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复始(99)
这话阴阳怪气的,神经病,我没接。
过了几秒,他说:“那你吃吧,我等会儿就回去。”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回到家的时候,开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我皱起了眉头,进去朝吧台那边一看,果然是杨复坐那儿喝着呢,不知道喝多久了,喝得脑子有点不清楚了,似笑非笑地瞅着我,提高音调,特欠揍地说:“哟!回来啦!这么早啊!”
“你不是有应酬吗,我在外面吃饭。”我说。
其实到这里,我隐隐约约觉得不太妙了,甚至怀疑他刚看到我和池郑云在吃饭了。
但如果真是这样,我也没办法。
杨复嗤笑了下,把酒杯里的底喝完,朝我走了过来,眼睛一路直勾勾地盯着我。
直觉告诉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转身快步朝玄关走。
几乎就在一两秒里,我听到身后传来杨复追来的急促脚步声。
我脚步更快,直到跑了起来,但刚跑到玄关就被杨复逮住,扛起来往楼上走。
我猜到了他想干什么,但他最好别发这个疯!
“杨复你别发神经,刚我学弟也在,我们谈公事!”我说。
他一句话不吭,直到上了楼,把我扔床上,对着我脖子和脸一顿乱啃,然后被我扇了一耳光,他才说话。但还不如不说。
“我说怎么来真的……辞职信都写好了。”他说。
“你又偷看我东西!”我怒道。
当年我年纪小,他说关心我怕我误入歧途所以翻我东西也就算了,现在我都快二十八了,他还这么做!
他一如既往的理直气壮:“我看怎么了?”他甚至还越说越音调高音量大,“我是你男人,我看你东西怎么了!你要怕被我看到你就不要写!”
神经病。我懒得跟他说,直接挣扎着要推开他下床去跑路。
他把我摁死在床上,又来啃我。
“杨复你别逼我揍你!”我叫道。
他停了下来,目光沉沉地看了我一会儿,说:“那你别跑,咱俩坐这儿说说。”
“好。”我说。
他真下地去了。
我犹豫着看了下门口,看了下去床尾斗柜打开抽屉的杨复,没跑。
但下一秒看到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两条领带,我腾的起身往门口跑。
他追上来把我拖回去,不管我怎么对他拳打脚踢,他把我的两只手用领带绑到了床头。
“杨复你发癫啊?!”这彻底激怒了我,我厉声道,“放开我!”
第72章 我说:“你就是个流氓,杨复,你就是个无赖!”
杨复弄了两次。是他两次, 不是我两次。
完事儿了,我闭着眼睛没说话。
他给我简单擦了个澡,用被子裹着我放小沙发上, 然后赶紧换了床罩枕套, 最后把我挪回去。
这段时间里我恢复了一点劲儿,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他压根没脸说话,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不敢看我,绷着脸只像是虚张声势。
我又给他一巴掌。
他还是无事发生似的,自顾自进被子,关灯躺下去。
我真的是要被他气死了, 铆足了劲儿, 骑他腰上两只手揍他。
他不出声、不反抗,让我揍, 毕竟他也知道他理亏。偶尔他抬眼偷看下我,如果和我的视线对上了, 就赶紧低下眼装死。
刚才不还很吊吗?现在装什么死?
我打累了,歇会儿,突然感觉不对劲,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起身就要动手, 他这下赶紧拦着我:“打脸、打脸,打我脸, 别打那儿, 那儿打了真要进医院,我跟医生说你打的那你也跟着我没脸啊!”
我就跟医生说趁这个机会给你个一了百了!
不过稍微冷静一点想, 杨复说的不无道理。
虽然他本意是想自救, 但确实, 我不能跟着他去医院丢人。
所以我犹豫了下,终究没动手,也没转移目标打他脸,只是下了床。
我要离开这里。
“川儿!”他赶紧拉我,“干嘛去?”
去死。
我推开他,去衣帽间里拿行李箱。
操,行李箱被我收纳在最上面了,拿的时候我得踩梯子,但这会儿走路都脚软,甚至一下子不记得梯子被我塞哪儿了。脑子里嗡嗡的。
算了。
我转身准备去书房,从保险柜里拿我的各种证件证书、笔记本电脑,随便找个袋子装着就能走。
但杨复不让我走,他把我架回床上,我正要起身跟他打一架,就见他扑腾一下两条腿跪地上,抬手给了他自己一个大耳瓜子,比我刚才打得狠多了。
不是我刚才不想狠,实在是没力气。我手直到现在都还有点哆嗦。
我本来挺生气,不料杨复突然来这一下子,我都看愣了。
好像他以前也这么跪过……他向我求婚的时候。好像是很久以前了,久得像上辈子。
他跪在那儿,仰着脸看我,说:“对不起,川儿,我是真急了,又喝了酒……”
那干嘛要喝酒呢?明明答应过我戒酒。
他的承诺就好像是路边的蒲公英,一长大一片,看起来很多,但轻飘飘的,一吹就没了。
我没说话,实在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好像我应该跟他解释一下他误会了,我写辞职信和池郑云没关系。但好像我没必要跟他说这个。
本来我可以说的,前提是没有发生刚才的事。
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跟杨复说了。
我发了一会儿呆,好像听到了他在说些什么屁话,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只看着他的嘴巴张张合合。
我在对他求而不得的发|春期里整日整夜地幻想和他接吻是什么滋味,甚至突发奇想上网查“最性感的嘴唇”、“最适合接吻的嘴唇”是不是他这种唇形。
如果图片不像,我就觉得网站有问题;如果像,我就觉得果然如此。
真可笑啊黎川。
终于,我回过神来了,长长地、轻轻地叹了声气。
他闭嘴,瞅着我,等我吱声。
我说:“睡吧。”
说完,我倒回被子里,闭眼睡觉。
反正今晚他是不会让我离开这个屋的,我如果不睡觉,就得和他大眼瞪小眼的瞪着,那不如睡觉。
我闭着眼睛,很久都没听到杨复起身的动静,不知道他想跪到什么时候,但是无所谓,膝盖是他的,而他不是我的了。
大概是所谓的破窗效应,自从那天杨复打破了我和他这半年以来如履薄冰的表面和平,他几乎每天都要折腾我一两回。
我刚开始还反抗、打他、骂他,他完全不在乎,反正皮糙肉厚,我干我的,他干他的。
后来我就懒得挣扎了,心想有可能他会跟之前那半年一样对死鱼失去兴趣,但他依旧兴致勃勃。
在床上的时候,他说了算,他想怎么就怎么。下了床,倒也不是我就说了算,但他会装怂扮可怜,一言不合就往地上跪。病得不轻。
搞成这个样子真的没必要。
本来我打算至少等到明年才辞职,现在被他这么一搞,我快速地整理自己当下的工作内容,整理得差不多了,重新写了封辞职报告发到杨复的企业邮箱。先前写的那封被他删了。
五分钟不到,他就杀进了我办公室,关上门,放下百叶帘,问我到底想干什么。
我甚至刚打印完辞职报告,A4纸还是热的,正在用订书机订呢。
我继续订着,头也不抬地说:“不想干什么,就是想辞职。没群发是因为公司在关键时候,我顾全影响。你可以先让童仁代理。其实我建议直接升他,但如果你想从外面招人也行,这是你的事了。”
说着,我把订好的纸质辞职报告递向他。
他接过去,几下撕了,扔垃圾桶里。
随便他。
我转身收拾桌子,他在我身后咬着牙问:“池郑云就那么好吗?”
他说我就算了,为什么每次都要扯到池郑云呢?他怎么不提粉卫衣或解扣子呢?
我忍无可忍地回头看他,说:“这跟池郑云没有关系,杨复,你难道觉得发展到今天这样子是池郑云导致的吗?是他让你出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