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师尊的千层套路(124)
温热最终还是彻底凉却,感觉不到了。
而她的脸颊却未冷却,而是滚热生烫。她在漫长到近乎无边无沿的夜中,逐渐冷静下来,却头一次为自己感到羞耻,因为——
那一瞬,她将整个身躯的重量都托付于她的掌心时。
她在一瞬的空白过后,灵魂都在颤栗,心中泛起的竟是可耻的满足感。
一片月辉之下,云舒尘将脸埋入嫁衣,略微粗糙的感觉蹭得她鼻尖发疼,轻声一叹,不知从何时起,总之绝不止是从今日起——
她其实早已拒绝不了她了。
*
太初境在经历这一番小波折以后,全派上下人心惶惶了一阵,但见师尊不坐镇于峰,总觉得心内不安。
逐渐适应以后,弟子们倒也还好,毕竟每一日也都过得风平浪静的,该修炼修炼,该玩乐玩乐。
他们大都不怎么晓得内情,只隐约知晓与卿师姐有关。但究其细节是如何有关,也只能自那天铺天盖地的雷劫推断一下。这一推断,便衍生出了许许多多离奇的传说。
卿舟雪这一段时日,从未离开过鹤衣峰,那些风言风语她并未听闻,只是一心一意地伺候着她那卧病的师尊。
某荒唐的一日过后,云舒尘没有再提那事,卿舟雪也没有寻着话头。她横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成功出嫁,只好日夜翘首以盼地,等待着云舒尘的宣判。
今日天暖,她将自家娇贵的师尊搬出门晒了晒太阳。一片春光交汇之处,云舒尘若有所思地用手挡向眼前,轻声说,“好像能模糊看见一些光影了。”
卿舟雪闻言一松,这是她近来所闻最好的消息。
云舒尘回头,在眼帘中努力看清她模糊的身影。
她抬起手,再度碰上自己的眼角,一个有关乎后半生的决定就在这沉寂后的几日中悄然敲定。
待能瞧得见这春色时。
她也就应了她罢。
审核!姐!哥!——爷爷奶奶!!这真的只是一段剧情啊!!!我不这么写要怎么办!!
意向都快挪列成排比句了!!
你到底要让我怎么改啊!!
算了友友们,你们明白大概意思就好呜呜呜(徒弟做了一个坐下去的动作)
我真的没法改了
第102章
卿舟雪的一下冒进,将两人之间的退路斩断,回避堵死。
云舒尘向来谨慎,似是自打娘胎里带来的毛病,总会习惯于留几分退路给自己。而现下在她那甚为干脆的徒儿面前,好像一切都不再顶用。
她头疼么?自然是头疼的。
但喜欢么?
却是实打实地带着一分隐秘的,难以言之于口的满足与安然,像是有什么大事尘埃落定。
听闻长老们已经陆续出关,太初境亦在逐步迈上正轨,恍若一阵东风来,光秃秃的枝头渐渐花叶繁茂。
越长歌醒得较早,分明她受伤不轻。但听闻越长老说人上了年纪就不要一直闭在洞府之中,无人交谈,成日面壁,会有趋于痴傻的嫌疑。
她在黄钟峰上消磨了几日光景,又偶尔去鹤衣峰小坐一下。至于为何不去灵素峰——
“那是个大忙人。”她喝着鹤衣峰上好的茶叶,心满意足地叹道,“我不敢轻易招惹她。”
喝完茶叶,她伸手在云舒尘面前摆了一下,“还是瞧不见?”
“几乎。”云舒尘闭上眼睛,面前的光线时而晃得有些眼睛疼。
“那就可以放心地薅你的茶叶了。”越长老笑得毫无良知,手将茶壶一提,细流如一道桥注入杯中,丰满地填上杯口。
她将半口茶含在嘴里时,云舒尘忽然笑了笑。她换了个姿势一靠,嘴角仍是若有若无地勾着。
越长歌诧异地垂眸瞥了一眼杯中茶,她怎么这么高兴?这女人莫不会是嫉妒她的美貌,终于在茶杯里下毒了。
“长歌。”云舒尘忽然相当温柔地唤了她一声。
越长歌的手指在发颤,她骤然想起云舒尘上次和她这么说话的语气,那还是在五百年前她们第一次见面,客套下挂着虚伪的笑容——云舒尘的确是越歹毒越温柔的女人。
天妒红颜!她果然是想对她下手了!
“我兴许要和她合籍了。”
越长歌的半口茶差点喷了出来。
她先是一愣,随即笑得花枝乱颠,“我就知道有这么一日——你迟早会染指你那清纯不做作的徒弟。”
而后她嘀咕了一声,“什么嘛,在我的话本里头还不清不白地拉扯呢。怎的一个眨眼的工夫,竟要合籍了。”
“染指”两个字眼让云舒尘的心头突地跳了一下,她觉得略有些耳热,又忽觉不对,眉梢一蹙,“什么话本?”
“自然是上次让改的那本师徒的。”
“这与我还有她,有何干系?”
越长歌掩唇羞赧道,“那不是怕您瞧着不够刺激,我寻思着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人名改成二位的了呢。”
云舒尘轻咳一声,不欲在此话头上多作纠缠。她偏过头去,“卿儿她们的第三次选拔还未比完,就出了这等岔子。掌门那边是怎么安排的?”
“自然是你的小徒儿胜了。”
云舒尘甫一尴尬,便会漫不经心地转个话题。越长歌敏锐地觉察到了这点,她轻啧一声,佯装不知,“若非是师兄叫停救人,你徒弟破关之时,神思混乱的那一剑刺出,那几个小子定然会当场飞出去。”
“嗯。”云舒尘抿了口茶,“只是比武时破境未有先例,这一场到底是没有比完,恐有人闲言碎语。”
“放心。”越长歌笑道,“她们的实力有目共睹,掌门和其他长老又不是瞎的。在场的所有内门弟子也都看得分明。莲师侄自己都说技不如师妹——倒是好事,听掌门说他练剑的工夫越发多了。”
“问仙大会的名额,自此敲定了么。”云舒尘轻叹一声,手指摩挲着精巧的茶杯边沿。
她的小弟子拿到了这机缘,意料之内,本应是高兴的,但云舒尘的思虑似乎更多一些。
“师尊,师叔?”
卿舟雪与阮明珠等人,方才被掌门一并叫去了主峰,听着掌门啰嗦了半天问仙大会的相关事宜。好不容易才将她们放了回来。
卿舟雪一回峰,便瞧见云舒尘柳眉微蹙,手中把着茶盏,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而一旁,越师叔正与她说些有的没的。
卿舟雪给越长歌问了声好,而后安静地坐在师尊身旁,盯她片刻,便将手抚上她微蹙的眉心。
企图抚平。
眉间被点了一下,云舒尘如梦初醒,“嗯?怎么了。”
“柳师叔说你需要安神静养。”卿舟雪放下手,“不管是为着何物,师尊莫要多虑了。”
越长歌在对面瞧得牙酸,连灌几口茶也没能将这感觉压下,她轻呸一声,又骤然一叹,最终幽幽道,“你们且先你侬我侬着,本座就不在这儿碍眼了。”
她相当自觉地掐了手诀,原地消失。
“掌门找你有何事?”
“没什么大事。他说离问仙大会还有多年,我的修为……迟早能回来的,只要道心仍在,不用灰心。”
“嗯。”云舒尘不知不觉往卿舟雪身上靠了点儿,温声说,“几年前徒儿曾问我,为何那位剑仙不再执剑,而只卖剑,自此隐居于市。”
“师尊当时说不是谁都有从头再来的勇气,对么?”
“没错。在修仙者大能身上尤为明显。”云舒尘闭上眼,“从仙路之巅骤然贬作尘泥,其中滋味别人说来轻描淡写,兴许只有自个尝过才晓得其中的难受,所以……失落是正常的,无需担忧。”
“我没事的。”卿舟雪不以为意,“练剑和修炼,本不是为了争个高下,尽力就好。”
云舒尘笑了笑,“要是谁都像你似的,什么都不争,天下早太平了……不过这样也好。”
“挺好的。”她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