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99)
将夜:该坍塌的都塌完了,也没啥好崩溃的了。
反正他现在就是一具活不来,死不去的「尸体」,师尊要怎么弄他,他也反抗不了,只希望师尊不要口味太重,在棺材里还想着那种事,也希望师尊能有点良知,要明白替身文学终究不是正经,白月光地下有知,眼泪会掉下来……
庆幸的是,师尊的吻很克制,真就是浅尝辄止,细腻温柔地舔舐他唇上刚刚被咬破的伤痕。
将夜松了口气,但大概是棺材里太闷了,心口滞涩得难受。
总而言之,师尊似乎觉得他嘴唇上沾了什么上瘾的蜜糖似的,恋恋不忘地反复嘬弄,他都麻了。
后来,他都觉得困了,师尊才在他耳边又说了一句让他云里雾里的话。
“曾有一世,你便是这般殉了我……”
将夜沉沉地睡了过去,他知道那句话应该不是对自己说的,毕竟自己只是替身,师尊想表达的痴情,都是对那个永远回不来的白月光说的。
等将夜再有意识的时候,他发现找不到自己手脚的位置了,他游弋在水中一般,周围都是砂石和丰嫩的水草。
因此,他判定此刻的自己应该是一条鱼,没有腿和手,只有鱼鳍和鱼尾。
随着适应度越来越高,这样荒诞的梦境已经不至于让他感到警惕了。
比翼鸟又搞了什么鬼?
他想给差评!
暴躁「小鱼」在水中划拉半天,发现周围的鱼都不搭理自己,就像没看见他一样。
将夜无聊地等着梦境结束,躺平了,不想走剧情了。
但他又突然想起来,师尊呢?!
垂死病中惊坐起,暴躁地拍打自己的「鱼鳍」和「鱼尾」,惊吓走一片小鱼小虾。
就在这时,天上忽然俯冲下一只鸟,白羽柔顺,尾翎华美。
将夜看鸟看痴了,等那白鸟忽然张开鸟喙朝他袭来时,他才猛地意识到:我是鱼啊!鸟是吃鱼的!!
他拼命划拉自己的「鱼鳍」和「鱼尾」,想要逃离,可怎么逃都逃不掉,下一瞬,他又愣在原地了。
我逃啥啊?
我又不是真的鱼,被吃了说不定就出去了!
算了,躺平吧……
幻想着自己还有双手和双腿,将夜舒展开身体,摊在水面上,一动不动。
对着那白鸟无声催促:快吃我快吃我,吃完了我就死遁。
白鸟似乎感应到他心中所想,张开羽翼,朝他飞来,然后……
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嬉闹出一滩水渍,甩在空中,就这么玩起了水……
准确来说,是玩起了将夜!
将夜再度:他以为他是鱼,才发现,原来他是水!
白鸟在水中恣意嬉戏,溅出一浪又一浪的水波,源源不断拍打在岸边砂石上,泼了草木植被一身水渍。
将夜:攻击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身体都泛着奇怪的痒意,偏偏伸不出手去挠,但那白鸟好像很懂他在想什么,他哪里痒,白鸟就去哪里扑棱,搅乱一池春波。
就像是触碰他的皮肤,刺激着感官。
好在这个梦很短,不算长,就算他没见到师尊,也就这么平安无事地度过了。
感知是最先恢复的,他还未睁开眼,就感受到死死攥着自己腕的手,温凉的触感不是冰寒的,也不是滚烫的,是绵绵柔和的暖意。
将夜醒了,双眼一睁,师尊那双桃花眸就直勾勾地望着他。
凝情又炽热。
看得将夜心口有些发酸,想起梦中经历的一切,回到现实后就像是春梦了无痕,他赧红着脸,不自在地垂下眼睫。
靠着自己很近的师尊却倏然低声浅笑,那似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比翼鸟空灵的声音响起:“恭喜殿下,恭喜二位,终是得偿所愿……”
将夜纳闷,得偿所愿?
回忆起千年前的那些事,对师尊来说是痛苦的啊,怎么就恭喜了呢?
但转念一想,他福至心灵,忽然开口问比翼鸟:“意思其实是……并非没有转机,是还有机会复活,或者转世对吗?”
比翼鸟肯定了他的猜测。
云谏也浅笑着看着他,目光温柔又缱绻。
冰晶洞穴中只有他们两人一鸟,偏偏只有将夜一个人没明白过来。
他忽然有些心情复杂,苦涩着笑了会儿,又为师尊而高兴地笑了会儿,切换地一点都不顺畅,脸都快僵了。
终于明白了。
他垂着脑袋,将自己被攥的手一点点抽出来,心想:若是师娘回来了,看到这一切,肯定不会高兴的。师尊他终究还是要和师娘破镜重圆的,他这样……很不合适啊。
作者有话说:
嘿嘿,明天还有双更。
……
将小夜肯定一下子不会明白自己是谁,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从现代穿过去的,没啥前世,前世就是现代的经历。
就像让无神论者一下子承认鬼怪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将小夜就是这种,只有把证据啪啪甩他脸上,他逃不掉了才会认真思考。
第56章 儿子得救
【一更】我没这么个儿子,别乱想。
云谏倒也没注意将夜此刻别扭的小心思。
这是一场噩梦, 也是一场美梦。
神脉只是将故事说给将夜听,有些感受对他而言或许是陌生的,并不能感同身受, 但云谏不一样,神脉拥有他的血脉, 那些记录其中的记忆都直接返还到他识海深处。
从彤岫村开始,就不断产生的困惑, 从知道将夜壳子里换了个魂灵开始, 就不停感受到的怪异情绪, 都在梦境中得到了答案。
千年前,还没有云缈山,他曾经旅居在彤岫村,在那里遇到了将夜。
他知他非人,非妖, 非魔,更像是天地造物之下的另类存在。
偏偏就这样一个存在, 面对他凶恶的驱逐与讥诮的讽刺, 还能愿意留下来,治他的伤,救他的魂。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世间最美好,最纯澈的存在, 到底是被他的厄运牵连,最终化作熊熊烈焰中的一捧灰,什么都没留下。
他疯癫到险些杀了那些他曾经救赎过的,却也是杀死将夜的罪魁祸首——彤岫村那些愚昧的村民。
可是……
他没有成功, 反倒阴差阳错被掳去了云缈山, 成了个莫名的仙尊, 又被枷锁捆缚,终不得自由。
关于一千年前彤岫村的事,他都记起来了,这些也是神脉能记录下的全部内容了。
但其实,还有很多困惑尚未解开。
比如: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蕴藏在体内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在去到彤岫村之前,他是谁?一千年前的将夜又是什么?他被囚困于神隐峰,拴上沉重的枷锁,像个囚犯一样承受每个月盈之夜的折磨是否是因为他曾罪大恶极?
了解到的真相越多,人就越容易陷入困惑之中。
云谏问比翼鸟:“神脉告诉我的似乎并不全面,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
“殿下真的想知道吗?”
比翼鸟叹息:“失而复得已经是天道恩赐了,若只是繁华一梦,如今所得都是幻象,殿下该当如何?”
这话将夜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师尊忽然一把拉住他的手,攥得死紧,掌心似乎都冒出冷汗。
将夜叹气,也懒得别扭了。
师尊多少是在为某些事紧张,身边也就自己一个人,给点安慰也不算过分,于是手指轻合,扣在师尊手背上。
无声地安抚对方。
比翼鸟:“殿下,很多事追究下去,只怕会失去的更多,甚至丢掉眼前所拥有的,如今殿下得偿所愿,我只愿殿下往后余生都安好。”
“呃……”云谏沉默了很久。
他知道自己骨子里不是个偏安一隅的人,当初毫无头绪时,他确实将那一千年活成了行尸走肉。
没有过去就不期未来,没有记忆就没有痛苦与快乐。
似乎,活着就只是在艰难地活着。
近乎将每个月盈之夜承受的疼痛当作理所应当,就像是凡人的一日三餐,像是从出生走到死亡,每个必经的阶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