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绿帽[快穿](234)
他说。
那种能够让他坚持等待了十年的感情,并非浅薄的“喜欢”两个字,能够轻易地涵盖的。
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似的,有种不可思议的柔软,季榆微微睁大了双眼,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对自己说出这三个字,只不过在这之前的每一次——那都不过是他精心计算过后,必然会得到的一个结果,那些人眼中所见到的,也不过是他所扮演的,与那些世界当中,被他所取代的那些角色,高度重合的人。
——与他无关的人。
季榆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并不在意这些,毕竟他连那能够用来在意的感情都不存在,又怎么可能因此而生出什么其他的感受来?
然而,在这一刻——在眼前这个他之前只当做孩子对待的这个人,对他说出这句话的这一刹那,他却觉得自己那死寂得太过长久的新湖,无法抑制地泛起了一丝波澜。
果然,无论对什么人来说,能够被他人真心实意地放在心上,都是一件太过荣幸的事情。
有些怔怔地望着面前那双倒映着自己模样的蔚蓝色眼眸,季榆伸出手,像是想要确认什么一样,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韩瑞羽的脸颊。
指尖传来的温热的触感真切而清晰,无端地令人有种安心的感觉。
季榆突然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他想到了之前所经历的世界里的,那个名叫林曲的人。
那应该是第一个,并未在他的计划中,却擅自地闯入他的所规划好的轨迹里的人吧?也正是在那之后,他才越来越懒于伪装与遮掩,去将自己活成另一个人的样子。
被肯定了自己的存在……原来是这样一件令人无法忘怀的事情。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季榆看着身上的人,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看起来当初某个家伙擅自在他身上加的设定,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毫无用处呢。
看到韩瑞羽的眼中浮现出的些微笑意,季榆略微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暂时不会也无法回应这种感情,但好歹他还能够在自己还待在这个世界的时候,给对方创造一些美好的回忆。
——尽管这些东西,在今后他离开之后,或许会成为穿心的利刃,留下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
但他向来都不是会去考虑这种事情的人,不是吗?
任由韩瑞羽那轻柔的吻落在自己的眼角,季榆轻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在笑竟然把真心交付给了他这样的人的韩瑞羽,还是在笑哪怕在这种时候,也依旧能够如此冷静地剖析心情的自己。
“所以……”亲昵地蹭了蹭就的鼻尖,韩瑞羽撒娇一般地轻声开口,“……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看到韩瑞羽的样子,季榆愣了愣,心里顿时冒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然而,还不等他再做出点什么其他的反应,身侧的手就被抓住举到头顶,用柔软的布条给束缚了起来。
季榆:……
很好,他知道这个家伙想说什么了。
——问这种问题的时候,敢不敢稍微带点诚意啊混蛋!?
看到韩瑞羽拿过明显是一早就准备好的黑色布条,季榆顿时感到自己的眼角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我这不是担心你最后反悔嘛……”注意到季榆的视线,韩瑞羽稍显无辜地眨了眨眼,还凑过去在季榆的嘴角亲了一下。
季榆:……
信他才有鬼了!
看着韩瑞羽将手里的布条蒙上了自己的眼睛,季榆终于还是没忍住,低声咒骂了一声。
他就不该因为这家伙以前是个小孩子,而对他有丝毫的松懈的!
第242章 第八穿(二十)
如羽毛般轻柔的亲吻落在眼角, 眉梢,鼻尖,唇边, 带着无尽的细致与温柔, 那一次你而生出的细微麻痒,让季榆无意识地拧起眉, 往被子里缩了缩。
然而, 某个就差没把自己整个儿地缠在季榆身上的人, 却显然不会这么轻易地让他如愿。
“别闹, ”昨天夜里被过度使用的嗓子听起来还有些沙哑, 季榆闭着眼睛推了推翻身压了上来的人,出口的话语中还带着些许困倦的鼻音,“让我再睡一会儿。”
托了某个不知节制的家伙的福,他昨天一整晚基本都没怎么睡——天知道这个家伙那里来的那么旺盛的精力,那么折腾都一点不觉得累。
感受着腰上传来的酸麻与疼痛,季榆忍不住怀疑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某个闲人是不是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往他身上加了什么奇怪的buff, 要不然, 他这会儿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腰疼?
察觉到某个抵在自己腰间的硬物, 季榆微微睁开眼睛, 看了看从窗户的缝隙里漏进来的那一丝刺眼的阳光,再次闭上眼睛,拿过一边的枕头盖住了脑袋。
他可一点儿都没有心情在这时候, 再伺候这位精力过剩的年轻人。
“可是我想要嘛……”看到季榆的样子,韩瑞羽忍不住撒娇似的在他的身上蹭了蹭,用带着点委屈的声音开口说道,某个随着他的动作在季榆的小腹上戳了戳的东西,无比张扬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季榆:……
信不信他直接一脚把这人给踹下去啊!?
懒得理会某个在他丢失的这十年当中,似乎得到了极大提升的撒娇能力,季榆直接翻了个身把人给掀了下去,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拒绝。
可惜的是,这个能在没有任何线索与希望的情况下,傻乎乎地等了十年的人,是不可能那么轻而易举地放弃的。
伸手从身后环住了季榆的腰,韩瑞羽低下头,在季榆的肩上轻轻地吻了吻:“我就蹭蹭,不进去,”张开口在白皙的肌肤上覆上新的痕迹,韩瑞羽弯了弯眸子,放柔了声音,诱哄一般地问道,“好吗……?”
经过了昨夜那激烈的情-事的身体过分敏感,单这样简单的撩拨,都能让季榆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一把按住了某个人那变得放肆起来的手,季榆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滚。”
真当他是三岁小孩吗,会相信这种毫无说服力的话?
韩瑞羽闻言,稍显不满地在季榆的颈侧咬了一口,听到怀里的人因此而发出抑制不住的闷哼,眼中的神色变得愈发深沉起来。
这个人总是心软的,只要他再求一求,对方总归是会像昨天晚上那样依了他的——不是吗?
揽着季榆的手略微用力,韩瑞羽感受着从两人紧密相贴的身体上传来的温度,心中那份贪婪与渴求,却愈发变得不可抑制起来。
“韩瑞羽——”听起来略显冷淡的声音让韩瑞羽蓦地回过神来,他看着拉开自己的手,转过身面朝着自己的人,略微愣了愣,继而才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慌乱地侧过头去,试图掩饰自己面上的神情。
“你非要弄到我发烧不可吗?”但是下一刻,耳中听到的话语,却仿佛一盆当头浇下的冷水,让他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季榆在这个世界的身体本来就不是那么好,哪怕不提那目前为止还没有一点影子的绝症,单说他那连多走几步就喘的体质,就显然不是上个世界的法医教授能够比得上的。
就他的情况,第一次——还是那样不知节制地——做这种事情,他这会儿除了腰疼之外,没有其他什么太大的不适,几乎可以说是奇迹了。
和季榆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对他的身体状况知道得一清二楚的韩瑞羽,显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看着眼前脸上没有丝毫笑意的人,韩瑞羽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他确实是……过分了。
胸口仿佛压了什么过分沉重的东西一般,韩瑞羽无端地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要一想到有可能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导致这个人再次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那份被死死地压抑在心底的疯狂与绝望,就开始奋力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
“……抱歉,”好半晌,韩瑞羽才深深地吸了口气,将额头轻轻地抵在了季榆的胸口,“我只是……”害怕。
害怕眼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在长久无望的等待后,为自己编织的一个梦境,害怕只要自己一松手,这个人就会再次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害怕——自己对于这个人来说,只是无足轻重的过客。
他是那样迫切地想要确认这个人的存在,想要知晓自己在这个人心中的地位,所以才会在明知不该在相见的第一天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情况下,依旧这样做了,才会在即便对方的身体无法承受的时候,依旧不知餍足地索取——“对不起。”
他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做,才能消除胸中这份如同无底洞一般的不安,只能在一次又一次地进入这个人的身体的时候,才能感到那一丝一触即逝的真实。
好歹也算是活了好几辈子的人了,季榆自然不可能错过韩瑞羽话语中隐含的那份过分压抑的情感。他只是有点弄不明白,这种情绪出现的原因是什么。
尽管由于每个人的性格有所不同,对同一件事所产生的态度和反应都会有所差别——但是就他所做的事情,以及这个家伙的性格来看,因此而生出怨恨之类的负面情绪来,才是更加正常的情况吧?怎么这人反倒像是对他产生了什么太过深切的执念来了?
要知道,他离开的那会儿,韩瑞羽可是刚察觉到自己的心意来着——当然,那究竟是不是所谓的爱情还有待商榷——再怎么着那份感情,也不可能深到这种程度吧?
果然人这种生物,就是这世间最难捉摸的东西。
“算了,”轻轻地叹了口气,季榆抬起头,在怀里的人那毛茸茸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再陪我睡一会儿吧。”
反正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这会儿再想那么多也没有什么意义——这会儿他要是真的表露出一丝想要离开的意思的话,此刻无比乖巧的这个人,说不定就能把他捆起来了吧?
只觉得在眼前的人的身上,找到了些许曾经某个世界干过类似的事情的人的影子,季榆忍不住又轻叹了一声。
这可能就叫做报应吧,之前尹苍羽变成那副模样,就算不能说全部都是他的责任,但他在这其中起到的引导作用确实不小,这一回他就想好好地带一回小孩,结果就成了这种结果。
觉得自己如果再继续想下去,可能就会扯到那见鬼的命运上去,季榆撇了撇嘴,把由于两人刚才的动作滑下去许多的被子扯回来些许,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一阵。
怀里的人难得地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低低地应了一声之后,只是换了个姿势,将季榆揽入了怀中。
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小孩子心性,季榆懒得对此多说什么,调整了下自己的位置,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想来是确实累着了,季榆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某个根本没有和他一起入睡的人,居然还躺在他的身边——还跟个占有欲旺盛的小屁孩一样,抱着他不肯撒手。
眯起眼睛看了看窗外昏黄的天色,季榆张开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你不是很忙?”支着胳膊坐了起来,季榆侧过头,看着低着头不知在看些什么的人,开口问道。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昨天李岩可是说过,这个家伙平日里都是在研究室里连轴转的来着,基本上唯一的消遣,也就是去他们以前待过的那间屋子里走一走,以及为了寻找他的踪迹,去和其他人四处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