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缰(43)
林闫蹙眉,“你不保护我?”
“你不是会借尸还魂?刚好换个皮囊,经折腾些的。”
“……”你还是人吗你?
林闫提议,“我觉得我可以和恒王合作,假意投靠。告诉他,我愿意当他的卧底,间谍,将你的消息透露给他。玩一出谍中谍。”
祁镇静静地看着林闫,没有说话,看得林闫心里毛毛的。
祁镇忽然笑了。
笑得林闫心神一松,刚要跟着笑,却听到祁镇说,
“然后你就可以跟我说,你是我的人,要为我探听恒王的情报。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借恒王之手,要我的性命,玩一出,谍中谍中谍。”
林闫心弦绷紧。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祁镇夸道:“好谋算。”
“……”
林闫的心脏在这几息间七上八下,跟坐了过山车一样,最后狠狠摔进谷底。反应过来以后,后背湿了一层。
祁镇语调悠悠,闲话家常般的,“恒王杀伐果决。你若与他接触,只怕还没开口,他就手起刀落把你给劈了。”
“……”
“怎么?不信?”
信,当然是信的!
将军的战功,都是用白骨堆砌。
要说恒亲王是什么心慈手软,好糊弄之人,林闫是不信的。
祁镇伸手。
林闫不受控得盯着他伸过来的手,心里各种荒唐的猜测自己成形了。
祁镇恼了,要掐他,掐得他濒死,再松开,再掐住,猫逗耗子般得玩弄他?
手落在脑袋上,顺着发丝摸下来以后,祁镇用双指夹住他的鼻子,轻轻捏了捏。
声音温柔,“会听话吗?”
“会的,会!”
祁镇愉悦得笑了,眼睛里都染上了笑意。
“会就好。”
祁镇正要抽回手,林闫却忽然握住他,神色紧张,明明怕死了,还是握紧了,攥紧了。祁镇疑惑。
林闫猛地站起来,凑到祁镇面前,一口亲在他嘴巴上。
祁镇被亲傻了。
第046章对你凶是因为心慕你,对你好也是因为心慕你
一边的徐福全也傻了。
还从来没有谁在摄政王的压迫下,敢奋起反抗,亲摄政王一口的。
林闫坐回去,松开了他的手,“我没有想过要害你的性命,你误会我了。”
祁镇给徐福全递了一个眼神。
徐福全立马明白了,领着殿里侍候的下人退了出去。
祁镇将林闫拉到怀里坐着。
“没有?”
“没有!”
林闫是有点别的想法,但不是让祁镇领盒饭。
“是我错怪你了,是我不好。卿卿可能原谅?”
不是什么大事,但祁镇一副诚恳悔过的模样。
林闫别别扭扭,“行吧,谁叫我那么好说话。”
祁镇撑不住笑了,“我错怪了你,你说就是。好好的,过来亲我一口做什么?”
“……”
还不是因为这样能打你一个措手不及,能以最快的速度安抚住你!
祁镇的手摸进林闫的衣襟,贴着他的肌肤。林闫一惊,慌忙隔着衣服摁住他的手,四下里看。
他可没有给别人演现场的癖好!
人呢?!
都去哪了?!
“想要了?”
“不是。”快撒手!
祁镇不肯放,“不是?”
“真的不是。”林闫告饶,“子稷,我还不舒服。”
祁镇被他一声子稷喊得,心神微荡,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吻,“没想到你还记得。”
祁镇将他放开,“不舒服得厉害?我瞧瞧。”
“不用。”
这谁好意思?
“我歇歇就行,就是肿了。”
祁镇不做勉强,唤来人,吩咐上了些零嘴小食,全是林闫爱吃的。又道中午的鸽子汤,林闫碰都没碰,以后不必上桌。
“铁锅可制好了?”
“已经制好了。”
“送去膳房,让跟来的厨子研几道菜式出来尝尝。”
内侍领命去了。
林闫没想到自己还有铁锅待遇,壮着胆子,小小声得和祁镇提要求,说自己想吃什么菜。这边的厨子,乍领了大锅,肯定做不好吃。
他在这儿吃炖菜,真的吃得够够的!
祁镇将纸笔给他,让他写得详细些。等他写完,便交给了手底下的人,吩咐他们在一日之内做出来。
林闫一时有点受宠若惊,“你怎么一时对我那么凶,又一时对我那么好?”
祁镇答:“对你凶是因为心慕你,得不到回应,我有些失控。也是要你知晓不要离开,长记性了就好。”
威胁,恐吓只能将人留在身边。
真正要困住一个人,须得他心甘情愿,须得好好哄着,疼着。
不然只困住一个皮囊有什么意思?
“至于对你好,自然也是因为心慕你,想对你好。”
林闫脸一热,被他这个直球打得不知如何作答。
祁镇似是嫌他脸不够红似的,穿好衣服,走到他面前,摸着他的脸,语调平静地补充。
“这般招人疼,我也总忍不住想对你好。”
林闫臊得都想躲。
“还有问题吗?”
“没了。”
“我外出处理些公务,晚上会回来的晚些。你在家乖乖的,不必等我,自己先睡。”
“好。”
祁镇转而又吩咐宫婢内侍,若是陛下想要去哪儿玩,警醒着些,别叫冷着呛着风。吩咐完才走。
走了好一阵,林闫都还是觉得自己的脸是热的。他刚要歇下,内侍来禀,恒亲王求见。林闫不见。
恒亲王如今看起来再厉害,也不过是祁镇帝王之路上的垫脚石。
祁镇这几天状态稳定,甚至称得上春风和煦。林闫得疯了,发大疯,才会去见他,惹祁镇不快。
恒亲王进宫的消息,祁镇还没回宫,就知晓了。
“两边跑,顾着这个还搭着那个,可真是叫他忙坏了。”
徐福全赔笑,“王妃倒是很乖,说了不见,就是不见,摆摆手睡下了。”
祁镇面上浮了点笑,“既然他睡下了,本王就多在外头待一会儿,去瞧瞧那宋铭。不去搅他好眠。”
徐福全笑着说,王爷去哪能是搅扰,王妃有睡觉抱东西的习惯。王爷不回去,搞不好王妃睡得还不安稳。
这话把祁镇哄笑了,“你个老东西瞎编排什么?”
看着是生气的,语气却是轻快的。
“哎哟,这可都是老奴瞎猜的。”
马车正要调头回摄政王府,忽见前头官道上,有人驾着车马跑过。祁镇微微蹙眉。徐福全立马道:“像是江大人府上的。”
祁镇放下车帘,“拦了问问。”
不多时,江府的马车就被拦了。
祁镇坐在马车内,撩着车帘,探身询问,“更深露重,江大人这是要去哪儿?”
“与你无关!”
祁镇的视线,越过江大人的肩膀,“江大人车内好像还有旁人,莫不是金屋藏娇?”
江大人面色微变,但仍旧与祁镇对峙。
祁镇不耐,给了手下一个眼神。手底下的人,直接将江大人拉下马车,车里藏着的那个人也一同拽了下来。
江大人直骂祁镇,目无王法,胆大包天。
祁镇的视线落在那个拽下来的小厮模样的人身上,觉得有些眼熟。
徐福全脸色一变,压低声音道:“是宫里的人,膳房的。”
定是在宫里发现了什么出来。
不管他发现了什么,必然会与小皇帝有关,会将小皇帝拉到众人视线内,小皇帝就可能会有危险。
祁镇显然也想到了。
眼神凶恶,似被人动了珠宝的恶龙。
江大人眼见事情被祁镇察觉,挣扎起来,“祁镇!你以下犯上,欺辱陛下,你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