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复始(137)
外面有恐龙有丧尸我都不开。
杨复在外面催了我几声,不说话了。
我心念一动,飞快走到客厅的透气窗前,眼疾手快地把窗户关上、锁上。
准备钻窗进来的杨复站在玻璃那边不知道在说什么,听不见,不重要。
我去把其他窗户都锁上,然后回二楼看书。一个陌生号码一直打我手机,大概是边西川,我直接拉黑。至于杨复,他去给边西川开门的时候没带手机。
第95章 也许,过往的那些其实都是梦。
杨复不仅没带手机, 他还只穿着羊绒毛衣出去迎接边西川。这会儿外面零下十摄氏度,北风四级,飘着雪粒。
真好。
更好的是天气预报说半小时后风可能转为六级。
当然, 那时候杨复估计已经去了边西川的车上温香暖玉, 凛冽的冷风哪能吹到他。
唐骏铭即时给我发来一个直播间网址,我点进去看,不知是狗仔还是邻居,或是小区工作人员,总之是有人在直播。
现在外面的画面是这样的:边西川脱下自己的羽绒服给杨复,杨复伸着手臂隔开俩人距离, 不知道在说什么, 说得边西川泪眼婆娑。
我看这乐子还没一分钟,直播间被切断了。
半分钟后, 我听到窗外楼下传来杨复的喊声:“川儿!川儿!开个门!你至少让我进去啊,要不你给我扔件袄子下来, 我冷!”
他话音落下不到十秒钟,我刷新刚找到的直播贴,楼主更新:yf在叫lc给他扔个袄子, 说冷。
根据我对周遭邻居的浅薄了解, 这楼主很可能是后院斜对面那家的闺女, 今年大一,不久前放假回来, 我们正好在小区门口遇上, 杨复跟他们寒暄了几句。
帖子里纷纷在问这是在干什么。
我都想问这是在干什么。
边西川的粉丝说这是因为边西川大度善良,忍着恶心冒着冷冽纡尊降贵亲临寒舍来做给外界看, 以此帮黎川度过舆论危机。
好歹有清醒的人, 说:可是lc根本没有舆论危机啊, 他的所谓舆论危机不都是你们这些bxc的粉丝搞出来的吗?人家就陪着出车祸的对象去医院而已,甚至他对象还不是肇事者,是被醉驾逆行害得撞绿化带。
边西川的粉丝:你们难道忘了czy了吗!
清醒者:三表哥自己都说了是一厢情愿了
我乍一看三表哥没反应过来,细思片刻才悟了。三+手表=三表哥。大概率是这么个意思吧。
边西川的粉丝:他说他是一厢情愿就是一厢情愿吗?
清醒者:那难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吗?
凑热闹的:说真的我看lc的脸我也一厢情愿了
凑热闹的1:我也一厢情愿了
凑热闹的2:我也一厢情愿了+1
凑热闹的3:我也+11111111111
拱火的:不是说bxc有个女友大粉气冲冲跑去找lc说要当面对质,结果找完回去就对bxc脱粉了吗
拱火的1:bxc为什么有女友粉我一直搞不懂,但总之ls说的是真的,我在现场
拱火的2:ls在不在现场我不知道,但反正我是真的在现场,脱粉那个是我隔壁班的hhhhhh
拱火的3:我和她是一个班的,她不但脱粉了,还见人就说lc有多美,还第二天拉着她闺蜜又跑人家公司楼下去蹲人了,还带了相机。不过好像是没蹲到
凑热闹的4:内幕消息lc休假了,让你们同学别去蹲了,天怪冷的
拱火的4:我信了那句话,真美人现在都不出道了,都被金主藏起来自己看了,给我们看的都是残次品
拱火的5:楼上真是平等地黑着所有人……
清醒者1:不要暗戳戳黑lc,人家T大本硕博,CFA持证人,正儿八经的学霸,和yf青梅竹马,国外登记结婚了的,金主尼玛,怎么不说那个让研究生给他改本科毕业论文的有金主?我还说他那个爷爷是他“干”爷爷呢(笑
边西川的粉丝:那lc也是私生子
清醒者2:虽然你们bxc连夜改百科资料,但快照上显示他的生日和lc是同一天啊
边西川的对家粉丝:微调哥真的是个笑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看着觉得无聊起来,我关掉电脑,去睡了会儿觉。只是一直睡不安稳,总做噩梦,光怪陆离,最后一身冷汗地惊醒了,枕头旁的手机在响。
是个陌生号码,但不是之前被我拉黑的边西川的号码。
我怕耽误事儿,暂且接了起来。如果不对劲,我就挂断。
“川川,是爸爸——”
我挂断了。
黎跃敏又打了过来,我再次挂断,拉黑,然后起床去漱口洗脸,看了下时间还早,回书房打开电脑看业内新闻。
正看着,黎跃敏换了个号码给我发来短信。
【川川,是爸爸,没想到你弟弟从家偷跑出去了,这事儿我们也头疼,都是杨复搞出来的,这不是个好东西,你们都被他骗了。我们刚把你弟弟带走了。】
我下楼去拿水,顺路看了眼外面,确实边西川不见了,就剩个杨复。
杨复蜷成一团蹲在窗户底下,原本两眼无神地瞅着屋里,见着我,眼一亮,急着起身,但可能是冻僵了,扯着筋肉,顿时龇牙咧嘴起来。
他顾不上,赶紧拍窗户。
我瞥了眼他脚边地上边西川的羽绒服。
他顺着我眼神看过去,伸出僵直的不自然的腿把它踢开点,继续拍窗户。
我收回目光,正要走,看到他忽的转头,不知道对谁说话。我站的位置看不到。
就在我猜测时,房子的门铃响了起来。
这道门可以用指纹或密码进来,但我从里面反锁了,外面的人都打不开。之前杨复在室内是用钥匙反锁的,我没钥匙就打不开。
我本来不打算理,可听到对方的声音后,改变了主意。
是行云。
我过去打开门,杨复飞快地窜了进来,搓着手、跺着脚,嘴里叫着“卧槽卧槽冻死了冻死了我先暖暖等下再说啊”。
我没理这个智障,只问走进来的行云:“你怎么回来了?说了没事。”
今天不是节假日,我自然理解成他是为了这些事回来的。只是这都和他没关系,他没必要。
行云年纪小却十分沉稳,和我身后还在猴子似的窜来窜去的傻逼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看了眼我身后,视线回到我的身上,说:“不放心。”
我再次说我没事,然后问他今天回不回学校,快到饭点了。
他说:“我请了假。”
我点点头:“那出去吃吧。”
“嗯。”
杨复这时候窜过来,说:“这么冷的天,就在家里吃呗,叫送过来。”
我看他是怀疑我和行云串通好了伺机跑路。
当然,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但我不是和行云串通好的,只是看到他回来了临时冒出来的主意。
我对行云说:“我想出去吃。”
“嗯。”他说。
杨复不干了:“你嗯什么嗯?”
行云当他不存在,对我说:“外面又降温了,你去换身厚衣服吧。”
杨复拧起了眉头,很不悦地瞪着他。
我转身去楼上。
换衣服是其次,主要得把我的重要证件和存了不少工作文件的笔记本电脑带上。
我刚把东西放进电脑包,就听到杨复在身后嚷:“吃个饭要收拾这些吗?你俩真是串通好了的啊?那这饭别吃了!”
我正要回嘴,行云的声音响起:“我想你并没有权力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杨复是真恼了:“你什么意思?关你什么事?”
行云没回他,问我:“要不要收拾衣服?”
“岳行云!”杨复怒道,“你也想当三啊?!”
我看他是疯了。
行云看向他,平静地说:“先把你自己的三处理好吧。”
杨复深呼吸,不再咋呼,冷眼和他对视,说:“这和你没关系,你没有资格带走我的人。”
行云说:“没有资格的人是你。”
然后,我就看着他俩在我面前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