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师尊的千层套路(278)
云舒尘不止从何处掏出一张纸,伏在一旁,别扭地写了几个字,而后夹在了里头。
“她见了这字条,便会明白的。”
有人在自己面前踮起脚尖,忽地勾住了她的颈脖,卿舟雪感觉有丝丝热气轻巧擦着她的耳廓吹过。
“不许偷看。”
那双眼眸似笑非笑,带着一点姣好的弧线,倏地合拢。
卿舟雪感觉唇角一软,被香了一下。她下意识阖上眼,结果那一下只是蜻蜓点水,流光转瞬,便很快随着云舒尘放下脚跟消失。
“以后每日都找卿卿亲亲亲亲。”
*
卿舟雪离开峰时还有些晕乎,在一堆“亲卿”自里分不出哪个是她,哪个是说吻。她装年轻时真是浑然天成,娇俏活力兼有之,卿舟雪从未直观感觉过云舒尘的演技,一时心中不免佩服起她来。
或许她并没有演,卸下一切长辈包袱后,内心世界就是这样的?
如此一想,但依旧得趣,得憋住笑。
她忍得有些辛苦,生怕云舒尘装可爱时自己破功。或是她踮脚来吻自己时忽地笑出声来。
不然以后就再见不到这样难得的情态了。
卿舟雪顶着满脑子“卿卿亲亲”来到了黄钟峰。她才刚刚往里头走了几步,忽地有些心痒,忍不住想看一下云舒尘到底写了什么字,能有那么大的把握。
可卿舟雪向来是守信的人,她摩挲了一下字条,犹豫片刻,还是没有打开。
大中午地,她提着一盒天地精粹,特地见了越长歌一趟。
越长歌见她送礼前来,先是讶然,而后接过了那纸条,她粗略扫了一眼,忽地神色不对劲起来。
那神色不知是疑惑还是什么。越长歌反复将那字条读了几遍,像是不认识字似的。
“这是谁给的?”
卿舟雪依照云舒尘之后又嘱咐的话,轻咳一声:“柳师叔。”
“这样么。算她还有些良心。怎么让你跑这一趟了?”
果不其然,越长歌思忖片刻,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展眉一笑,也没有打开看,将那盒东西收了下来。
卿舟雪没有逗留多久,便飞快告辞,她在心底轻轻擦了把汗。这扯谎的本领,从来是不曾有的。
黄钟峰人很多,远比鹤衣峰热闹。热闹到卿舟雪都有些不习惯。她前脚还未踏出黄钟峰,有几个眼尖的小弟子便瞅见了她,迅速围拢过来,因为……想要剑仙姐姐的亲笔!
最近流行集齐六峰峰主的亲笔,聚在一起烧成灰烬,能召唤远古神兽的一种迷信说法。
目前这个法子还无人尝试过——因为鹤衣峰的这位见着人群避之不及,深居浅出,很难逮住。
卿舟雪不得不应付了一段时间。
临到日光微移时,她终于得以脱身,还没走出几步,却瞧见一灵素峰着装的弟子,自山下小径隐约现出。
灵素峰?
卿舟雪瞧见她手中捧了一小盒什么,拿得端端正正。
她叫住了那个孩子。
该弟子说:“是师尊差我送过来的。”
“……”
卿舟雪也没有多问,微微点头,让她走了。
回到鹤衣峰。
卿舟雪谈及此事,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奇道:“你怎么会知晓今日她恰好会差人送东西过来。”
“与那群女孩子玩得好,自然能知晓许多关乎她们师尊的事情。”
云舒尘轻轻打了个呵欠,略有些得意地闭上眼,她又半躺在院内最通风又不热的地方,懒洋洋地晒太阳。睡倦了就起来修炼,修炼累了又再度躺下,如是度过一个松懒的下午。
卿舟雪坐在一旁,瞧见她嘴角翘着,忍不住轻轻一笑:“得罪你实在倒霉。年纪虽长了些,作弄人却还像个小孩儿似的。”
云舒尘有一丝警觉,像是猫忽地弹直了耳朵。可是卿舟雪并没什么异常的神色。
她盯了她半晌。
嗯,心存侥幸,可能是指三四岁的小孩子吧。
———却道黄钟峰如今,却并不如鹤衣峰这般岁月静好。
“师尊,这都是些什么?”大师姐蹙眉道:“瞧着不像能吃的。”
越长歌撑着下巴,疑惑地抚着字条上的字迹,从不连缀,折弯处带几分锋芒,的确像是柳寻芹的字。还嘱咐了……用量?大抵也是她的习惯。
她看了半晌,没瞧出所以然来。
于是蹙眉夹起了一坨。
“先前找她要美容养颜的方子,她说味道可能不怎么样,改日给我拿来,兴许就是这个了。”越长歌神色凝重。
“等一下,可是师尊——”
越长歌一想,愈发有道理。她毅然决然挡开徒弟的手,将筷子伸向嘴边,在心底冷哼一声。
小孩子们懂什么,她们的医仙老姐姐做饭就这个水准,大差不离。虽然瞧着不甚美观,但是从养生来看往往是没错的。
以前又不是没见识过。
虽然难以入目了些。
但……她吃着放心!
第220章
“弄错了弄错了!”
门外一阵匆匆忙忙的声响,徒弟们拿着一盒丹药飞快往这边跑来。
慕容安被塞了一个盒子在手中,二师姐嘱咐她:“快给师尊送去,这才是灵素峰的。”
慕容安还没有弄清楚状况,便被推搡着呆呆地走了进去。
然而室内。
越长歌正蹙着眉,咬着一块不明的团状物,她边吃边咬牙:“真是受不了。”
碗被搁得哐当一响。
“白活了这么久,还做成这个狗样子。”
“这是什么?长得和树叶子似的……搁这炼药呢?”
她眼底呛出了泪,愤然咬下一口,呸了一声:“鞋拔子沾盐都比这个香。”
“……看在这次这么努力的份上,”她缓了缓,重新端起碗,深吸一口气,蹙眉一口闷了下去:“本座忍了!!”
慕容安抱着锦盒,愣愣地看着师尊如花似玉的脸上,就这样淌下两行清泪,她拿着帕子一边沾泪一边吃得飞快,像是八百年没见过饭色——其实她只是生怕咽得慢了一步,就尝着了味道。
而徒弟们大为震撼,一个两个目瞪口呆。
大师姐站在一旁,微微蹙眉,良久,不忍直视地别过脑袋,叹了口气。
慕容安也很震惊。
她悄悄问大师姐:“师尊在吃什么?看她吃得好香。”
大师姐撇了撇嘴角。
慕容安咬着手指转过来,她面色凝重地打量了师尊片刻,看见她将碗底也薅了个干净。
此举有何深意?
她恍然大悟:“饭食来之不易,粒粒米都要珍惜,也许这就是道行吧。”
没过多久,越长歌却忽地站了起来,夺门而出。
慕容安一愣,瞧见她扶着墙吐得惊天动地,巴不得把自己嗓子眼都抠出来。
道行没有了。
越长歌虚弱地坐回了原处,神色恹恹,她将那碗东西连带着木盒甩得老远,撑着额角:“……我非得寻她算账不可。”
慕容安见她完了事,这才体贴懂事地将手中一盒丹药摆在她面前。
越长歌忽地愣住,“这是什么?”
慕容安说:“灵素峰给的。”
于是她看着自己的师尊颤抖着手,一点点打开了那盒盖,露出底下模样圆润,漆黑如墨的上品灵丹。
刚才那个不是灵素峰给的么?
卿师侄投毒刺杀自己有什么好处?
她顿觉不对,再顺着往里头一想,这鹤衣峰上,能指使得动卿舟雪的——
也只一个人罢了。
不会吧。
越长歌捂着胃,陷入沉思,一种微妙的寒意自心中泛起。
她想起来了?
卿舟雪不是说可能得六七十年吗?
就着茶水漱口以后,越长歌沉思了一整个下午,直至晚上,她挣扎着上了灵素峰,靠在门上,有气无力地敲了敲:“柳寻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