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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驸马,真皇后(293)

作者:云照君 时间:2021-06-30 09:24 标签:生子 甜文 重生 宫廷侯爵 女装

  斋儿一愣,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分明记得,是皇上沐浴后亲自吩咐,让泡一盏春茶进去,怎么此刻兰姑姑却……
  谁知兰疏话音刚落,揽政殿便又传出来一声极低的呜咽。
  这下便连斋儿也听出来了——
  那是个男子的声音。
  斋儿稍稍一愣,脸色立时变了——
  他虽年轻,也是自小在宫里长大的,是宫中的老人了,岂会听不出来那声音意味着什么。
  但……这可是揽政殿啊!
  里头……里头……可只有一个主儿……怎会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还是……
  斋儿不敢再往下想了,抬头对上兰疏凉飕飕的眼神,立时吓了一跳,这次终于不敢好奇了,道:“那……那这茶我便端下去了,有劳姑姑在此处看顾。”
  兰疏淡淡道:“今日听得,不许外传一个字,否则掌事可得仔细着自己的脑袋。”
  斋儿吓了一跳,连忙应是,立刻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兰疏叹了口气,暗道这两位爷可真是会挑时候玩,登基大典刚过还没半日,一国之君便和股肱之臣白日宣……咳,好吧,倒也不是白日……
  里头的贺统领却不知道,他黑灯瞎火的摸回帝王寝居,已然被外头的兰疏发觉,且还十分尽职尽责的替他与皇上擦了屁股,他被折腾了一夜,了事时,险些没能从御案上直起腰来。
  等到云歇雨停,外头已然是蝉鸣簌簌,月上中天了。
  贺顾要走,裴昭珩却不让他走,只是他终归倔不过贺顾,最后也只得妥协。
  裴昭珩大约是看出了白日里贺顾有心事,也猜到了是什么缘由,贺顾临走前,又再三和他说了几次白日在庆裕宫时说过的话,神色十分认真,不似作伪。
  贺顾听了,却只是面上扯着嘴角傻笑了一会,其实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太当回事。
  或者说是,没太当真。
  倒也不是贺顾不信珩哥,只是他今日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乌漆麻黑摸回揽政殿的路上,便已经想清楚了——
  如今要面对的事,他本早该意识到会发生,早该做好了心理准备,人不能贪得无厌、不知餍足,老天让他遇见了珩哥、前世承了他的恩、重生一回,已是悲天悯人,他贺顾也该知足了。
  诚然他与珩哥二人两心相许,也曾经互相承诺过终生不娶,再不瞧旁的女子之类的话,可今日这一场登基大典,贺顾跟在裴昭珩身畔,瞧着底下乌泱泱望不见尽头虔诚叩拜的朝臣、听着山呼万岁的声音潮水一样涌来,贺顾却忽然恍然惊醒了——
  万里江山,臣民浩浩,担着这一肩重担,要随心所欲,谈何容易?
  心想事成玉里前世裴昭珩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贺顾只要一想到那样的人生,其实是裴昭珩真实经历过的前世,便觉得窒息,他实在不想因自己的缘故,再叫裴昭珩替他为难。
  所以今日摸回揽政殿来,翻了窗一见面,便是赤裸裸,不带任何掩饰、近乎索求的吻,他感受着这人的气息,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贺子环,够了,够了,你也该知足了。
  ——所以当裴昭珩跟他再次承诺,说即便今日登基,他二人还是一如往昔时,贺顾也并没再多问什么,只是笑着应了。
  他抬头啄了啄裴昭珩的唇角。
  皇帝似乎是叫宫人侍奉着沐浴过了,身上带着几分透着湿意的芬芳花草香气——
  ……这味道很好闻,可贺顾却觉得不太熟悉。
  清晨天光将亮,他没等裴昭珩醒来,便自己从榻上摸了起来,又悄无声息的穿好衣裳溜出了揽政殿——
  宫里何处有防卫关卡,哪里侍卫多、哪里侍卫少、又是何时巡到何处,没人比他更清楚,贺顾也没费什么力气,更没惊动任何人,便溜到了太和门口。
  天光乍破。
  直等到侍卫打开宫门,他才趁他们换防转身的空隙,恰到好处的冒了出来。
  太和门前的小侍卫本来瞌睡还有些没清醒,转头眼前便忽然多了一个大活人,而且不是别人,恰是他那满面沉肃,传闻中虽然年轻,却十分不好相与的顶头上司,霎时吓得白了一张小脸。
  “统、统领,您怎么……”
  贺统领睁眼说瞎话,义正言辞的教训道:“我奉旨入宫面圣,你们怎么竟敢如此懈怠?宫门换防也不注意着些,我方才直挺挺的走进来,竟无人察觉,成何体统?这大内防卫,岂不是形同虚设?”
  小侍卫闻言,立时羞惭的低下了头,道:“是卑职……卑职方才实在是太困了,所以就没忍住,一时没瞧见……”
  贺顾道:“下回注意啊。”
  语罢便大喇喇的扬长而去了。
  小侍卫在晨风中懵了一会,心道这就完了?统领不罚他了吗?
  可直到他再也瞧不见宫门外贺统领的背影,这才恍然惊觉——
  不对啊!
  统领不是说他是来入宫面圣的吗,怎么走了?
  而且瞧他身上穿的,不是重要礼庆场合,才需得穿着的金赤玉蟒袍吗?
  登基大典不是已经过了一日了么?
  小侍卫十分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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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贺顾所料。
  新君登基还不到一个月,大臣们便在朝会上催了七八回,明示暗示着后位虚悬,宫中一个嫔妃也无,实在不像话,天子打光棍,成何体统?
  且新君膝下又无一子半女,也是时候该广征秀女,为皇家绵延香火了。
  只是大臣们积极,年轻的皇帝却很不给面子,不仅在朝会上沉着脸把折子摔了,又将叫他赶紧娶媳妇的大小官员一一数落了一遍,说尽管先帝悯慈,为国朝江山社稷考量,只要他们持服二十七日释服,然则先帝尸骨未寒,他们便要他欢天喜地的选秀,成什么体统?可又还有一分半分的良心?
  于是上奏的言官、跟着附和的虾兵蟹将、便没一个幸免,统统给扣了个不忠不孝的名头,被打发回家闭门思过三个月去了。
  本来还有人见劝不动皇帝,打算上芷阳宫去请太后劝皇帝,毕竟众所周知,皇帝对生母陈太后一向孝顺,想必也是愿意听她劝谏的,只不想此番皇帝对催婚一事,反应竟然这样大,这一通杀鸡儆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顿时再没人敢冒死去捋年轻新帝的虎须了。
  毕竟大家也都目睹着,这位新皇虽然年轻,可登基之前,便已监国三年,他与昔日的废太子、和故去的先皇帝都不同,绝非讲究什么仁和宽厚、无为中庸、垂衣而治的老好人。
  短短三年里,在他手上垮台的所谓老臣,便不止一个两个,皇帝瞧着年轻,当年未曾理政时又对君父对兄长们孝顺宽厚,却不知怎的,一到上了朝堂,整顿吏治时,便好似变了一个人,既有纲断魄力,说一不二,脾性又极雷厉风行,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虽然才是二十来岁的年纪,却丁点不好糊弄,万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君。
  先帝在时,国库便早有亏空,虽然面上瞧着还是一片海晏河清、歌舞升平,但其实内里依然悄无声息的腐烂了一大片——
  若不是三年前还是恪王的新帝开始监国,这片腐烂无疑会继续蔓延下去。
  三年的吏治整顿下来,国库的亏空终于是慢慢填上了口子,开始见了点盈余,只是百官对恪王心中却早已存了几分畏惧之心——
  这位新君,一向是个混不吝的,瞧着一片光风霁月、君子如玉,办起事来却丁点情面不留,打蛇便打七寸,从来不在意是否有人在背后说他不通世故人情、不守官场法度,酷厉古板,也似乎丝毫不在乎百年之后,史书如何论断己身。
  他似乎只在乎,做的究竟是不是自己认定对的事。
  故而,如今众人既都知晓他不愿选秀立后,一时倒也没人再敢强逼他什么了。
  所有的这一切,都在贺顾的预料之内,他猜到百官必不会眼睁睁瞧着裴昭珩不立后,也猜到他必不会轻易妥协——
  他愿意为自己如此,贺顾当然是窝心的,但贺顾心底却仍是觉得,一日两日,也就罢了,长此以往,十年八年,珩哥总会有厌倦疲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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