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绿帽[快穿](266)
“很意外吗?”将手中的匕首拔了出来,季榆笑了一下,语气甚至带上了一分轻松,“我还以为你不是那种会小看我的人。”
刀锋擦着穆卓阳的肩划了过去,季榆看着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的人,唇边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他那被压制的修为自然不可能突然之间就回到了他的身上——即便是用属于另一个世界的方法也不行,但若是将他自己当成一个用以汲取力量的法器,他所能够做到的事情,可就多得多了。
体内那个能够让死者复生的东西,能力可比他原先要高得多了。
一直将穆卓阳逼退至墙角,季榆眯起双眼,手中的匕首精准无比地停留在了距离对方脖颈毫厘的地方。
“为什么?”和被压制住的人对视了好半晌,季榆才开口发问。
以穆卓阳的实力,就算对方无法彻底击败季榆,想要在他的手下毫发无伤地离开,却还是能够做到的。
可这个人非但没有这么做,甚至没有做出任何能够称得上回击的动作——这和这个家伙的性子,可实在有些不相符。
“是啊,”穆卓阳倏地笑了起来,“为什么呢?”
这也正是他想要弄清楚的问题。
明明这么做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无论是动手杀了那个对季榆来说,似乎有什么特殊意义的女人,又或者在对方出手伤了自己的情况下,依旧不做任何反抗——但他却依旧这么做了。
他的心里分明十分明白,即便如此,眼前的这个人也不可能对他生出他想要的那种感情。
锋利的匕首在穆卓阳颈侧的肌肤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季榆盯着那道痕迹看了好一会儿,蓦地抬起头,吻上了穆卓阳的双唇。
穆卓阳在愣怔了一瞬之后,就抬手按住了季榆的后脑勺,抢过了这个亲吻的主动权。
他强硬地撬开季榆的唇齿,蛮横地扫过口腔中的每一处,然后勾住那主动缠绕过来的舌,用力地吮吸起来。
那把沾着穆卓阳血液的匕首依旧架在他的脖子上,随着两人的动作而在他的脖颈上划出了好几道口子,又在须臾之间痊愈。
在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季榆的能力的确遭到了一定的压制,但却并非完全无法使用。
要不然,刚才他根本没有和穆卓阳动手能力。
只不过,他使用那件东西的方式,发生了一些改变。
“你并不喜欢我,”放开季榆的双唇,穆卓阳用指尖轻轻地抚过季榆颈侧皮肤上那本并不存在的伤口,“对吗?”
听到穆卓阳的话,季榆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我体内的那个东西,并非没有任何取出来的办法,”没有回答穆卓阳的问题,季榆突然说起了毫无干系的事情,“据说如果我对什么人真的动了感情,在与对方肌肤相亲的时候,那玩意儿就会显现出实体来。”
拿着匕首的手松了开来,季榆轻轻地舔了舔穆卓阳的唇瓣:“要试试吗?”
腰间猛地被用力地搂住,只失神了片刻,季榆和穆卓阳的位置就被对调了。比他高大许多的人禁锢住了他的身体,没有给他留下任何逃离的余地。
“你疯了,”穆卓阳听到自己这么说,他缓缓地低下头去,印上了身-下之人的双唇,“……我也是。”
倒在地上的尸体早已失去了温度,睁着的双眼映照不出任何事物。
屋子里的血腥味似乎又浓重了几分。
季榆靠在穆卓阳的身上,只觉得自己的眼皮格外沉重。
这个世界的规则对待他,可比对待穆卓阳要严苛得多了。
“后悔吗?”他轻声问道,也不知是在问穆卓阳,还是在问他自己。
“……算不上吧,”穆卓阳笑了一下,仔细地替怀里的人抹去唇边的血迹,“就是有些意外。”
意外他明知道结果,却依然选择尝试。
意外他哪怕彻底失去这个人,却也照样不愿放手。
意外这个人在他未曾察觉到的时候,占据了那样大的位置。
唯一不意外的,大抵就是这个人对他那并不存在的感情了吧。
穆卓阳弯了弯唇角,不带丝毫嘲讽的意味。
“其实这样也挺好不是?”像是没有听出穆卓阳的意思似的,季榆笑了起来,“我带着那个引动了腥风血雨的东西一起死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守护了世界的和平来着。”
“当然不算,”穆卓阳也跟着笑出声来,“要知道……无论是你还是你所拥有的那个东西,”他说,“最后都落在了我的手里。”
“我可不是那种轻易放手的人。”他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听着真像是你的风格。”季榆笑着在穆卓阳的怀里蹭了蹭,出口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困倦,“我有点困了,稍微睡一会儿……你别叫醒我。”
“好,”穆卓阳垂下头,在季榆的额上落下了一吻,“你睡吧。”
季榆觉得,这大概是这个人这一辈子里,发出的最温柔的声音。
眼前彻底暗了下来。
第274章 第九穿(番外)
邹城番外
当穆卓阳进入那个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女人所在的房间的时候, 邹城就站在门外。
他原本是能够阻止对方的行为的——他也本该这么做。
并非由于什么无聊的正义感,而是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对于同类的应有之义。
他到底无法将那些和自己有着同样外表的家伙,当做能够随手碾死的蚂蚁, 毕竟所有人界中人, 在百千年前,本就都只是和这些寻常人一样普通与弱小。
可是最后邹城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他就站在那里, 看着穆卓阳的手掌穿透了那个女人的胸膛, 殷红的鲜血顺着指尖滴落下来, 很快就在脚下积起了一片水洼。
然后他看到了这些日子以来, 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什么的季榆。
那双仿佛没有任何光芒能够映照进去的眼眸, 随着那鲜血的滴落,一点点地开始倒映出眼前的景象来。
直到那个时候,邹城才明白穆卓阳会在明知后果的情况下,依旧选择动手——以及自己只是在这儿看着——的原因。
在这之前,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这些时日来,一直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个人的身上,就连对方自己都未曾发现的东西, 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邹城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也并不认为弄清这一点对他来说, 有什么必要的意义。
看着季榆仅凭着手中的一把匕首, 就将穆卓阳逼至了墙根, 邹城突然就有点想笑,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笑分明带着真切的杀意,却从未有过任何有可能伤到穆卓阳性命举动的季榆, 还是在笑切实有着能够避开季榆动作的实力,却只是任由对方每一到都结结实实地落在了自己身上的穆卓阳。
那两个以疯子特有的方式进行交流的人之间,没有任何他能够插进去的间隙。
从一开始,他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旁观者,存在与否对那两个人来说,没有任何差别。
他只不过是一厢情愿地跟在他们身边,妄想着能够在什么特殊的情况下起到一点无关紧要的作用——然后稍微抢夺一点属于季榆的目光。
哪怕之后被告知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由于过久地被捆绑在一起的法器造成的错觉,他也依旧无法将视线从这个人的身上移开。
以至于到了最后,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分辨不清,那究竟只是被牵扯的身不由己,还是发自内心的情不自禁。
——可悲到近乎可笑。
不过,答案如何对于他来说,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将视线从拥吻的两人身上移开,邹城自嘲似的轻嗤了一声,转过身离开了这个能够将正在发生的事情看得太过清楚的位置。
屋子里的那两个人都是疯子,而他不是——他不想为了进入那两个人的世界,而将自己也变成他们的同类。
现在的结果对他来说,应该是再好不过了吧?
只要再过上一段时日,他就能将这些事情全都抛之脑后,说不定还可以和穆向苏一起端着酒坛子感叹两句“同病相怜”,然后被对方揪着领子揍上一顿——当然,他肯定会还手,最后对方身上挂的彩反而会更多一些——这样的想象,还真是足够不切实际。
这世上有些东西,一旦沾了,就再也抛不开,甩不脱,有如跗骨之蛆一般,一直跟随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邹城不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里,还能不能再碰上一个像这样让他无法移开目光的人,他只是在想,若是没有那个他从未见过的事物的影响,他是否会对这个与自己甚至没有过多交流的人,生出这样的心思来?
然而可惜的是,这世上并不存在所谓的“如果”,所有带上了这两个字的句子,都仅仅是无法改变既定事实的人那无望的猜测与期许。
摆在眼前的事情并不会因此而有任何变化。
将这个世界特有的被称为“香烟”的东西点燃放入口中,深深地吸了一口,邹城感受着那烟雾通过肺部的刺激感,突然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想起自己曾经嘲笑过穆向苏花费了那么长久的时间,也没能将一个于他不过是逗弄的人,然而现在,他却似乎连对方都不如。
好歹对方还有有关两人相处的谈资,可他却除了被穆向苏的闯入而打断的独处之外,没有任何可以拿出来谈论的事情。
蜿蜒的马路从高处望去如同一条窄小的布条,爬满了不停往复奔腾的蚂蚁,不知疲倦,从未停歇。
邹城看到了抱着季榆的穆卓阳——躺在对方怀中的人闭着双眼,双唇微弯的模样仿佛进入了令人安心的睡眠。
谈不上有多惊讶——在这个地方待了这么久,即便季榆什么都没有对他透露,但有些事情,他总归能够自己察觉。
“我突然有点理解,当初穆向苏的心情了。”看着穆卓阳在自己的身侧坐了下来,邹城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心情?”穆卓阳问。
邹城看了穆卓阳一眼,给出的回答很是干脆:“想要弄死你的心情。”
他的语气太过平静,平静得与他话里的内容有些不相符。
“所以,”穆卓阳笑了起来,“要动手吗?”
他这么问道,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戒备的态度来,哪怕此时在他面前的,是有着与他相当实力的人。
“……不,”好一会儿,邹城才移开了视线,“我没有那个资格。”
最开始的时候没有,最后的时候也没有。
香烟的灰烬从天台的边缘落下,还未落地,就变成了细碎得无法找到痕迹的碎末。
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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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卓阳番外
作为魔界的主君,穆卓阳并不称职——他永远都将自己的喜好放在其他事情的前头。
事实上,除了最开始那位压根不承认自己头上名号的人之外,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能够称得上“称职”的主宰者。
要知道,这儿可还曾经出现过自家主君拿整个魔界当做礼物向仙界的人求婚的先例——当然,在被拒绝之后,对方直接被其他人给揍到了半身不遂,还被逼着坐在桌子前面连着处理了一百多年的文书工作才成功地丢下了主君这烦人的头衔。
相比较而言,穆卓阳这种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将仙魔两界的人一块儿算计了一把的情况,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事发暴露之后,甚至没有人因此而多说他过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