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复始(77)
过了一阵子,范叔约我出去喝茶,说就我和他俩人。我去了。
他没再遮掩,直截了当地劝我结束和杨复不正常的关系,说杨复他妈妈为了这件事身体都不好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照着杨复教我的,说杨复不让我结束。
他说:“所以你也是想结束的,是么?”
不是。
我怀着心虚和愧疚点了点头。
他叹了声气,说:“那只有一个办法了……出国吧,黎川。”
“……出不了。”我缓慢地说,“我护照被复哥扣着。”
范叔说:“挂失补办一个新的。”
“……不好办吧。”我嗫嚅道。
“好办,”他说,“叔有熟人,今天就去办了。”
“……我没带身份证。”我说。
“那倒是……你回去拿。”他说着就起身,“走,送你回去,你拿了身份证赶紧下来,时间应该赶得及。快!”
我:“……”
救命,杨复,救命,我不知道怎么圆了QAQ、Orz。
范叔本来想跟着我上楼,我急中生智,说家里开着监控,同步到杨复的手机上,如果杨复看到他跟我一起回家拿身份证,肯定会起疑的。
范叔的表情十分微妙,欲言又止了一番,问我那监控是为了监控我吗?
“……是的吧。”我说。
“唉……都拿他没办法!”范叔叹道,“那你自己上去吧。叔在车里等你。”
我上去后,赶紧联系杨复说这件事。
“别慌,”杨复淡定地说,“你跟他去办,办了你出国就出,挑个好玩儿的地方,我过去找你。最近有空,正好旅个游。游完了我发疯把你逮回来,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把你逮回来,你跑不掉的。”
“……”
只能这么做了。
第57章 总不能因为生气,就不跟他结婚了吧。
我稀里糊涂地出国了。
杨复他妈妈来机场送我, 一直在为杨复强迫我的行为道歉,这令我的心情无比沉重,根本没有脸再面对她。
我甚至有那么一刻间想:要不就这么跑了算了。当然, 是和杨复一起跑路。要不, 我和杨复就待在国外不回来了。
但我清醒地知道,这肯定是不行的。我不能在欺骗了她之后,还把她儿子彻底地从她的身边夺走。
我真的很对不起她。我就是农夫与蛇这个故事中的蛇。
而我在心中口口声声地说着我的愧疚,却绝不肯做出实际的行动:和杨复分开。实在是卑劣之极。
但是,我真的不能没有杨复。怎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离开杨复。杨复对于我而言, 就像水对于鱼。我不能在没有他的环境里存活。
怀抱着那么复杂的心情, 我来到了国外。
来之前,杨复说他第二天就飞过来和我会合, 可当我到酒店安顿好,跟他报平安的时候, 他说公司突然有点事,要推迟两天过来,让我自己先在这边休整。
公司突发状况, 是没办法的事, 我只能问他需不需要我马上飞回去一起处理。
他说不用, 不是财务方面的事儿。
某连锁酒店创始人意外身亡,没留遗嘱, 他的一堆子女、老婆情人、兄弟姐妹争权, 势如水火,而这酒店所使用的线上系统由杨复旗下科技公司开发维护, 属于深度合作。
对方内乱和我们公司有不大不小的关系, 比如:新掌门人会不会倾向于结束和我们的合作, 选择其他公司?或者,以后的合作战略之类是否会被强制调整?
杨复和酒店大公子关系很好,而现在对方的小儿子和大女儿联手对付大公子,加上其他势力混战,大公子不占绝对优势。
作为重要合作方,杨复肯定要表态站队。如果最后的赢家不是大公子,杨复会很尴尬。
直接说就是,他现在得在一定程度上帮大公子夺权。
“说是这么说,其实没那么严重。”杨复安抚我道,“你别跟着急,不是大事儿。现在大事儿是我怕你不高兴。”
我问他,在他心里,我是什么形象啊?这么不懂事吗?
他笑着说:“你啊?娇气死了。”
我在视频里给他一个大白眼。
“先别急着翻白眼儿啊,我又没说娇气不好,我就喜欢你娇气,越娇气越好,都是我养出来的,证明我养得好。”他油嘴滑舌道。
我又给了他一个大白眼,犹豫了下,说:“那我先回国吧。偷偷地回,不让阿姨他们知道。”
虽说财务部少我一个不至于就要原地解散,而且我能线上办公,但这多奇怪啊。不如我先回去,等杨复有空了再一起来。
“说了不用,我过两天就过去。”他说,“又不是我自己争那酒店,表表态就不错了,又不是只他家这一个订单,不靠这吃饭。正好,我找个借口说去国外考察,走远点儿,别卷太深。”
他这么说,我就没多说了,想了想,岔开话题,和他开开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多多少少,也有那么一点试探的意思。
我说:“你这时候出国考察,不会显得有点刻意吗?你怎么不说……就说我跑了,你要去把我逮回去啊?”
他笑了半天,笑得我有点尴尬,后悔跟他开这个玩笑了。
“咱俩拍偶像剧呢?”他笑着问我。
我说:“你编的本来就挺那什么的。”
他说:“这是给我妈看的。别人……我还能把笑话闹到外人面前去啊?”
我没说话了。
他说:“你那边儿挺晚了,还得倒时差,早点儿睡,先不说了。”
我确实有点困和累,就点点头,先结束视频,去休息了。
我自己在酒店里待了两天,每天都和杨复保持着联系,他每次视频都看到我背景是酒店房间,就让我自己出去走走,虽然现在咱有条件随时出国玩儿了,但很少有空这么做。
我说等他过来一起去,我一个人逛没意思,而且我先逛了,到时候他来了我还得逛一次,浪费时间。
“倒也是。”他说。
可是,眼看他就要过来了,他跟我说又得推迟几天,又有事儿。
虽然我知道这不能怪他,但心里难免有点不高兴。不过我没表现出来,就只是跟他说我还是先回国算了,以后再来。
他一个劲儿说不用,让我别飞来飞去的,就待国外等他。
我拗不过他,只好继续待着。这一待就是大半个月,杨复只会叫我等,我等不下去了,懒得跟他说,直接订机票准备回国。
就在我订好了机票收拾行李的时候,有人按客房门铃,我以为是叫的餐送过来了,就去开门,门一开,没看到人,先看到那人举着挡住脸的一束鲜花。
我没说话,也没接花,转身往回走。
杨复从我身后偷袭我,把我抱了起来,问:“干嘛呢干嘛呢?生气了啊?”
不想理他。
他用脚带关上门,抱着我转了个圈,这才把我放下来,顺手把花搁一旁的桌上。
我问他:“你行李呢?”
“傻逼给我运法国去了。”他说。
“……怎么没把你人给运法国去?”我故意这么问。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高兴了。”他搂着我进了卧室,看着我摊在地上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准备回去了?你说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
“你有事就不用过来了,以后再来是一样的。”我说。
“那不一样,你来都来了。”他说。
我问他:“国内都安排好了吗?要是有事,我们先回去,真的没事。”
“安排好了,你就别操心了。”他问,“没吃饭吧?先去吃饭。”
我说:“我叫了客房餐。”
“取消,出去吃。”他做主道。
我们去外面吃了晚饭,时候还早,沿着街道慢悠悠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