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缰(51)
“哗”
侍卫佩剑拔出,干脆利落的抹了那人的脖子。
血溅到了砖上。
身子僵了片刻,倒在地上,更多的鲜血从脖子那里汩汩流出。
他这边一死,那边就有宫中内侍过来抬尸体,倒水洒扫。被水稀释了的血慢慢地就失了原本的颜色。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直到干干净净。
从头到尾,干净利落。
不消片刻,这人就没了。
就是杀一只鸡,都没这么干脆利落。
送来的美男都吓傻了!
坊间传言,摄政王疯了,一言不合就砍人的传闻是真的!
祁镇道:“本王不需要不会说话的舌头,下一个,本王该问谁?”
他冰冷的眼如同翱翔于九天的鹰,一眼便让人知道,你是他盯上的,并随时都会毙命的猎物。
“我说!我说!”
一个男人颤抖着爬出来,在地上连磕了好几个头。
“恒王命我们夺取陛下的宠爱,若是有需要,爬上陛下的龙床也是可以的。还给了我们彤史册子,以备不时之需。还要,还要记清楚您与陛下每日的一言一行。”
“你们如何往外传递消息?”
“恒王说,等我们安稳下来了,便会安排人在收恭桶的时候,将消息传出宫去。”
“原来如此。”祁镇神色淡淡,“既然你们领头之人暴毙,那从今往后你便是领头之人了。”
爬出来的那个身子狠狠颤了一下,刚才那人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往后该怎么看着他们,消息该传些什么,需要本王提点吗?”
“不必,不必!草民日后唯摄政王马首是瞻!”
祁镇“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漠然。吩咐人将他们领下去安顿。他略站了站,问身边的侍卫,“本王身上可有血腥气?”
侍卫闻了闻,“并无。”
祁镇自己也闻了闻。
是没有的。
他并不曾亲自动手。
但他还是不太放心。
“罢了,还是换一身。”
祁镇重新沐浴,换了衣裳,回寝殿时已经有些晚了。他抬脚迈进烛光明亮的寝殿,见林闫歪在椅子上看话本看得津津有味。桌上的饭菜一点没动。
祁镇语调严厉,“站在这儿都是死的吗?就让陛下这么饿着?”
殿里的婢女内侍齐刷刷地全都跪下了,一声都不敢吭。
林闫放下书,“我以为你嘱咐两句就回来了,就想看会书等你一起吃。”
祁镇上前,“那倒是我不对。你是等我等到现在,还是看书入了迷,看到现在?”
那当然是后者。
林闫干笑,企图蒙混过关。
祁镇:“陛下看书看傻了,你们便也是傻的?他若是这么看下去,看到地老天荒,你们也饿他饿到那时候?再有下回一个都不饶!”
他说话威严十足,一个敢抬头的都没有。
“将这些都撤了,换热的。”
婢女们连忙起身开始撤菜。
林闫想为他们说上一两句好话,才刚开口,祁镇就开始训他,“你这副身子有多差,你自己是感觉不到吗?”
林闫知道祁镇是关心他才动这样大的火,训完这个又训那个。
一时间什么理由都找不出来,站不住脚。
“我……”
“回头头疼脑热,该吃药的时候,又要同我撒娇说,我夫人怕苦?”
“……”
关心就关心,怎么还调戏人呢?
“我瞧瞧是什么书,叫你这么入迷?”
祁镇拿过书,是一本妖怪话谈。
“你既这么爱看书……再有下次,你便把我买的那些全看了。会背一句,才能吃一顿饭。”
“……”
惹不起,惹不起。
第055章现在,不止想亲你了
晚膳很快摆满了桌子。
用完膳,祁镇盯着林闫喝完药,在看今日堆下来的文书折子前,先拉了人到屏风后,背着内侍宫婢,亲了个过瘾才将人放了,自个去处理朝政。
林闫继续看自己的话本子,看了一半,忽然抬头,“那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投毒?暗杀?
祁镇立马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些人。
淡淡道:“来日|你的。”
?
??
???
林闫从龙床上跳下来,大怒,“恒王脑子抽了吧!没事闲的,自己的事情管不完了,手伸那么长,找一堆男的来|日|我?我好歹还是个皇上,他这么以下犯上?”
“嗯,还给了两本册子记录。”
林闫生生气笑。
他这个皇帝当得可真是够窝囊的。没人把他当回事也就算了,菊|花都有一堆人惦记着。
绝了!
祁镇放下笔,哄道:“生气了?别生气。恒王就是一只秋后的蚂蚱。”
蹦跶不了多久。
“我会将他的羽翼一一折断。到时候带你去打他。怎么弄他,你说了算,好不好?”
林闫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甚好。
“那我就先忍他两日,等他大势去了,我也要拉一车……不,十车的男人去他的牢房。把他摁在|墙|壁上,让他|屁|股|撅|起来,扒|了他的裤子,吓死他!”
“……”
整这么大出动静,就为吓唬他。
祁镇撑不住笑了。
他的卿卿就是心善,脑子里根本想不出什么血淋淋的刑罚与报复。
祁镇笑够了,就认真地看着他。
祁镇与祁衍幼时便见过。后来祁衍出事,祁镇也探望问候过。登基大典时,祁衍还是祁镇一步步扶上的王位。小皇帝不知道多少次被他吓得面色苍白。但是,祁镇从未细看过祁衍的脸。
可自从知道这个皮囊里面是他的卿卿后,便觉得,怎么瞧怎么顺眼,怎么瞧怎么好看,怎么瞧怎么合心意。
随意投来的一眼,都顾盼生辉,灵动飞扬。真的叫人很喜欢。
祁镇的目光渐渐带上了温度,视线稍稍落于一点,蜻蜓点水般的,又缓缓地挪开,投在下一个地方,慢慢地流连,暧昧地凝视。
比肌肤的相触更柔腻,简直像是在爱|抚。
饶是林闫这个厚脸皮的,也在这样的目光下面,渐渐顶不住。
深呼吸。
“你看什么?”
“祁衍这副皮囊从前没觉得哪里出彩。但好像你在里面以后,就不一样了,哪哪儿都好看。”
林闫挑眉,“这叫个人魅力。拖拉机的颜值,法拉利的气质。”
“拖拉机的颜值,法拉利的气质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的个人魅力,为这副皮囊增色许多。”
祁镇点头表示赞同。视线落在随意搭在桌上的那只手上,莹白细长,就是上好的玉件也比不过这只手。
祁镇想都不想就伸手握住,拉到唇边吻了下,随后牢牢攥住。
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牵着手。
林闫被他突如其来的轻薄给弄愣了,“说得好好的,你亲我干什么?”
还亲手。
黏糊糊的。
祁镇稍稍用力,将人拽近。林闫被他拉得前胸贴着桌沿。桌子硌得他有点疼。他刚想说,眼前的祁镇站了起来,还倾身压了下来。
林闫想退,可手被他拉着,根本退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寸寸倾近。
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觉得好看,就想亲一亲。”
祁镇的情绪被不可言说的情绪浸得暗哑。
视线落在林闫的唇上,明晃晃却又直白地传递出想要|亲|吻的情绪。
林闫硬着头皮,顶上他的灼热的视线。
“你前两天还说御花园的花好看,怎么没见你亲?”
祁镇笑了,不接他调皮的话。
“林闫。”
祁镇用轻柔又低沉的气音唤他的名字,叫得缱绻难言。
林闫想:一个名字被祁镇叫得像是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