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缰(28)
那敢情好!
他出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现在用不着他把宋铭打包丢进摄政王府了,省事了!
祁镇望着他,问:“你没有话要和我说吗?”
林闫摇头。
祁镇似乎是笃定了,他应该有话对他说,凝视了他良久。赤裸裸直勾勾的眼神,让林闫怀疑,祁镇在用目光拆解他。透过他的皮囊,看他的内里,直勾勾地抓着他的心脏,似乎是想从里剖出来祁镇想要的话。又好像是要把他囫囵一口给吞了。
林闫都不敢和他对视,怕死。
祁镇凝视着他。
宴宴,你是不记得我?还是气了,不想认我?
“回宫吗?”
“回。”
祁镇送他回宫,自己却没走,甚至跟着到了他的寝殿。
他要……干嘛?
不多时,小金子端了一个茶壶过来,倒了满满一杯。
林闫端起来喝,用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林闫喝了一口,就觉得有点儿不对。不像是茶,有点像果汁,香香的,甜甜的,带点儿酒味,挺好喝的。
小金子解释道:“王爷爱喝酒。这酒度数不高,陛下也能喝一些的。”
林闫点头,“宫里的酒都用这么大壶装?”
当然不是。
这不是为了灌你么?
小金子又倒了一杯,递给祁镇。
祁镇道:“臣陪陛下饮酒。”
前日的惨状历历在目,林闫哪敢不喝。喝着喝着,就上了头。举着酒杯还要和祁镇碰杯。碰了一杯又一杯。
脑仁热胀胀的,精神却很亢奋。
迟钝得想到
——祁镇该不会是在暗算他吧?
他往前想看清楚祁镇的脸,直接趴在了他怀里仰着头,姿态像极了索吻。
小金子极有眼色的中途就退场了。
此刻,偌大的宫殿,只有他们两个。
祁镇拎了拎壶,没喝多少,人就已经醉了。
他唤他,声音艰涩,“明幼。”
“嗯?”
他应了。
祁镇的眼睛刹那间有了光亮,呼吸重了。
他紧紧托住林闫,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林闫微滞了一下,不等他吻下来,就搂住了他的脖子。迷醉的眼神,看着祁镇的侧脸,挑唇笑道。
“哥哥,你听听宴宴的心,慌不慌?都是被你吓的,你好吓人……”
祁镇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了,被他脸上的笑,和带着钩子的眼神,晃得眼疼心乱。低头要去吻他,却被他笑着推拒。
那手没什么力气,姿态欲拒还迎,几乎是拧着腰,把自己往男人怀里送。
祁镇只略微加了点力气,就吻上了他的唇。
很用力。
林闫被吻得“唔”得一声仰起脸,反倒方便了祁镇深吻。
这个久别重逢的吻,火热又用力,搅着酒精一起,麻痹着大脑名为理智的神经,将兴奋的感官带到每一个神经末梢。
林闫不知道自己怎么亲着亲着,就站起来了,只知道自己的腰都被祁镇摸软了。站不稳,只能挂在祁镇的怀里,细微的呻吟。
衣衫凌乱。
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柔软的像一团云。
祁镇干脆拦腰抱起他,一起倒在柔软的锦被里。
手覆盖上腰带的瞬间,被按住了。
林闫笑容狡黠,像一只小狐狸。
“不行的,哥哥。你不是我的了。”
第030章他的明幼回来了
“我是。”
林闫笑,“你不是。你又不喜欢我。”
祁镇微微蹙眉,“你以为我不喜欢你,所以不肯认我?”
林闫摇头。
祁镇略一沉吟,“明幼,你叫什么?”
“林守宴啊。”
“我问的是你真正的名字。”
林闫想了一会儿,笑着说:“不能讲的。”
祁镇沉吟。
真正的名字不能讲……
他的身上必然有某种桎梏存在。
不能讲就先不讲。
只要他是明幼,祁镇不在意他的皮囊是什么。
祁镇坐起身。
“你的身份也不能说?”
林闫点头。
祁镇若有所思,“你能回来,和宋铭有没有关系?”
林闫再点头。
“你要保护他?”
林闫再点头。
也能这样说。
有问必答,跟吃了吐真剂似的。
祁镇心里有了答案。
只怕宋铭是什么神仙妖魔的转世。林闫能回来的条件,应是需要他在人世间庇佑他。
应当是这样了。
话本里常有这样的桥段。
他将林闫拉起,不等他拽进怀里,林闫就跟没骨头一样往他怀里靠,手不老实得玩着他的衣摆。
“将他放在我那儿,我养着他,可好?”
林闫捕捉到关键词。
“我养着他”
那可太行了!
祁镇垂眸,视线定在林闫的脸上。殿内的烛火照得他瓷白的脸,柔腻漂亮,鲜活灵动。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很近。
视线胶着,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都在攀升。
祁镇伸手捧起他的脸,在林闫以为他要亲他,但祁镇只是这么捧着他的脸看着他,像是打量什么爱不释手的宝贝一般。
欢喜的,慎重的,深情地看着他。
祁镇轻声问:“明幼,你肯回来,是为了我吗?”
他立马答:“是啊。”
都是你黑化!
脱离系统掌控!世界都快崩塌了!
我能不回来吗?!
祁镇被他这一句,丝毫不带犹豫的“是啊”撩得心肺骤停,血都要沸腾了。像个还未开|荤的毛头小子一般,急切地亲吻他,一直亲到林守宴受不住,将他推开。
祁镇眼含笑意,“不肯告诉我名字,那我以后就叫你卿卿好不好?卿卿?”
醉酒林闫收到“亲亲”两个字,一抬下巴,就亲在了祁镇的唇上。
“你还挺黏人的。”
祁镇失笑。
忍不住内心感叹,卿卿的确是个好称呼。
“卿卿,我好高兴。”
林闫抬头又亲了他一下,嫌弃道:“你有完没完?不喜欢我还叫我亲你。”
祁镇抱着他笑,笑得胸腔震动。笑够了,又捧起他的脸看,看不够似的。很漂亮,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透亮,澄净,很容易泛雾,粉粉的,娇娇嫩嫩。
看得人心痒,想亲。
他跟受了蛊惑一样,低头。
“谁说我不喜欢你?”
林闫忽然说:“晕,想睡。”
……好吧。
祁镇扶他躺好,守着他睡着了,也舍不得把视线挪开。握着他的手递到唇边吻了又吻。好一会儿,才把小金子唤进来。
祁镇大概能猜到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了。
小皇帝咽气那一天。
从那一天开始,到今天,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祁镇都要知道。
小金子不明所以,但瞅着刚才摄政王对小皇帝的态度,不似往常,反倒让人品出一股子亲昵的味道来。
谄媚邀功,“陛下说很喜欢奴才呢。”
祁镇的脸一下子沉了,一脚把小金子蹬远。
“滚!”
殿内又恢复了安静。
祁镇坐到床边,看着床上陷在柔软锦被里的人,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脸颊上轻抚。摸完又觉得不够,指腹在他的唇上轻碾。
呼吸微重。
祁镇余光瞥见殿内花瓶里的花。
明幼曾让宋铭给他送花。
一送就是好几天。
他曾经给了那么多暗示。
他未能领悟就罢了,还带着他去脏污的大牢,还对他动粗。
明幼送的花,他只见过一回,其余几次看都没看就让人丢了。现在怎么想都想不起来,那些花是什么花。
他还给他送了菜……
祁镇叹了一口气。
他给喂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