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变成虫母后(94)

　　维亚眼中险些迸出火星子：“所以你一开始，发那些色情照片，说那些话，是因为你以为我是另一个雷米尔？！”
　　他磨了磨牙：“他是谁？”
　　“巴特·雷米尔，”林斐不确定地回复。
　　维亚回想了一下时间线，终于从记忆中扒拉出这号人，皮笑肉不笑：“他？他很早就因为经济犯罪被我送进了监狱。”
　　维亚的语气突得加重，腔调中带着yin'yang'gu：“巴特·雷米尔进监狱以后，你可还是在网上跟我热聊啊。”
　　维亚刻意加重了“热聊”这个单词，理智渐渐回归，他脸上难看的表情收敛了下去，他那双鸽血红宝石一样的眼眸，却闪动着冷静又疯狂的光芒，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
　　林斐像一只被捏住后劲的猫，一双大眼睛睁得圆溜溜，想离看上去濒临爆发的维亚远一点，又被维亚死死薅住，只能硬着头皮交代：“……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我是说，身为林斐·温莱的我。”
　　林斐咬住嘴唇，组织了一会语言：“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维亚点点头：“听上去你是害怕你说出真相后我会生气？”
　　林斐视线向下，避开和维亚的对视，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好，”维亚用手指夹住林斐的下巴，强制他与自己对视，“这么害怕我生气，后面却不打一声招呼就删除所有联系方式，那时候你就不怕我生气了？你的脑回路一直这么奇怪吗？还是——你玩腻了？”
　　维亚越说越气，捏着林斐下巴的手指都在微微抖动，语无伦次：“六年了，如果不是这次被我逮到，你是不是想玩我一辈子？嗯？小骗子？六年前不说，又为什么现在说了？享受别人被你骗得团团转的模样吗？”
　　林斐的下巴红了一片，留下清晰的指痕，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面对维亚的质问，眼中中的惊恐却淡了下去，转而是疑惑：“为什么一副，好像我对你骗身骗心的样子？”
　　林斐话一出口，维亚愣在了原地。
　　“我没有骗你的钱，至于骗感情……你难道很喜欢我吗？我没有觉得，在感情上亏欠了你。”
　　“我删除和你的联系方式，是因为，你说要见面，六年后的你，对真相的态度都如此激烈，更何况六年前的你，在知道我就是林斐·温莱的那一刻，你会做什么呢？我不敢想象，像你们这样的人，吹一口气就能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六年前不说，是因为害怕，现在说，是因为交易，还有我以为，六年过去了，你的反应不会这么大。”
　　林斐说完，二人之间陷入短暂的寂静。
　　维亚仰起头，吐出一口气：“那我们之间的关系呢？”
　　林斐诧异：“什么关系？”
　　维亚不合时宜地又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笑话：“什么关系？”
　　尖锐的目光刺到林斐脸上，维亚语带讥讽：“恋爱关系。”
　　林斐语塞，半天过去，他缓声说出：“我们什么时候……我并不认为我们是那种关系。”
　　维亚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在这时，过去的记忆闪电一样劈中了他，维亚才发现，林斐本人似乎从未明确定义过他们这段关系：“哦？所以你是那种，只要对方想看，就会给不熟悉的陌生男人发裸照，只要对方想听，什么恶心腻歪的称呼都叫得出来的人？果然，你就是个婊子。”
　　维亚一向矜贵的仪态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失态地骂出肮脏的词汇，而林斐却诡异地因这些他听过无数遍的下流脏话而产生了熟悉感和安全感。
　　他慌乱的心绪随之镇定了下来，过往的经验让他得以不费力气地应付对方，他先是诚恳地向对方道歉：“对不起。”
　　而后他又大方地接受了对方口中的称呼：“我是。”
　　林斐抓住维亚的小臂，认真地说：“那时候，我的职责就是让人开心，就像演唱会上我会穿粉丝想看的衣服，做他们想让我做的动作，所以当你这样要求我时，我也答应了，巴特·雷米尔倒台后，我就知道你是维亚·雷米尔了，我知道你的身份是多么尊贵，因此更加不敢违逆你的要求。”
　　林斐知道，像维亚维德这些人，总把自己的真心看得珍贵无双，自己把对方当成纯粹金主，比任何东西都更能刺激他们，他并不打算激怒维亚，于是立刻很是真心地剖白自己：
　　“除了粉丝以外，你是那段时间我遇到过最……最正常的虫族了，虽然你脾气很大，一开始说话不好听，但你愿意听我碎碎念，会在我难过的时候安慰我，我心里，把你当成了我第一个朋友，我不想让你不开心，拍照、说甜言蜜语是我谋生的技能，如果随便拍点照片就能让唯一的朋友开心，我为什么不做呢？”
　　维亚一动不动，林斐转而底下声开始为自己哀求：“维亚殿下，我真的真的很抱歉，可是这件事不能只怪我，当时我试探着问你，‘如果你讨厌的人装作其他人接近你，你会怎么样’，你说，你会把他丢进海里喂鲨鱼，我很害怕，我不想那么痛苦地死去，我不敢和你说实话。”
　　“够了！”维亚吼了一句。
　　吼声中，林斐的话戛然而止。
　　维亚拽着呆若木鸡的林斐往床边走，而后把林斐摔进柔软的床铺，他俯下身，双手按住林斐的肩膀：“别抖了。”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林斐的预料，天旋地转后，他茫然地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啊？”
　　下一刻，更出乎林斐意料的是，维亚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嘴唇。
　　劣雄无法感受到精神力，也无法闻到雌虫强大精神力附属的独特的激素味道，可是这个瞬间，林斐却闻到了维亚身上，雌虫独特的香味。
　　星网上说的是对的，原来雌虫真的是甜的，林斐脑中掠过这个念头。
　　极具侵略性的烈酒的芳香席卷而来，林斐差点醉倒，一条柔软灵活的舌趁机钻进林斐的口腔，林斐还在发懵，它已经开始强势地攻城略地，更加紧密深入的接触，让林斐在铺天盖地的烈酒香中捕捉到一丝莓果的甜香，它与酒香混合，伴随着维亚不自觉泄露的精神力，一同熏醉了林斐。
　　维亚两只手改为捧住林斐脸颊的动作，辗转亲吻撕咬林斐柔软饱满的唇，攫取林斐口中每一寸空气，不容林斐抗拒。
　　不知道过去多久，林斐差点窒息，维亚才缓缓停下这个凶猛的吻，他略微抬起头，与林斐鼻尖对鼻尖，极近距离之下，林斐苍白脸上的潮红、脸上细小的茸毛、抖动的睫毛、额角的汗珠尽收眼底，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被林斐的牙齿磕破的唇角，美艳的双眸中透露出回味的情绪：
　　“不抖了？”
　　听到维亚的声音，林斐如呛水的人，猛地吸了一口气，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在发抖。
　　“很怕我丢你去喂鲨鱼？”维亚还是冷着脸，脸上却带着刚刚亲吻完的情潮。
　　从说起“丢进海里喂鲨鱼”这个话题开始，林斐就像突然陷入什么糟糕的回忆一样，脸色发白，额角沁出冷汗，整个人抖得厉害，偏偏他自己还没察觉到自己出问题了，一直在絮絮叨叨说什么“抱歉”“对不起”。
　　维亚当然很生气，现在也很生气，出生至今，他还从来没遇过除了林斐以外把自己当猴一样耍的人，而林斐口中那一大堆理由，什么“拍照、说甜言蜜语是我谋生的技能，如果随便拍点照片就能让唯一的朋友开心，我为什么不做呢”，更让维亚火冒三丈。
　　但看到林斐这个可怜样子，维亚完全没有过脑子，就冲动地按住林斐亲了起来，明知对方是劣雄，还忍不住释放精神力，想安抚对方——他一定是疯了。
　　到底是为什么？
　　亲吻结束，理智回笼，维亚脑中浮现出这个问题：他为什么要亲林斐·温莱？
　　维亚自认林赛·希尔早就是过去式了，只是多年前一点不甘心，如果和别人聊起这个话题，维亚相信自己一定能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