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变成虫母后(29)

　　“因为脸上的问题，我之后会带着面罩行动。”他简洁地说。
　　这句话解释了林斐刚才摘下口罩的原因，也为林斐之后带着口罩行动的行为给了一个解释。
　　为了看顾原初种，林斐必须跟在这群人身边，直播镜头如此密集，林斐势必会出镜，教会并不在乎林斐·温莱是否出镜，但林斐·温莱表示了强烈的拒绝。
　　因为这件事，教会与林斐·温莱僵持了一小会，就在教会决定采取强硬做法时，林斐·温莱因为注射了催熟剂而过敏了，胸部、脖颈、嘴唇附近出现一大片红色浮肿，林斐·温莱顺势提出，可以借用这个理由戴上面罩行动，教会同意了。
　　将恐怖丑陋的下半张脸露给观众看，是林斐的意思，他深知，暴露于众人视线中时，越是要藏什么就越会勾起人的好奇心，林斐·温莱的眼睛太过标志性了，如果一直戴着口罩，反而会被人怀疑，不如一开始就吓他们一下，让他们先入为主地以为这个“执事”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工作人员。
　　当然，这个想法其实很不完善，漏洞百出，但林斐·温莱私以为，对于一个消失在演艺圈六年的过气毒瘤而言，这种程度的遮掩也差不多了，节目录制时，他再躲一躲镜头，想必就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林斐直起身，正要说什么，却听底下传来一声衣物破裂的响亮撕裂声，小腿一凉，林斐的脑子里有短暂空白，他缓缓低下头。
　　一只约莫小箱子大小的黑金虫子，紧紧贴着林斐裸露的小腿，他的螯肢兴高采烈地挥舞着林斐小腿处布料的碎片，大大的复眼盯着林斐，小眼中倒映出无数个呆呆的林斐，两条冰冷的触须喝醉酒一样胡乱摇晃。
　　林斐本来想把这只原初种带出去以后，就找个地方躲起来，然而眼下，室内的高级虫族、直播间的观众都被突如其来的奇妙转折惊得脑回路转不回来，刚刚准备移开的视线又“砰——”的一下移到林斐的小腿处。
　　林斐的小腿肚露了出来，骨肉匀称，像一捧簇新的雪，又像一块适宜被人把玩的润泽白玉，原初种狰狞强壮的足肢又紧贴着林斐，足肢按到肌肤，浅浅地让柔软的肌肤凹陷下去，粗犷野蛮的虫族武器与雪白秀气孱弱的小腿肉一对比，让整个画面，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第25章
　　“抱歉，”林斐下意识道歉，弯下腰，莹白的手无措地想去抓原初种，手指将要触及原初种的时候，对着闪着寒光的突刺，又不知从何落手。
　　同时，原初种的足牢牢扒拉着林斐的小腿不放，足肢上，堪称杀伤性武器的锯齿、毒刺却神奇地没有弄伤林斐的肌肤。
　　待在室内的几只高级虫族，抱臂打量林斐·温莱，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直播间的观众莫名其妙地打成了一团，有人在讨论，扒拉着“执事”的虫族幼崽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原初种，也有人纯粹因为“执事”的绿眼睛，应激似地狂发奇言妙语，好一批言语过激的账号封禁了。
　　林斐被人盯得浑身发麻，一咬牙，也不管原初种的足肢会不会割伤自己，直接上手抓住原初种，想将原初种挪开。
　　即使原初种无意伤害林斐，足肢上的锯齿仍然把林斐的手掌心划拉开几条口子，血液在掌心渗出，蹭到了原初种的鞘翅上。
　　原初种的鞘翅微乎其微地抖动了一下，它发出一声短促的虫嘶声，紧紧攀附林斐的足肢却终于松了下来，认命了似的等待着林斐把他挪开，可等到林斐用力将他推开时，它又张开了口器，像是准备去舔咬林斐的手掌。
　　林斐压根没注意到，一心想把原初种推开。
　　“让尤里安试试吧，”维亚走上前，将尤里安推了过去，轻声细语地对尤里安说：
　　“你去安抚一下原初种，它似乎有点紧张。”
　　尤里安圆圆的眼睛睁大，看了眼维亚，他深呼了一口气，点点头。
　　尤里安面上还算平静，脚步却很快，一下子走到林斐·温莱身边，弯下腰，尤里安闭上眼睛，二者之间，便产生了奇妙的精神波动，一波一波的精神小水浪涌现。
　　慢慢的，就在这和煦的精神波浪之间，之前还紧紧抓着林斐的原初种，缓缓地松开了林斐，原初种举起螯钳，显而易见地面向了尤里安，一双金色复原盯着尤里安，不时转动着，像在打量一个从未见过又莫名熟悉的人。
　　“安安，你的精神力越来越强大了，”维亚有些惊喜地出声，他走了过去：
　　“刚才的精神安抚，连我都觉得很舒服。”
　　尤里安睁开眼，先是直直地与原初种对视，对视了几秒，他才腼腆一笑，笑出一对甜美的酒窝，他大大的绿眼睛一眨，越过林斐·温莱看向维德：
　　“维德哥哥，你觉得呢？”
　　维亚的视线也随之转移到了维德身上。
　　维德启唇：“不错。”他的声音低而沉，说出的话一贯是冷冰冰的，突然一夸奖，不急不缓的磁性声音，意外的迷人，像是极具威慑力的武器，展现它流畅的身形、精妙的组件，暴力美学的魅力。
　　连看上去冰山一样的塞梅尔，也因为空气中的精神波动，看向了尤里安，银瞳中有一丝直白的赞赏。。
　　在场的人具流露出回味悠长的表情，只有林斐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他是真的感受不到一丝“精神安抚”，也不知道尤里安刚才的举措到底有着怎样惊人的力量。
　　余光扫到高级雄虫们还有原初种脸上略微陶醉的神情，林斐先是松了一口气，局促地往旁边让了让，心中又突然生出淡淡一层尴尬。
　　在虫族社会，一个劣雄，永远不能伪装成正常的雄虫，好比林斐此刻这一细小的行为，就完全暴露了林斐劣雄的身份。
　　这种尴尬，不仅因为林斐的“格格不入”，也因为，在看到尤里安与原初种的互动后，林斐意识到自己“僭越”了。
　　从远古时代起，原初种就是虫母最忠实的拥趸，原初种所到之处， 必然是虫母殿下出现之地。
　　教会让原初种上节目，除了宣传作用外，还有一个极重要的目的——让原初种与次级虫母预备役相处交流，培养感情。
　　在万众瞩目下，原初种的臣服，能最有力地让观众了解，次级虫母已经是无限接近于原初虫母殿下的存在。
　　林斐作为低等劣雄，按道理是应该远离一切高级虫族幼崽的，教会那边也明确地告诉他，他只需要在原初种失控的时候作为人形药剂出场，平常嘛，离得越远越好。
　　正式录制节目前，过来警告林斐·温莱的教会成员，穿着圣洁的长袍，手上拿着一叠有关于林斐·温莱的资料，颇有深意地盯着林斐，将手中的资料卷成筒状，往手心拍了拍，他漫不经心地说:
　　“维德那样的事情，教会不允许发生第二次，”那个教会成员的眼神从林斐漂亮的大眼睛，转移到微卷的黑发，语气是居高临下的善意提醒：
　　“离原初种还有其他人远一点，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一切属于——次级虫母殿下。”
　　林斐自然照办。
　　出问题的是原初种。
　　原初种孵化出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林斐，因此他竟然产生了印随行为。
　　就像小猫小狗把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移动物体当成了“妈妈”，原初种也像小猫小狗一样，把林斐当成了一个类似“妈妈”的角色，持之以恒地粘着林斐。
　　这种现象从来没有在其他高级虫族幼崽中出现过——不过大多数高级虫族幼崽出生时看到的第一个物品是机器，两者间不大有借鉴性。
　　在虫巢实验室的三天，为了让原初种最快对林斐的蜜液产生条件反射，原初种也一直和林斐待在一块，于是，原初种愈加粘人。
　　教会对此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与真正的高级雌虫相处过，原初种自然会抛弃林斐，印随行为也会消失——与此同时，除了喂蜜液时，林斐应该尽可能地远离原初种。
　　林斐也是这样想的，可在录制前，当原初种死活抓着自己不放时，他有一点点心软，便没有强制将原初种拨弄到一边，只想等正式进入拍摄区域再把它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