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28)
将夜谢过李姑娘,她又道:“小女略懂岐黄之术,看这位公子的伤势,需要以灼烧过的刀刃清除腐肉,再将半截菩提草碾碎敷上一夜,第二日再以剩下的半截融入药汤,泡上一个时辰。”
说着,她就提着药箱,莲步轻移走到师尊床边,就要解开师尊的衣裳。
看着这一幕,将夜大约是脑补了某种言情小说里,女主角救了重伤的男主,而后男主因此生出情意……
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将夜轻咳一声,“我来吧,我师尊他……不喜欢别人碰他。”
他倒也没胡说,毕竟原文中,师尊可是对徒弟忠贞不渝,后来面对徒弟无耻的要求,恨极了他人的触碰。
李姑娘神色有些怪异,想了想还是颔首退下。
将夜深呼吸,还是难免紧张,他看着师尊已经被半解开衣襟,努力抑制满脑子的颜色废料,闭了闭眼稳住心神。
解开衣裳,露出师尊的胸膛和瓷白的腰身,狰狞猩红的伤口蓦地暴露在面前。
将夜看着,眼眶忽然热了。
伤口的直径足有手腕粗细,血腥味顿时蔓延开。
他将锋利的刀子烧地灼热,一点点朝着腐肉剜去,几乎是机械地什么都不想,才控制住手腕的颤抖。
偶尔从师尊喉咙里漏出几缕因疼痛产生的闷哼,将夜心中一颤,抬眸瞥向师尊那张脆弱又惹怜的面庞,眼眶更热了。
他只能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惶恐,牙齿咬着下唇,舌尖尝到了一丝甜锈味。
腐肉被清除干净,又敷上李姑娘捣好的药泥,将夜满头是汗,累得快虚脱了也不敢离开师尊半分。
毕竟这个彤岫村没那么安全,也不知神脉一击不中,接下来会做什么。
……
云谏在梦中徘徊了很久,那个友人的身影一直是模糊的,怎么都看不清楚。
直到暖黄的梦被黑色的浓雾笼罩,再睁开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他刚要起身,就发现自己的手被握住。
垂睫一看。
少年趴在床沿边熟睡,像是累极了,额发似被汗湿过,纤长的卷曲睫毛微颤,一双眉紧拧,睡梦中还紧绷着身躯。
云谏桃眸微移,少年的一只手还死死地攥着他的腕。
而他腰侧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但做这些事的人手法非常不熟练,甚至滑稽地将包扎的纱布打成了个超大的蝴蝶结。
云谏:“……”
云谏心情有些复杂。
像是缄封的蚕蛹中裂开一丝纹路,外界陌生的空气沿着罅隙一点点侵入。
他倒是头一次见这少年非但不惧怕他,还敢在他身侧熟睡,想必是真的累坏了。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一道「笃笃」的敲门声。
伴随着女子嫣然柔和的声线:“将大哥,你在里面吗?我进来了哦……”
云谏眉头一皱,怎么会有女子?
还叫将夜……将大哥?
第22章 师尊护短
他竟然也不是很厌恶那种觊觎
门被推开,或许是有风吹进,将夜皱着眉迷迷糊糊醒来。
杏眼对上桃眸,彼此都僵愣了许久。
将夜才忽然眼眶一热,下意识地双手握着师尊的掌,攥地很紧。
“呜呜,终于醒了!”
见师尊眉头微蹙,视线瞥向交叠的手,将夜才后知后觉猛地松开,又见师尊胳膊肘撑着床榻,像是要起身,他赶忙去扶,起地太猛,头晕目眩,一个趔趄扎入师尊怀里。
人没扶成,倒是投怀送抱了……
将夜忙不迭撑着师尊的胸膛站起来,担忧道:“我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师尊:“……”
什么虎狼之词?
他又不是琉璃瓷器做的,那儿那么易碎?
刚刚趿步走进来的李姑娘愣在原地,觉得足上拴了铅块似的,离开也不是,打断也不是。
隔着半透明的刺绣屏风,两人刚刚抱在一起,相拥入怀的模样被李姑娘看在眼底,好似之前的猜测得到佐证,她尴尬地不行。
蓦地,之前一直沉睡的白衣男人朝她望过来。
李姑娘这才轻咳一声,打断两人。
将夜一见到她,就赶忙走过去道谢:“多谢姑娘的药,我师尊他已经醒了。”
“嗯。”李姑娘点头,温婉道:“将大哥还请随我出来一下,关于这位公子的用药还要同你说一说。”
用药?昨日不是都说清楚了吗?
虽然困惑,他还是跟着她走了出去。
门一阖上,李姑娘带着将夜去了蹚药房,将后续药汤浸泡的注意事项又说了一遍,才欲言又止道:“将大哥同你师尊关系很好?”
将夜一边观察着即将煮沸的汤药,一边点头道:“是啊,师尊是这个世界上待我最好的人了。”
他倒不是恭维师尊,只是初来乍到,面临重重危机都是师尊救他帮他。
他起先还怀疑师尊是活阎罗,是白无常,要索他的命。
但怎么可能有人会用自己的命去救自己准备杀的人?
如此看来,只有一种可能。
师尊对他情根深种,忠贞不渝,哪怕嘴上要杀要剐也是舍不得的,那些刺耳的话不过是恋人间的小情趣罢了。
将夜虽非常难以接受这种原因,但师尊的想法也不是他能改变的。
唉,他那么爱他,他又能怎么办呢?
无论是何原因,一个对自己极好的人,将夜是不想伤他心的。
李姑娘盯着他忙碌的身影看了很久,才带着失落的神色说:“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将夜懵了。
李姑娘只是苦涩地笑笑,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就算是英雄救美的话本看多了,那个英雄也得是心无他人的人才是。
李府的家奴将烧好的药汤浴桶抬进云谏的房间后,将夜给师尊解释了一会儿怎么用药,就要离开。
师尊却道:“我伤在腰上,动弹不得。”
将夜推门的手收了回来,折返至床榻边,却不知怎么下手。
师尊伤在腰腹,打横抱起是最稳妥的。
但师尊那双缱绻的桃眸落在他身上,纤长的软睫轻轻颤动,将夜吞了吞喉结,那日他打横抱起师尊时的触感后知后觉窜入脑中。
但当时师尊是昏迷的,那种紧张的状态下,谁会满脑子废料啊?
可现在彼此都是清醒的,这……
莫名脸红。
但好在药汤的雾气已经充盈满屋,朦胧在两人之间。
应该是看不明显的吧?
徒弟脸皮薄,红得快,师尊尽收眼底也不说话。
看着师尊孱弱地倚靠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将夜心软了,深吸一口气,借着额发挡了挡窘迫的脸,视死如归般凑过去,一手托着师尊的腰背,一手穿过膝弯,吃力地将人抱起。
那日情况危急,他又忧心,也没意识到看着孱弱消瘦的师尊竟然这么有份量。
咬着牙将师尊安放进浴桶,手还没松,弯着的腰还未挺直。
师尊突然开口:“那李姑娘是?”
他一说话,呼吸就顺着浴桶的雾气一齐喷洒在颈侧,将夜浑身一凛,下意识咽了咽喉咙,再开口说话的时候,嗓子都被洇哑了。
“她啊,她……嗯。”
有些语无伦次,隔着浓厚的雾气,倒是没看见师尊微蹙的眉。
“之前大师姐给的委派是说丹心镇有兔妖作怪嘛,我被李老爷拉着来救他被邪祟附身的女儿,我以为是兔妖,没想到是腓腓调皮,这李姑娘就是他女儿。”
师尊挑眉:“英雄救美?”
将夜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当不了什么英雄。”
“你不当自己是英雄,可那李姑娘不这么想。”
师尊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给将夜整懵了,他直到退出房间,「啪」地一声阖上门,才意识到不对劲。
脸色一黑。
麻烦了,师尊该不是吃醋了吧?
脑子一僵,复又推门而入,就焦急道:“师尊,我不是英雄,救不了美,要说英雄那肯定是你啊!你都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