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缰(15)
周围人拉得快,他只被丽妃的指甲划伤了手背。
丽妃面目狰狞,“祁镇,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一家子都死了,你怎么不死?”
旁边的宫婢吓白了一张脸,牢牢捂着丽妃的嘴巴。可还是有一两句怨毒的咒骂泻出。
灵堂之上竟无人替丽妃请罪,求祁镇原谅。
只因,这满堂的人,才是沾着皇帝血亲的一家人。他们都瞪着祁镇,恨不得他去死。
祁镇用指腹抹去手背上的鲜血,没有起伏的声线配上凌厉的脸,冷漠得有些不近人情,威严得让人不敢直视。
“丽妃当众触犯天家威严,不知父皇打算如何处理?”
皇帝冷眼看着祁镇,“降位,罚俸一年。”
祁镇道:“原来冒犯天家威严的成本竟如此低,难怪小小回鹘都敢来犯,还需我朝下嫁公主。”
皇帝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死死瞪着祁镇。
历代公主下嫁和亲都是一种耻辱。
祁镇这是在说他没能力。
皇帝咬牙,把球踢给祁镇,“太子以为应当如何?”
祁镇不接,“父皇执政,儿臣不敢妄言。”
天家威严和一介后妃,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皇帝微微别开脸,后槽牙咬得生疼,面目扭曲颤抖。
“厚葬。”
丽妃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拼命地挣动手脚,却也挣不过侍卫的钳制。被生拽着往外拖,口中还在咒骂。
“祁镇!你不得好死!”
祁镇面色淡然,只微微一拱手。
“父皇英明。如此一来,内外皆知,如果再想冒犯天家威严,都得掂量掂量。”
皇帝气得生生捏碎了手中的茶盏。
满堂的皇子公主郡主看向祁镇的眼睛,又惊,又怒,又惧,又无可奈何。
祁镇哪是在说天家威严,分明是在说他自己!
五皇子死了。
下一个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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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镇一回府,手背上的伤口,就让林守宴发觉了。
“哥哥,你手怎么了?”
徐福全这才看到,“哎呀”一声,“怎么去个灵堂还伤着了?”他连忙唤人去叫太医。
祁镇神情淡然,“不必,早已结痂。”
林守宴捧起祁镇的手,“痛吗?”
不等祁镇回答,林守宴便自言自语得往下接,很心疼祁镇似的,“肯定是痛的,要是宴宴的话,肯定要哭的。”
“不痛。”
他想抽手。
林守宴没放,低下头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希望哥哥,不要再受伤了。”
祁镇心口一悸,顺势握住林守宴的手,将他拉近。
屋内烛火明亮。
他看到林守宴的眼睛比烛光还要亮,
亮得能照亮整个京城的黑夜。
祁镇喉结滚动,忽然有千言万语想要和他倾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温柔又不容抗拒得抱了抱他。
五皇子的亲人在灵堂上。
他祁镇的,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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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镇在东宫禁足。
虽然禁足,但也没有不准他参与政事。
他不能出门,那些人就上门。再加上五皇子身陨,朝中有不少官员站队祁镇。来的人比前阵子更多。祁镇在朝中威望更胜从前。
这几日,祁镇忙到,林守宴一天都见不到他一回。
马上就是新年,紧接着又要到三月,春闱、春猎、武考……
事情一大堆。
祁镇被那些官员吵得脑子嗡嗡嗡的,往寝殿走的时候都还在揉眉心。
徐福全迎上来,笑眯眯得说,今日太子妃抢了护卫的铁盾,亲自下厨,做了铁板面,味道极好。特地给祁镇留了一份,问祁镇现下吃不吃。
祁镇眉尖微蹙,“他下厨房?头发烧着了没?”
徐福全乐呵一笑,“没没没,太子妃好着呢,半点没伤着。”
林守宴是太子妃,又是个傻的,谁敢叫他出事?
上上下下全都哄孩子似得哄他。
祁镇想了一下,林守宴抢盾下厨房的样子,嘴角有了笑意。
徐福全:“下午还和海棠玩了好一会儿。”
海棠?
“海棠姑娘一直被留在西苑,今日来看太子妃,太子妃很高兴。还给海棠姑娘绘了幅图。”
很丑就是了。
笑意在祁镇的脸上消失。
徐福全很有眼色得说:“不过太子妃的铁板面,只给殿下留了。”
祁镇的脸色这才缓和些。
徐福全去安排给祁镇热面。
祁镇走进屋内,屋里熄了几支蜡烛。
祁镇先看了一眼桌上的纸,这是他今日学的字。倒没看见给别人画的画。
他往里屋走。
林守宴窝在被子里,睡得香甜。
祁镇记得他初来时,因为高烧刚退,整个人还透着病气,又傻乎乎的。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风雨里的瘦弱小白花。
但这一阵子祁镇喂得好,让他穿得暖。脸上有了点肉,面色也红润。白里透着红,跟朵俏生生的桃花似的。
也越来越多的人和他念叨,他这个太子妃生得好看。
有时,祁镇还能看到婢女瞧他瞧得出了神,红了脸。
若他不曾搭救自己,是个寻常男子,想要嫁给他的人只怕要从京城排到江南。
祁镇捏捏他的鼻子。
小妖精。
林守宴的铁板面端了上来,祁镇吃完才去洗漱。再进屋的时候,林守宴醒了。在烛光下用迷蒙的眼睛看着他。
看得祁镇心尖一跳,莫名的有些热。
第016章学数数
林守宴问祁镇,“铁板面,吃了吗?”
祁镇宽去外衣,“吃了。”
“好吃吗?”
“嗯。”祁镇靠近,“字没学几个,下厨倒是跑得快,想为孤洗手做羹汤?”
林守宴摇头,“天天都是炖菜,我吃腻了。”
祁镇眉尖微蹙,“你从前在家,不是这样吃的?”
林守宴迟钝得反应了两秒,清醒了点,笑道:“稍有差别。宴宴不会下厨,站在边上使唤他们干的。”
祁镇心里在盘算为他找个江南厨子。
“你用铁盾制的?”
“嗯。”
“明日孤叫他们用铁给你打口锅。”
林守宴笑了。
那再好不过,能搞点新鲜菜式吃一吃。
祁镇站在床边,看他在烛火下柔和的脸,他低头亲了林守宴一下。
不是简单的碰一下,是重重的,饱含情|欲的吻了一下。
意思很明白。
林守宴双眼微睁。
不是。
兄弟,我看你加班好几天,好心分你一份炒面,卖个好。
你吃饱了,跑我这儿使劲儿来了?
祁镇扬声,“徐福全。”
徐福全在外间等候命令。
“明日和那些上门的人说,有什么问题,孤后日一并处理。”
徐福全脑子转得快,立马明白了。
“再备些热水。”
“是。”
林守宴睁大眼睛。
祁镇明天不上班?
他是准备今晚和他决战到天亮?!
林守宴从心得往后躲了躲,“哥哥你不累吗?”
祁镇追上去吻他,手在他的腰上一揉,就把他的衣服给揉开了。和他睡久了,不穿衣服睡觉的好习惯,倒是丢了。
“吃饱了。”
“那……”
“所以来吃宴宴了。”
林守宴被他蛊得心尖抖了抖,底线往后挪了挪,一想到回去以后,没这么高质量的床伴,不太想拒绝。他为了自己的腰子小声争取,“那你克制一点。”
祁镇低头吻了他一下,“这样,宴宴叫孤‘夫君’,自己数着,叫到一百声,孤就停下。”
我去!
林守宴被惊到的不是一点半点。
不愧是看过10个T的男人,这种play都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