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216)
他嘴上说着道侣已死,说着不爱了,不惦记了。
可他又为何……
云谏戳破这层隐秘的窗纸,说:“你其实很在意他,要不然又何必为了一个分道扬镳的陌路人赎罪?我不怪你,我能分得清你和他的区别,你也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可你还是不停偿着他的罪,足以说明……在你心中「偿罪」是你和他唯一的羁绊了。”
偿罪——是你和他唯一的羁绊了。
“你怎么……”
步凌尘闭了闭眼,抬起胳膊遮在额前,有些凄苦地笑道:“云谏,你这张嘴真是毒。”
云谏没有否认:“一千年前,他害死了将夜,一千年后,他又来了,我不会放过他。”
魔域没有生灵,到处都荒凉地很,喘不过气的时候,连风都不会怜悯地吹来。
“嗯。”步凌尘喉咙滚了滚:“应该的。”
云谏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步凌尘打断道:“我不会殉他,一千年前我就以为他死了,我不死只是不想去下面见他。没区别的,我是说,现在和一千年前没区别……”
一千年前,他什么感受没体验过?
如今不过是再体验一次罢了,况且他都有经验了,没什么好难过的。
“好啦。”步凌尘挥了挥脏兮兮的袖子,沙哑着嗓音,一副慵懒姿态道:“天快亮了,你快回去吧,要不然他看不到你就该着急了。”
也不知是不是太累,步凌尘神识都有些恍惚了,他记忆像是溯洄从前,目泛哀伤。
潜意识下自言自语道:“云谏,你真是好运气,小将夜肯定爱惨了你,总为你着急,看不见你会心慌……不像我那时候……”
“他……他太有目的性了,我比不上他研究的那些法则规律,比不上他醉心钻研的奇门遁甲,甚至连他撰写的话本,编造的故事都比不上……”
“他的专注从来不会在我身上,我有时候想,他是不是……他其实……根本就没那么喜欢我呢?”
“呃……”情爱一事,很难看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云谏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建议能帮到步凌尘。
步凌尘也不指望得到什么回答,他倏然扯唇笑了一下:“算了算了,提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云谏,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是真的打算反击了吗?”
云谏颔首:“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他们也不会停手。”
“那小将夜呢?他知道吗?”
“别告诉他。”
说多了,只能惹来操心,甚至给将夜带来危险,云谏觉得没有必要。
步凌尘想明白了,他说:“你要做什么我不会插手,我继续留在这里,帮小将夜开启聚魂灯,成功了,我再找你。”
云谏点点头,就转身离开。
颀长的背影挺拔如松,一袭白袍在猩红的瘴气中格外醒目,即便没了双眼,他依旧还是神祇。
甚至同这千年来,与步凌尘相熟的那个云谏完全不同了。
他变地很有目的性,坚韧地像高岭,又温柔地像水流,那种固执就像是被将夜传染了一样,愈发璀璨夺目,仿佛遗失的「自我」都被找回来了。
人都走远了,步凌尘才收回目光。
眼睫轻颤中,什么滑落了下颌,滴在焦土中。
他摸了一把脸,才发现手指都湿润了,可这滴泪水淌下的时候是干净的,落入沾满泥土的掌心时,已经和着泥,变得难以瞧见原本模样了。
甚至只余污垢。
他轻声:“道侣……还是死了的好。”
第112章 师尊酸了
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占有了他的小徒弟
被折腾了一夜, 太疲惫了,将夜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他师尊丢了, 身侧的被褥都是凉的,顿时警铃大作。
顾不上腿软地险些跌下床榻, 整个人慌了神,匆忙拉开房门去找。
门刚好在这时候推开, 他腿软地站不住, 扑了出去, 就撞进温凉的怀中。
“怎么了?”云谏皱眉问。
“我……我以为你……”少年通红眼眶,湿漉漉的眸子抬起,惊慌失措地好似要了他的命一般。
“以为我遇险了?还是……以为我跑了,不要你了?”
他师尊倒是轻勾唇角,似是嘲他, 搂着少年的腰就将腿软地不行的将夜抱进屋内,抱坐在自己膝上, 倒了一杯甘露凑到将夜唇边。
“喉咙都哑了, 喝点水润润喉。”
喉咙为什么这么喑哑,自然是使用过度……
将夜尴尬地捧着竹杯,一点点咽下甘甜的灵液,顿时好了许多。
师尊身上总是带着清浅的岭梅冷香, 今日却又伴了些更深露重的寒气,显然并非今早出去的。
将夜放下竹杯,问:“师尊,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就出去了?”
“嗯……昨夜你睡着之后。”
云谏也没打算瞒他什么, 直接道:“步凌尘找到聚魂灯了, 我昨夜去见了他一面, 他暂时还不能离开魔域,一旦出来,没了瘴气遮蔽,很容易被人探查行踪。”
将夜了然地点点头,又重新捧起竹杯小口嘬饮。
云谏握住他的手:“不用担心,等聚魂灯开启,你的神魂就能修复完全了,在那之前……师尊会帮你。”云谏摩挲着他的双手,掌心移到他的后腰上,不轻不重地揉着,替他缓解酸痛。
将夜低垂长睫,明知他师尊看不到他一张黄黄红红的脸有多精彩,还是尴尬地借着额发遮挡住自己赧然的神色。
之前他承受不住渡劫期灵力时,云谏就用这法子,帮他消化一部分力量,才好让他没那么难受。如今,他是万万没想到这种方法还能用在缓和魂灵相融的排斥反应中。
将夜的魂魄到底是不全了千年,分裂了那么久,想要重新融合很难。
但将夜曾剖自己神魂填补云谏魂魄的斑裂缝隙,因而,云谏与他一起使用这种方法,甚至能借助这种熟悉感安抚将夜魂魄相融时的躁郁。
将夜红着脸,小声喃喃:“是不是等到聚魂灯融好神魂,就不用……”
“就不用什么?”
将夜被掐了一把,他师尊磁缓的嗓音忽然像是沉甸甸的冰川霜雪一般,压迫感极强地俯在他耳边,看似是问他,将夜却晓得,自己要是说半个不字,就不是腿软那么简单了。
谁能想到,在这种事上,看似无情无欲的仙尊会有瘾呢?
瘾还不小……
如此多日后,将夜竟在这样祥和的时光中真生出了与世隔绝,彻底断离纷扰的感受,甚至觉得,就算此处环境恶劣,他也可以借助醴泉天生的亲和力慢慢培育出很多植物,让这里越来越适合养老。
这种努力的目标和方向获得了小青藤双手赞成。
腓腓带着小青藤从大泽而来时,小青藤整个都蔫蔫的,他藤都快枯萎了,越靠近这片蛮荒土壤越是浑身难受。
直到看见树屋外围成片的绿植,还有不算大的池塘时,整个藤兴奋极了!
池塘内不仅装满了火凤从天山北麓衔来的灵泉,还有腓腓超喜欢的雾敛峰同款天山冷泉鱼!
小青藤像个失了梦想的咸鱼,一个猛子扎进池塘中,泡着就不肯出来了。
腓腓无奈地摇摇头,暗叹小青藤的不成熟。
「成熟」的腓腓踩着猫步去叩树屋的门,开花的爪爪还未碰上门环,就被里头的动静惊了一下。
猫儿忽然炸毛,拖起嬉水的青藤,磕磕巴巴道:“我早就觉得我主人有问题!他不会一直……折磨将夜吧?”
说着,眼眶都红了,梅花爪一激动就划破了青藤表皮,惹地青藤直皱眉,又不舍得凶腓腓,只能忍着。
青藤倒是对将夜和云谏很理解。
不是那种理解,而是觉得就算被喜欢的人偶尔伤一下,也没什么。
腓腓的爪子一激动就露出来,收都收不住,青藤虽然被挠疼了,但不觉得生气,反倒挺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