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缰(128)
那时候,沈重阳年纪小,随便提了一句,以为不太重要的信息,被那女孩儿告诉了大伯。
幸好,沈重阳父亲早有准备。
比试是沈重阳的父亲获胜。
当晚,那个女孩子被带到沈重阳的面前,他父亲将女孩儿接近他,与他交往的真相血淋淋得铺开。
并告诉他,“重阳,这也算是你人生第一课了。”
这第一课太痛。
女孩子哭着寻求原谅,说自己家人在他大伯手上,她没有办法,但是她是真的喜欢沈重阳的。
沈重阳至今都还能记得那天晚上自己的歇斯底里,女孩子的哭泣,以及第二天大伯恼羞成怒的报复。
——他将女孩儿和沈重阳的性|爱视频发到了学校论坛,并且将这事栽赃到了沈重阳身上。
沈重阳因此转学……
沈重阳狠狠吸了一口烟,
烟雾吐出,心中郁结却没有随之消散,
“出国前,她找过我一次,问我,有没有必要这么恨她?我当时,不知道她以为视频是我发的,没有说话。她就说,现在我也一样恨你。”
不久后,女孩全家出国。
这是沈重阳父亲给的补偿。
沈重阳:“当时年轻,觉得天都要塌下来的事情,现在看来,谁都不能说自己一定是错的,对的。”
他们都是受害者。
“不知道这么多年,她还恨不恨我。”
林闫知道这桩事,也知道沈重阳心里一直没有放下,只是埋着,装作忘记了。
却不知道女孩出国前曾找过沈重阳,还有这么一段对话。
烟头积了一截烟灰,
林闫说:“你去问问?”
沈重阳气笑,“你他妈的,用脚想的主意?”
“那我替你去问问?”
“这他妈不就等于我自己去?”
林闫望向远处的天空,
快黑了,
只有天边还剩一片沉沉的暗红。
祁镇出来找他,看到林闫和沈重阳站在看台边。他的双手随意地搭着栏杆,目光随意地落在烟上,垂着的手指轻轻一弹,积攒的那一截烟灰便落了下来。
那模样性感到让祁镇头晕目眩,心猿意马。
他走上楼梯,听到林闫说:“那怎么办?又忘不了。”
祁镇脚步一顿。
沈重阳没有说话。
林闫的声音传来,又轻又落寞,“她现在在做什么?”
沈重阳声音有些沉重,“也学的商。”
林闫:“那早晚都会见到,不用特地跑一趟。”
祁镇的心脏被一根细线猛地吊起。
他们说话的语气,让他确认,话题的中心,是曾在他们生活中留下很深印记,至今都无法忘记的人。
祁镇踏上几级台阶,看到两个人的背影。
光是背影,便充满了破碎,敏感,落寞,无声得诉说着一种未能出口的遗憾。
子稷。
这个名字一下子出现在祁镇的心口,并且不断放大,挤压得他心脏疼。
沈重阳先注意到了祁镇,欲盖弥彰得轻咳了一声,语调恢复寻常,“你怎么把烟灰给我弹下头去了?烟灰缸不就在那?”
祁镇一动不动。
有鬼。
林闫把烟掐了,“你底下是草地……得,你讲究,我下去给你吸上来?”
祁镇眼神冷淡。
越是这样遮掩,就越是有鬼。
沈重阳摆摆手,“算了算,你走吧。天都要黑了,你们接下来什么打算?回家还是继续约会,看看电影什么的?”
“听他的。”
沈重阳笑了,“对象待遇就是不一样。”
两个人并肩往下走。
祁镇看着他们走过来,看着他们从眼前走过,始终未动。
他们有所隐瞒。
祁镇察觉到,这或许是他距离那个人最近的一次。
他站在了悬崖边,只要选择问出口,就会得到让自己坠入深渊的答案。
心口的疼痛不断放大,也演变出了诸多情绪,愤怒烦躁,醋意横生。
“林闫。”
祁镇出声。
即便是万丈深渊,
即便粉身碎骨,
他也要问。
“你们刚刚在聊谁?”
快走到底的两个人同时停下脚步。
林闫没有转头,第一反应竟然是去看身边的沈重阳。然而,只是一张侧脸,祁镇也看到了上面的慌乱,焦急,和不知所措。
倒是沈重阳转头来看他,
在打量他的神情,
最后说:“你听到了?”
“是,我听到了。”
沈重阳静了片刻,抬起手安抚地拍了拍林闫的肩膀,然后林闫就平静下来了。
沈重阳说:“别误会,我们聊的是我的前任。”
祁镇面无表情,心疼到麻木。
关键时刻,顶包出头,
还真是好兄弟。
第145章番外:现代篇(30)
林闫,祁镇,沈重阳一起吃了个晚饭,才各自开车回家。
祁镇取车的间隙,林闫简单宽慰了沈重阳两句,可沈重阳还是郁郁寡欢。
林闫心里挂着这件事情,对祁镇一路的沉默无知无觉。
倒是祁镇在等待红灯的间隙,看了他好几次。
他越是这样无知无觉,越是为沈重阳的事情牵肠挂肚,落在祁镇的眼睛里,就是在回忆前人。
不是说,喜欢他,无关皮囊,身份,职业,只是因为他是他?
那现在又是做什么?
祁镇面色阴沉,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收越紧。
林闫根本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在他看来,祁镇只是和平常一样在开车,毕竟他一向话不多。
而到了家以后,祁镇撕开了平静的表象,从门口就开始吻他,脱|他|的衣服,
动作焦急,像是急于求证什么,吞噬什么,
手法色|情,像是想将他拽进欲|海,彻底沉|沦。
没两下,就将林闫的感觉调动起来,喘息着挂在祁镇的身上,挺||着|自己的胸||口,让他|亲,让他|摸。
林闫哪能想到真正的原因,只当他是因为莫谦谦吃醋。
心里暗笑,小样,还跟他装。
然而,两个小时以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林闫才感觉到,今天祁镇的醋意有多不同寻常。
他就像是被拽进了沼泽,越是挣扎,就沉得越快,被压制得更狠,哪怕他只是像喘一口气,都会被视为拒绝,从而遭到反噬。
祁镇还会问:“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躲?是不喜欢我*你吗?”
气息炙|热,呼吸粗|重,声音却是委屈的。
林闫只好放弃享受男朋友的醋意,立马解释自己和莫谦谦真的什么都没有。莫谦谦第一次告白的时候,他很小,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只是以为谁丢了东西,所以告诉了老师。第二次,是他哥处理的,和他没有关系。
“那别人呢?和别人呢?你接受过谁?暗恋过谁?”
你和他有什么样的故事?
一起去过多少地方?
也一起骑过马吗?骑马的时候做了什么?
他喜不喜欢你?会像我一样醋到发疯吗?
事无巨细,祁镇都想知道。
“没有,没有接受过别人,也没有暗恋谁。”林闫往前爬,“你讲讲道理,醋也不是这么吃——啊!”
林闫被拽回,
祁镇压着他问:“宝宝,你和我说实话了吗?”
“说了!说了!说了!我说的是实话!”
林闫要疯了。
“你们今天聊的到底是谁?”
“沈重阳的前任啊!”
撒谎!
祁镇认定他说的是谎言,
摁紧他,让他无法挣扎,无法逃脱,
疯了一样,让林闫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露出难||耐的颤|动,让他神智涣散,让他只剩下意识,无法撒谎。
“宝宝,我再问你一次,你们今天聊的是谁?”
林闫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杜念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