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软
1、有两年,慕青临心里压着事儿,常去三不管的东街红门巷里喝酒。
一次偶然,她顺手救下个嘴欠人设丰满的小刺猬。
哄她上学,陪她长大,一把一把的毛顺下来,这只小刺猬看上了她,软硬兼施把她追到手,替她捋顺了心里那些事之后,发誓会一辈子陪着她。
后来却没有任何征兆地离开她,一走多年杳无音讯。
2、分手后的那几年,周意每天在万里之外的草原上步行数十公里,以血肉之躯保护着那里随时可能被虐杀的野生动物和它们的栖息之地。
残忍,枯燥,无人知晓。
又一次因为医疗和装备条件落后导致牺牲时,身为巡护队副队长的周意决定回国寻求资金帮助。
在同基金会领导的酒局上,周意被连灌数杯白酒,借口去卫生间催吐。
再回来撞上慕青临熟悉的面孔,周意神经断连,下意识喊她,“姐——”
主客位的慕青临静默几秒,噗得一下笑出声来,“周队长这是叫谁呢?”
周意回神,胡乱搓了下脸说:“抱歉,认错人了。”
慕青临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之后一整晚酒不离手。
是夜,周意满身疲惫地回到临时租住的房子,洗完澡一出来,手腕被人用力捏住扣在身后。
浑身酒味的慕青临欺身上来,咬牙切齿地问:“认错了?!周意,五年而已,你怎么敢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周意死死抿着嘴不敢说话。
这些年,她明明发了疯似的想念这个人身上的味道……
●1v1,he,破镜重圆,年龄差8岁
●野生动物巡护员vs调查记者
●想你的时候,你就在我眼里、心里,在我热烈的生命里。
内容标签:强强情有独钟破镜重圆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意,慕青临┃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双向救赎,追妻火葬场
立意:永不言弃。
第1章 脸盲
就那儿,去年冬天,你一张小纸条把我诓进了成人按摩馆。
在生病这件事上,周意做得远比吃饭睡觉敬业得多。
入冬短短一个半月,她已经感冒了三回。
一回拖拖拉拉持续七八天,中间只留个适应时间就大张旗鼓地进入了下一次。
这不,上回的刚好利索没多久,她的鼻子又不通气了。
她就想不明白,巷子口吃顿包子的功夫怎么就能感冒?
是不是弱不禁风的林妹妹其实都比她壮实?
周意心力交瘁。
包子铺的苗奶奶见周意路过,热情地喊了她一声,“小九,今天有猪肉白菜馅儿的包子,来两个?”
周意精神萎靡地摇了摇头,“不吃了,嘴里没味儿。”
苗奶奶听出周意声音不对,关切地问:“这才好几天,咋又不乖了?”
周意没来得及开口,鼻子一酸,眼泪花不受控地冒了出来。
苗奶奶瞧着心疼,麻利地拾了几个热包子给周意挂手腕上,顺手扯上她羽绒服的帽子说:“药买好了?那赶紧回家,窝暖气边上焐焐啊。”
周意苦巴巴地点了个头,打起精神往回走。
下过雪的冬天冷得窒息,风吹在脸上像刀割。
周意倒着走了几步不踏实,低头咬住羽绒服的拉练拉到头,再用下巴在边上蹭蹭开,把大半张脸埋进去藏着。
两只手也没含糊,扎实地揣在衣兜里,一边手腕挂着药袋子,一边挂着包子,巡街似的拖沓着步子往回晃荡。
回东头要走段台阶,上面的积雪被踩实磨光后非常滑,每天都得绊倒几个。
周意一怕摔,二是把自己藏得太严实,挡了视线,不得不更加小心地探着步子往下挪。
好不容易挪到头,却被几双脚挡住了去路。
周意没抬眼,步子一扭往边上走。
不想其中一双脚也跟了过去。
换到另一边还是。
周意默默吐口气,站定了抬头。
离她一小米的地方站着四个年轻男人,为首的鼻子扁平,脸盘偏偏胖得得突出,一衬托,五官活像被锅底强行拍进肉里,看得人眼睛疼。
“大哥,麻烦让让。”周意客气地说。
大哥在嘴里嘬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吐在路边,“打了人还想走?!”
“……??”周意游离的视线在大哥脸上定格几秒,属实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那么,见都没见过,她打谁?
“大哥,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周意耐着性子问。
大哥随手往后一抓,拎出来个脸上满是擦伤的「瘦猴子」给周意辨认,“他脸上的伤是不是你弄的?”
“就是她!”瘦猴子指着周意的鼻子神情悲愤,“我好好在路上走着,她一脚就给我踹翻了!”
“闭嘴!”大哥一巴掌拍在瘦猴子后颈,暴躁地喊,“被人踹翻了你还有脸说?!啊?!你还有脸说!连个女娃都打不过,你还有脸说!”
瘦猴子被大哥溅了一脸唾沫星子,委屈地抱着头缩回去,不敢再吱声。
解决好内务,大哥格外有修养地抚了抚他那顶七八十年代流行的大背油头,对周意说:“妹妹,你别急,再仔细认认。”
周意不用认,瘦猴子一开口,她就想起来了——确实是她弄得,一脚踹后腰,给他踹得扑地上硬生生摩擦出来的。
那又怎么样?
有的人没事就喜欢犯贱找抽。
周意抬起眼皮,嘴角挑了个笑,“是又怎么样?”
“是就道歉。”大哥说:“前面的事呢,哥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今天也给哥个面子,规规矩矩地说声「对不起」,这事儿就算了了,你看成么?”
换到以往肯定成。
周意一直觉得自己老实本分,最喜欢顺台阶下。
这回么……
周意瞅了眼瘦猴子得意的表情,声音温吞倦怠,“赶时间,不成。”
大哥表情一狠,语气里多了威胁,“就上嘴皮子碰下嘴皮的事,耽误不了你多久!”
“哦……”周意低头用领子兜住隐隐发酸的鼻尖,“不好意思啊,我嘴皮子动得慢。”
“给你脸了是吧?!”大哥提高声音,“机会就这一次,过了就没这么容易了……了……”
大哥说到后半句,冷不丁一阵过堂风涌进来,冻得他声带打颤,音调打着转儿拐去了十八里地外,听着非常滑稽。
周意这会儿没心情听笑话。
刚那阵风吹过,她的天灵盖也差不多给冻脆了。
强烈的不适让周意失去耐心,懒得和他们继续掰扯,直接踩着瘦猴子的脚硬往过走。
瘦猴子疼得尖叫一声,原地跳起。
与此同时,周意后肩被什么东西砸中。
很沉,隔着蓬松的羽绒服,她也能感觉到闷疼在一瞬间蔓延开来。
“我让你走了?!”大哥操着粗鄙的口音在后面吼道,“一句话,道不道歉!”
周意背对几人没说话,腰杆挺直,岿然不动,背影看起来特别像暴风雨前那种可怕的宁静,正面就……鼻头泛红,泪眼婆娑。
她!
真的!!
烦死感冒了!!
躁意席卷而来。
周意从兜里掏出只手想擦眼泪,甫一接触到冷空气立马冻得缩回去,紧闭双眼,深呼吸。
等到鼻腔里的酸涩感消失,周意慢吞吞转身回来,看着大哥辣眼睛的五官说:“别说今天不行,就是你头七过了也不可能。”
——
凌晨2点被主任一个电话挖起来做采访,之后一整天,陀螺似的撰稿、改稿、剪片,总算忙到节目播出,慕青临人已经麻了。
这是电视记者的常态,从她毕业考进省台就一直这样。
“慕姐,还不走?”慕青临带的实习生临走之前吊着最后一口气问。
“醒会儿神。”慕青临抬头看到实习生沧桑的脸,打趣道:“熬得到转正答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