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122)
以前总觉得少年心思简单,所有想法都赤裸裸地写在脸上,毫不遮掩,甚至不需要猜测都能一眼望穿。
可如今,他看着少年淡然着一张脸,沉默着给沸水中添茶,脸上安静地看不出情绪,连喜怒都瞧不明白。
这种失控感让云谏有些不耐烦。
他孤寂了千年,从不觉得有什么该期待的,又有什么该在意的,于是心如止水,无所谓悲喜。
而如今,自己竟糟糕地会被小徒弟牵着情绪走。
将夜回答他:“没什么,就是想回去住一段时间,我想同闻人玥聊聊天,也想和洛言切磋琢磨剑法。”
他这话是真心话,少年人是闲不住,耐不下寂寞的。
可这样平常的话,却让云谏心底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绵密的疼痛源源不断袭来,却独独留不下一个创口,让人瞧不见伤,似乎就能假装没有伤口。
云谏能耐得住寂寞,能千年如一日地枯守在神隐峰。
而将夜不一样,他到底是个少年人,面对花花世界,总是好奇的,总是需要热闹的。
云谏很矛盾,他知道自己恨不得将人藏起来,关起来,圈禁在自己身边,让他只属于自己,再也不要像前世一样落得个身死殒命的下场,可又很清楚,这样畸形的情感,不会让将夜开心。
他太矛盾了,十指交扣在膝上,一双桃眶渐渐泛出雾红,喉咙都有些喑哑。
“我若是不同意呢?”他说。
将夜心底也不见得多痛快,他笑得晦涩难明,下巴微抬,朝着水榭外站着的姑娘看去。
对他师尊说:“师尊其实也不一定只要我一个徒儿,神烟仙子看起来资质就很好,肯定比我有出息,她人又听话,还尊重您,您不喊她进来,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那么好看,师尊收为徒弟留在身边应该也呃——”
他酸溜溜的话还没说完,就猝不及防被师尊拽入怀中。
甚至在拉扯的过程中,手中盛着不知春的茶罐跌落在地,上好的茶就那么半数都落进沸水之中,浓郁的茶香一瞬间就充盈整个屋子。
师尊愠怒的眼近在咫尺,将夜忍不住紧张,却又倔强道:“我说的不对吗?”
这一下算是彻底激怒他师尊了。
云谏一手狠狠掐着他的腰,一手捏在他下颌上,都在细腻的皮肤上捏出红痕了,看着少年皱眉也不放手,眸色渐深,在少年又要说出什么气人的话之前,倏然以唇堵了上去。
说实话,将夜这些日子都被他师尊亲麻了,按理说并不会太激动。
这一次却不同,他近乎在暴虐的吻中要窒息了,手足无措地去推他师尊,却只是被啃咬撕扯地更粗暴罢了。
小炉上腾烧的沸水顶着琉璃盖,发出滞闷的声响,沸水咕嘟咕嘟沸卷起来,挣扎而出,沿着炉壁流淌而下,一半被高温的炉壁呲啦蒸干,另一半落入焰火中,化成烟,燎成雾。
温度越来越高,师尊扼着他,索求的吻也愈发滚烫。
将夜挣扎过,可那后果就是被师尊摁着腰压倒在桌上,彻底掀翻了那一炉沸腾的茶水。
热水淌了满地,无人去理会。
太凶悍了,将夜根本承受不住,甚至不太情愿被这么热烈地亲吻。
他虽然看起来对很多事情没那么在意,也坦然得很,却不是没有心结。
相反,他心结很多……
——我只是个替身,我占据了师尊爱的这个人的身躯,等师尊发现我不是他,就不会对我这样了,说不定,还会杀了我……
将夜这般想着,眼尾甚至泛出红痕,湿漉漉的长睫都沾上了晶莹的雾珠,蓄在眼眶,眼一眨就簌簌滚落两行。
他自己不知道自己落泪了,毕竟他一直觉得自己是绝世猛一,从不该脆弱的,但他的师尊瞧见了。
云谏蓦然听见那句心声,倏然愣住,停止了近乎发疯一般的虐咬。
细琢磨了好久,才恍然悟了。
将夜竟然以为自己是替代品,以为自己是占据这身躯的另一个人?他从来都以为自己不是他吗?
少年见他师尊不咬自己了,却还是畏惧地不敢动弹,其实从一开始知道师尊身份后,知道这个人在原文中最后会杀了自己时,将夜其实一直都很害怕,只是将这份害怕埋藏在心底久了,就以为不在意了,但实际上只要脆弱片刻,各种阴暗的情绪都会迸出来。
他撇头看着窗外,望着那个天仙似的姑娘。
——其实师尊要收她为徒,我也不该有什么不舒服的,毕竟我没资格……
“你有资格。”
师尊蓦然开口,伸出手指怜惜地拭去少年眼角的泪。
将夜怯生生地看着云谏,刚刚还透着凶光,一副要将他撕碎了,拆卸了,吞吃入腹的狠戾模样瞬间消散。
余下的都是怜悯和浅声叹息。
“乱想那么多做什么?我何时说要收他人为徒了?况且……我还记得,那日你在我识海中提出的请求,我一直记得……”
“我答应你,此生此世,永生永世,都只收你一个徒弟。”
“只有你一个人,独一无二……”
第67章 学会了吗
我让你说话了吗?含住,不许松开
那姑娘站在水榭外, 从落日黄昏伫立到月上枝头,她千里迢迢从东海潆洄岛来到云缈山,连掌门都对她以礼相待, 却没想到神隐峰仙尊竟如此无视她的存在,任谁都会生气, 她却一句怨言也没有。
直到水榭的镂花木门被推开,云谏朝她走来, 她才勉强绽出一个笑容, 恭敬道:“仙尊。”
云谏并未多看她, 只是点点头领着她去了神隐峰西边的一栋竹楼。
那竹楼算是神隐峰中最为偏僻的地方了,距水榭最远,离温泉小筑也不算近。
更何况水榭之外设下的结界强悍到不容任何人涉足,云谏的意思不言而喻, 让她没事别来打搅自己和他的好徒儿朝夕相处。
将夜趴在窗棂边,眼见师尊带走了那姑娘, 就忙不迭收拾床上的被褥, 搬到外间的小榻上。
小榻窄小,平时午憩小睡片刻还说得过去,但若是过夜,连将夜不算魁梧的身段都难以伸直腿脚。
但他还是决定从今夜开始和师尊分床。
其实他更想像之前一样, 住到水榭偏殿去,但按师尊把他看得这样紧的情况,应该不会被允许。
将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思太好猜了,总觉得师尊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不是排斥这种感觉, 也不厌恶恼怒师尊。
只是……太不好意思。
对, 是不好意思!
他怕社死,怕被师尊猜出自己在想什么,却控制不住自己满脑子的废料。
有时候冷不丁冒出些奇怪的想法或者是忽然想起原文描述,就很容易上脸。
安全起见,他觉得就算必须共处一室,中间隔着一道屏风也能安全些。
将夜躺在窗边小榻上,蓦然听见推门声,他立马侧身朝里,佯装睡着了。
听见脚步声愈近,将夜似乎能感觉到师尊坐在自己旁边,师尊不去睡,将夜也不打算醒,但他太紧张了,保持着紧绷的姿势不敢动弹,腿都麻了。
师尊不可能继续搂着他睡了,这小榻太窄了,他一个人睡都嫌挤,师尊根本不可能上来……嗯?
一手穿过他的膝弯,一手揽过他的腰,将夜意识到,师尊把他抱了起来。
好……好羞耻。
他虽然如今年纪不大,身高体重的长势也非常有发展空间,但他怎么说都是个男人啊!却被另一个男人,而且还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师尊抱来抱去,成何体统!
他瞬间清醒了,蓦地瞪大眼:“师尊,你……你放我下来。”
“不装了?”
将夜撒谎:“没有装,就是又醒了。”
“嗯。”师尊抱着他,安放到屏风内的大床上,“既然醒了就别睡那么窄的小榻了,腿都伸不直,你不难受吗?”
看来,明天要找个机会把那小榻给撤了。
将夜根本不好意思说,和师尊同榻而眠他才会睡不着,就算好不容易睡着了,夜间多梦中,师尊也频繁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