只觉得有一股冷风顺着脊骨而下,他咬紧牙关,半晌才道:“王爷英明。”
  梁长宁笑起来,按住他的后背,隔着衣裳和纱布轻轻地摩挲他的后腰,十分温和地问:“那你跟着我,觉得委屈吗?”
  闵疏瑟缩了一下,无奈怎么都避不开他的手,只好靠在他怀里小声回答:“做王爷的幕僚乃是奴才的福分,何来委屈?”
  “幕僚?”梁长宁低下头轻轻咬住他的耳垂,叹息一声:“我虽然看不上文沉,但他这句话我却很赞同,你跟着我,不管是当幕僚,还是别的什么,都不算委屈了你。”
  闵疏挣扎起来,低声讨饶:“王爷,奴才卑贱之身,实在玷污了王爷贵体,奴才这就去请王妃来!”
  “王妃?她算什么东西?都说文画扇是这京城难得的美人,我看不然。”梁长宁把闵疏牢牢锁在怀里,愉悦地笑起来,说:“文画扇美则美矣,却了无趣味,不如她这小小陪嫁侍卫合我心意。”
  他游刃有余地压制住闵疏的挣扎,怜悯道:“小东西,你这点儿力气,不如留着以后用。”
  他把闵疏的脸向后扳,逼他仰头看着自己,拉家常似地问:“出了丞相府,又去了哪里?”
  闵疏缩了一下:“去了西街的胭脂铺买香膏,是王妃吩咐的。”
  梁长宁猛地一下握住他的后腰,用了些力气,疼得闵疏冷汗刹那间就落了下来。
  他一直手把控着闵疏的腰,一只手松开他的下巴,从他的衣襟里探了进去,奈何里边不是光滑如玉的肌肤,而是层层叠叠的纱布。
  纱布湿润,怕是伤口迸裂,血渗出来了。
  闵疏咬紧了牙不让自己发出痛喊,面色苍白喊他:“王爷,王爷!”
  梁长宁嗯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把他上半身摸了个遍,才问:“你买个香膏,用了小半个时辰?”
  闵疏知道梁长宁是查不出来他去了哪儿的。
  他走的那条路是茂广林专门留给他的,就是为了让他能偷偷溜出丞相府来上课,又能保护他不被逮到踪迹。
  但梁长宁既然发现了端倪,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王爷明鉴,奴才不过是受了伤,走得慢,铺子在西街很偏的位置,雪天路滑,确实难走!”
  “说老实话。”梁长宁一把按在他后腰的伤口上,不急不缓地揉起来。刚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血迹几乎要渗透到外衣来。
  这种折磨人的剧痛让闵疏忍不住发出了尖锐的惨叫,但他及时咬住了唇,手指发白地攀住了梁长宁的手腕。
  “王爷明鉴!啊!奴才确实,确实只是买了香膏!”
  梁长宁冷笑一声,扼住了他修长白皙的脖子,带着玉扳指的大拇指死死扣住他的咽喉:“本王明鉴得很。”
  闵疏被他扼住咽喉提起来,脚够不着地,双手握着梁长宁的手腕,奋力蹬了两下腿,面色通红地说不出话来。
  随着他蹬腿的这几下,他袖带里哐当掉了个东西出来。梁长宁低头看了一眼,还真是个香膏盒子。
  “哟,真去买香膏了啊。”梁长宁松开手,闵疏扑通一声跌落在地,大力喘息咳嗽起来。
  他捂着脖子,露出来的颈子上飞快地浮现出大片的青紫指印。他只是飞快地喘了两口气,就眼带泪花地立刻跪好了。“奴才、奴才不敢撒谎!!”
  梁长宁坐回去,眯着眼睛打量了他半晌,叹息道:“弄疼你了?”
  闵疏飞快地摇头,“能跟着王爷,闵疏不委屈。”
  梁长宁笑起来,对他伸手,“买了什么香膏,给本王瞧瞧。”
  闵疏极为温顺地捡起香膏盒子来,递到他手里。
  梁长宁接过盒子闻了闻,是一股很淡的兰花香,他抠了一点抹在自己手背,只觉得这香膏柔滑异常,一触到温热的皮肤就化成了黏腻的水。
  他在手背上揉了片刻,神色晦暗:“这是给王妃买的?”
  闵疏不知道他为何要再问一遍,但他向来都不喜欢多嘴,“是。”
  梁长宁笑了笑,对闵疏招了招手,闵疏向前膝行了两步,柔顺地抬头看他。
  “这可不是什么女子用的香膏,”梁长宁心情尚好,拍了拍他的精致的脸蛋,低声道:“傻孩子啊,这可是男子欢好助兴之物。”
  梁长宁饶有兴致地盯着闵疏,果不其然见到他瞳孔一缩,就知道这小孩怕是不知道什么叫男子欢好。
  “是、是……是文沉的意思。”闵疏慢慢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道:“我、奴才不知道……”
  梁长宁一把将闵疏扛起来,掀开帘子大步迈进内室,然后重重扔在了宽大柔软的床榻之上。
  闵疏被惯性摔得滚了两圈,正想爬起来,就被梁长宁快狠准地按住了。
  如果说闵疏先前那些惧怕和柔顺都是装出来的,那如今的战栗就是实打实地害怕。
  梁长宁看穿他的伪装,欺身压上来,几乎可以算得上温柔地低声反问:“怎么现在才开始怕我?”
  闵疏在他身下微微颤抖,他极力控制自己,但还是仍不住害怕。他的声音惊惧,身上不知道从哪儿沾染了兰花香,“奴才对文沉说的话都只是权宜之计,表面骗他罢了,王爷大可不必委屈自己,闵疏身份卑微,又是带伤之体无法伺候王爷尽兴!更何况男风毕竟是腌臜之事,于王爷名声不好,王爷……”
  闵疏看着梁长宁深不见底的眸子,声音慢慢低下去。
  梁长宁笑起来,像是在看一只徒劳挡车的小螳螂:“不要这样看着我,闵疏。”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柔和的语气叫他的名字:“乖孩子,这样看着我,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闵疏屈辱地闭上眼,梁长宁很喜欢他的乖顺,俯下身去轻吻他的眼皮,他能感受到闵疏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颤抖,而这个小美人的睫毛纤长卷翘,扫在梁长宁唇上的时候带一点微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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