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师尊的千层套路(28)
“她?”云舒尘轻咳一声,微勾着唇,“她入门早,我认识她比认识你更久些。她比你聪明多了。”
不是悟性上的聪慧,而是世俗意义上的聪明。
卿舟雪的注意已经被师尊的一声轻咳转移,她解开了身上的一层外衣,慢走几步,严严实实地披在云舒尘身上。
“师尊,你来时记得喝药了么?”
云舒尘点点头,她捏着身上的外衣,上面有一些鹤衣峰用惯了的九和香的味道,与自己身上一致;还有她出门练剑时沾染上的山野间清新的草木香气。
“不冷?”果不其然,卿舟雪紧接着随这一句。
云舒尘温声说,“不冷了。”
她看着山川浓淡的影子,此刻风也轻柔,太初境的景色美得五百年如一。
徒儿也还是问她着相同的话,这丫头似乎是不会累一样。
不过好歹是起了点儿效果,因为冷热这方面注意得多了些,云舒尘的身体似乎还算平稳。
这几年来,因为峰上多了一个人,添了一双碗筷,到底也多了些人情味。
“这几日你忙着练剑,教你的功法,还在练吗?”
卿舟雪嗯了一声,“师尊教的,每晚睡前都有练习,已学完了。”
“那正好,学下一本。”云舒尘道,“可还记得那些书籍堆在桌子上,比你人还要高?”
“再多,慢慢学,也总能学完的。”卿舟雪倒是不在意路途漫漫,她侧头看着云舒尘,“我觉得这些东西还挺有意思。”
“你这种孩子很少见。哪个不是叫苦连天的。我记得那个时候,祖师爷底下的几位弟子,都在绞尽脑汁地试图糊弄长辈。”
卿舟雪不以为然。
“一个人摸索自然很苦,练剑也很苦,可是……”
“可是什么?”
“我若做得不错,你会朝我笑的。”
她认真道,“师尊冲我笑起来时,便觉得尘净光生,心里再没什么烦忧的事了。”
第23章
嗯,修炼这么多年,嘴也变甜了。
云舒尘思忖着,不过徒弟确实是个有一说一的人,她只有真的这么想,大抵才会如此说。
她一笑置之。
回到鹤衣峰,又吃了一顿清淡的饭食。本是打算带着徒儿继续修炼功法,但是卿舟雪今日在外头待的时间久,架也打了两三场,此刻里衣粘腻着一层薄汗。
于是先去洗了个澡。门扉轻轻掩着,没过多久,忽然听着卿舟雪在里头说了一句,“……师尊,我衣服落在外头了。”
以前年纪还小时为了防止溺毙,卿舟雪皆是在自己的房间,踩在木桶里洗的。
现在她的身量与云舒尘差不多高,没有这种顾忌,加上两人房间又隔得太远,她便在云舒尘的默许下蹭她的浴池。
云舒尘闻言一愣,她犹豫片刻,拿起一旁叠得整齐的衣物,顶着氤氲的潮气,给她递了进去。
一片白蒙蒙的,卿舟雪泡在池子中。她的头发留得较长,在水中散开,如墨丝荡漾缭绕,遮住了大片的肌肤,是什么也看不见的。
她靠近时,卿舟雪听到声响,哗啦一声起了身,水流如瀑布一般从身上滚落。纤细的裸足踩在地上,白得惊心。
云舒尘的目光似乎被烫了一下,她连忙转身,蹙眉冷声道,“你起来干什么?”
“拿衣服。”
卿舟雪奇怪地看着她的背影,“师尊,你怎么了?”
“……你先穿好再说。快点。”
她把衣物拿在手中,背在身后。
师尊在催她,卿舟雪只好接过来那衣服松松垮垮一披,腰带一系,“好了。”
云舒尘转身过来。
她的发尾还在濡湿,身上也尚沾着水痕,深一块浅一块的衣料便如高高低低的白烟云层般,偶尔在一处贴合出身材玲珑的曲线。
卿舟雪发现云舒尘的目光在她领口停留了一瞬,而她关于此处,正好有一事想要问她。
犹豫片刻,不知为何有些难以开口。她稍微把领口扯开一些,“师尊,不知为何,前几年这里总是有些疼痛。”
说着她自己往那团青涩的软肉上一揉,“这样摁着会疼。是有什么疾病不成?”
透过朦胧的雾气,卿舟雪突然觉得云舒尘的侧脸泛了些嫣红。女人莫名咬了一下唇,轻咳一声,“别揉了,很正常,无需在意。”
“……你十八岁了,也是个大姑娘,以后不要这样在别人面前换衣,也不要随意扯开领子。”
“在你面前也不行么?”
见她似乎没什么想和她再解释的意思,卿舟雪放下手,似乎有些不解,还是点点头道,“好。”
她走出浴室时,白衣润润地贴在身上,发尾还滴着水,倒也不以为意。
云舒尘撇去了脑中一片白花花的春光,见她这模样,不禁又轻叹一声。
衣服湿了不知擦,就这么一路淌着水,也只有小孩才这般粗糙不讲究。抑或是这丫头当真活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弹指一挥,她身上的水珠尽数掉落,汇入池水。衣服与头发都重新变得干爽。
小徒弟干干净净地坐上了她的床,她盘腿打坐,闭上双眼。运功时,此番又是一场难捱的折腾,疼得她额角挂了一层薄汗,最终将近天明时,又精疲力尽地睡去。
云舒尘垂眸盯着靠在她肩头的脑袋,她睡得恬静,一丝防备也无,手指还虚虚地攥着她的一缕衣料。
这次不知为何。
她没有把人弄醒,也未再赶人下床。让她安然地在床上躺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卿舟雪准时醒来,却发现这屋内的陈设有些陌生,原来她没有躺回自己的房间。
被一股熟悉且温柔的香味包围着,无怪乎昨夜睡得很好。
她悄然起床,云舒尘还在睡着,背対着她,呼吸均匀。卿舟雪看了眼天色,又算了算日子,忽而蹙眉,今天掌门要召集诸位长老例行晨会。
可是师尊……似乎完全不见任何能起来的希望。
卿舟雪权衡一二,还是戳了戳她,云舒尘的呼吸乱了一瞬,不悦地睁开眼睛,半眯着看她,低声道,“……什么?”
“师尊,掌门已在敲钟了。”
“他敲他的。”云舒尘慵慵懒懒地翻了身,她闭目沉思一二,又瞥向徒儿,“正好,你代我去。”
还能这么代的么?
“听闻今日要来些别宗的人交流,那位置空着也不妥当。放心,两宗上一次交流还是祖师爷辈的时期,没人认识的。”
云舒尘已经闭上眼,唇角微微一勾,“你可是鹤衣峰的唯一弟子。这位置迟早也归你坐,早些适应。”
卿舟雪仍觉犹豫。
“再说,”云舒尘蹙着眉,将人埋进被褥,轻声道,“为师今日……胸口有些闷,实际上很不适的。”
“怎么还未好转。”卿舟雪眉头一低,顿了顿,“……那徒儿去了。”
云舒尘没有回答,只是轻咳了几声,软在床上,心道:这招还挺管用。
卿舟雪将师尊那套尘封多年的长老道袍自箱底好不容易翻了出来,抖了抖上头的灰,不禁暗暗心惊,师尊到底有多少年没去过晨会了。
她将长发半披半挽地挽作发髻,玉冠束之,一条绣着阴阳二极的发带随着青丝垂在身后。
雪白长袍显得比较肃穆,称得原本幽冷的眉眼也凛冽起来,一时便有点不怒自威的气势。
云舒尘姿态放松地躺在床上,期间睁开眼打量她几下,十分满意,“徒儿可比我合适。”
嗯,以后这差事就交给她了。
卿舟雪抿着唇,揣着一颗不堪重负的心飞向掌门殿。自从有了清霜剑,她可御剑而行,无需再在几个山头来回挣扎。
掌门似乎也没抱什么云舒尘能出席的希望,毕竟那女人常年以体弱养病为理由——说也说不得。
他撑着眉心,叹一口气。身旁却响起一声极轻的声音,“掌门,我代替我师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