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缰(67)
林闫的脸一下子垮了,“你这个老师怎么回事?那么爱打听学生的隐私,你要想知道,你就自己打听去!我不是你的学生,我干嘛要听你的?”
林闫气得放下了车帘子。
不过片刻又重新掀开,洞察先机,抢话,“我现在这个反应也不能证明我喜欢祁子稷!不是吃醋!不许再问!”
马泊岭虚心求教,“不是吗?”
“不是!我朋友他们吃醋不是我这样的!他们……”
林闫想了想自己大学室友……
又想了想自己演过的那些角色……
再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反应。
卡壳了。
逐渐怀疑自己……
缓缓松开手。
车帘放下,遮住了林闫略显慌乱的脸。
马泊岭在马车边上都快笑抽过去,这小子,也太有意思了。怎地这般迟钝?
徐福全此刻顿悟,忍笑。
马泊岭拽了拽徐福全的衣袖,“这两日,别帮他递话,让他急上一急。不出三日,定跑去找子稷。”
徐福全笑着向马泊岭行了个礼,“有劳先生了。”
“不妨事不妨事,毕竟是我的爱徒。”
他俩在外头狼狈为奸,快快乐乐。
林闫此刻在车厢内,手足无措,慌乱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好。
他吃醋了?!
他喜欢上祁镇了?
什么时候的事?
林闫怀疑人生,不停反思。
喜欢一个人总要有理由吧?
他喜欢祁镇什么呢?
祁镇除了脸,持||久||力,爆发力,以外……
有钱,有权,
对他也很好。
包容,温柔,深情……
林闫捂脸。
不是想优点!
换条思路!
从缺点说!
祁镇的缺点……
他发疯!
祁镇曾经对他发疯!小|屁|股|都要烂了!
这个缺点刚想出来没多久,林闫立马想到这是他自己作的死,欺骗人家一颗真心,玩弄于股掌,被日都是轻的,没揍他,没动刑,真的是慈悲为怀。
林闫想到这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警告自己,让你想缺点!不是自我反省!
坐在外头的徐福全听到里面,一会啪啪两声,一会儿又是啪啪两声,几乎可以想见林闫此刻是有多怀疑人生。
他忍笑忍得特别辛苦,却还是要转过脸,担忧地问问里头的林闫,有没有事。
林闫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
一回宫就把祁镇的枕头扔到地上。
恶狠狠地盯着枕头,
老子能喜欢你,也能忘了你!
跟进来的徐福全看着情形,一时有些拿不准,林闫到底是个什么心思。直到半夜,他遵着祁镇的嘱咐,进来看看林闫睡的是否踏实安稳。
一进里屋,
地上的枕头不见了。
帷帐里,传来凌乱粗重的喘息,
徐福全脚步微凝,慌忙往外走。
窗外的风吹进来,掀起帐子的一角,露出里面的人。紧咬牙关,终是忍耐不住地重喘了一声,齿缝间,那个难以启齿,难以接受的名字,终是脱口而出。
“子稷……”
第073章已经不受控的心,要怎么办才好?
皇宫大内,每天开开心心的皇帝陛下,今天心情不太好。
具体表现在,不拉着人玩耍了,不倚在椅子上看话本了。
但饭正常吃,
还比平时多吃两大碗。
徐福全有点忧心。
当天后半夜,小皇帝就有点发热。
徐福全吓坏了,连忙叫来太医。太医把了脉,表情微妙,支支吾吾,最后问小皇帝睡前搞了几次?
林闫脸一下子挂不住了。
这他妈都能把出来?
太医道:“陛下的身体底子到底是与一般人不同。如此这般放纵,有伤龙体。”
林闫收回手,不想理人。
什么破身子?
要是他自己的能有这事?
太丢人了!
徐福全应了太医,命他赶紧抓些药来,给陛下补补身子。
送走太医,徐福全走到床边。
林闫抢先一步开口,“别跟我说话。”
徐福全应了一声,“是,陛下早些睡吧。”
他去熄蜡烛。
林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徐福全,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至今都无法忘记的人?”
徐福全熄了一根蜡烛,转而去熄第二根。内殿暗了下来。徐福全轻声说:“自然是有的,奴才也不是生来就是太监。奴才到现在都还记得,邻家的小妹妹,粉雕玉琢。”
林闫叹息一声,“果然,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
年少时遇见,
少年心动便是一生心动。
成熟时遇见,
那便会不自觉地将所有的后来人,都与他相比。
谁都比不过,谁都不如他。
林闫侧身朝里。
徐福全上前帮他掖好被子,“王爷这几日是有事情牵绊住了,并非如马先生所言,与宋公子纠缠不清。王妃不必多思。”
“我知道。”
当时就是被那老头子激得上头了,冷静下来就会知道,祁镇要是那么容易移情别恋,喜欢宋铭,他早就喜欢了,何必拖到现在?
“王妃睡吧,别想了。”
林闫叹息一声。
这怎么睡得着?
他在黑夜里独自喃喃,“都还没谈,我就觉得,即便回去,忘不了他。”
已经不受控的心,要怎么办才好?
-
林闫被徐福全摁着好好休养了一天,又让太医把了脉,确认无误后,才被允许下床走动。
“祁镇今天还不回来吗?”
徐福全面露难色,“王爷今天恐怕……”
林闫走到桌前,把盘子里的木牌子,一个一个翻过来。
翻一个,祁子稷。
再翻一个,祁大才。
再翻一个,祁美人。
再翻,再翻,再翻。
直到把盘子里所有的牌子都翻了过来,他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心。
如果已经忘不了,那就不要留遗憾。
他已经答应祁镇留下来陪他了,已经无法回到距离意外发生很近的时间点了,
他已经有所承诺,有所损失,
不能让这个损失越来越多。
不能回去以后天天后悔,没和祁镇这样的极品谈恋爱!
林闫把写着祁子稷的木牌握在手里,“我要出宫。”
山不过来,他就过去。
徐福全蹙眉,“王妃是想去找王爷?你去了那事也是做不得的,太医说了,您这身子……”
林闫刚刚积蓄起来的坚定和勇气被徐福全涂上了一层黄色。
林闫咬牙切齿,“我出去吃饭!吃饭总可以了吧!”
徐福全点头。
这个行,
这个可以,
这个没有问题。
-
林闫去了祁镇带他去的那家酒楼,坐在临街的位置上,看着城市里面的夜景。徐福全看他悠哉游哉,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不免忧心。
“公子,这外头不太平,还是赶紧回去吧。”
林闫挑眉,“哪里不太平?这里是子稷的地盘,能出什么事?再说了,子稷执政,还有宵小敢闹事?”
“不是……”
祁镇叮嘱了,不要告诉。
徐福全有口难言。
恒王那个丧心病狂的狗东西,竟在两个月前,就将自己的兵符送了出去!
他早就猜到自己可能斗不过祁镇,所以就想着和外敌联手。
刚巧,那个嫁到回鹘的公主生了个儿子,沾着点大齐皇室的血脉。
恒王准备把这个小皇子接过来,当傀儡。
只是恒王棋差一着,
他想到自己会败,却没想过自己会败得那样惨烈。
送出去的兵符彻底便宜了外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