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变成虫母后(110)
林斐情绪激动,眼眶红红得几乎渗出泪,身上哆嗦不停,阿雷斯特看出不对劲,一下子不敢顶嘴了,立刻按了呼叫器,紧张地抱住他:“我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你,我,我错了我错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怎么抖得这么厉害,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
医生很快过来了,检查了一遍说是没什么大问题。
阿雷斯特这样的贵族,平常医生是不敢说什么的,可今天,患者身体状况本来就差,应该好好照顾,这样惹患者生气伤心实在很不应该,再加上医生亲眼看到过阿雷斯特(和另外几个雄虫雌虫)前几天是怎么彻夜不眠地守在患者身边,知道他对这位患者确实有些上心,才又严厉地警告了几句,一定要注意患者的情绪变化,照顾病人的情绪,千万千万不要惹患者生气伤心。
阿雷斯特连忙点头,张扬艳丽的红色眼瞳明显地灰暗了一点:“是我的问题,之后我一定注意。”
医生又看了林斐一眼,只要不是瞎子,就不会看不到林斐嘴唇的肿胀,胸口脖颈处的吻痕。
感受到医生的视线,林斐的身体又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他垂下眼睫,下意识地抬手挡脖颈处的吻痕。
医生连忙移开视线,对阿雷斯特说:“他之后要做手术,为长翅期做准备,可以适量性生活,但还是要考虑他的身体状况,要节制,不要太剧烈频繁。”
阿雷斯特点头,表情严肃:“今天……我的错,我之后会注意。”
林斐听着阿雷斯特与医生的对话,冷笑了一声,眼眶中泪盈盈的一点要掉不掉,反问道:
“你的错?怎么会是你的错?这次不是我勾引你?这次不是我贱我主动把自己送到你床上?!”
林斐面无表情,眼眶中的泪水却滑落出来,他声音尖锐刻薄:“请问这次的嫖资您打算什么时候付?”
医生大惊失色:“别哭别哭,深呼吸深呼吸!”
阿雷斯特腾地站起来,狂冒冷汗,手足无措,笨拙地用手指帮林斐揩泪:“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不是你勾引我,是我强迫你!是我跑到你床上!”
医生连忙附合阿雷斯特:“对对对,是他的错,他强迫你,别哭别哭,别激动!”
林斐一巴掌拍掉阿雷斯特给自己擦泪的手,深呼吸几次后,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哭腔,对医生说:“医生,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您可以先出去一下吗?我、我会控制好情绪。”
医生没办法,只能给阿雷斯特使了一个眼色,而后走到门口,关好门,站在门口,做好随时冲进去急救的准备。
房间内——
阿雷斯特的手被林斐打掉,不敢再伸手帮林斐抹眼泪,他只能站在林斐面前,磕磕绊绊地一遍又一遍说:“别哭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我的问题,你不是婊子,不是情妇,你是、是……”
林斐感到好笑,他闭上眼:“喂,这些话都是你说过的吧,婊子、玩具这种话,现在你说不是,我又不是了,所以我是什么是由你们一张嘴决定的?那请问我现在是什么呢?说啊。”
看着林斐被泪水沾湿的脸蛋,阿雷斯特张开嘴,想道歉,想回答林斐的问题,想说点什么,话哽在喉咙里,对于这个问题,阿雷斯特却罕见地生出一点茫然。
林斐……是什么呢?
六年前,是炮友,是交易的另一方,他们上床,做爱,制定破坏尤里安与维德联姻的计划,是狼狈为奸的一对烂人。
除此以外呢?
不做爱的时候在干什么?不交流维德的信息时在聊什么?
在这种时刻,莫名其妙的,阿雷斯特却在恍惚间想起,好多年前一个暴雨的夜晚,他们在学校,林斐跑到他的宿舍,拿出他那叠成绩惨淡的试卷,要阿雷斯特给他讲题目。
林斐太笨了,阿雷斯特讲啊讲啊,讲啊讲啊,讲了整整一个晚上,讲到头晕眼花,讲到暴雨渐停,讲到最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林斐握着笔,在试卷上写下那些歪七倒八、圆圆滚滚的字符。
即使再过很多很多年,阿雷斯特都要说,林斐写的字就和他本人一样,又笨又呆。
想到这,阿雷斯特抬起手,捏了捏眉心,不由自主地笑了一声。
林斐看着他:“你哭什么?”
阿雷斯特“啊”了一声,用手指抹了一把眼睛,才发现自己的眼窝有点湿。
怎么回事,阿雷斯特心想,他还没把林斐哄好,自己就先哭了,有什么好哭的?
他只不过是现在才发现,有一些时光,他永远错过了。
阿雷斯特放下手,用那双被泪水浸透的红宝石一样的眼瞳看着林斐:“喂,我喜欢你,所以你应该算我喜欢的人吧。”
“什么?”林斐脸上嘲讽的神情被另一种茫然又震撼的表情取代。
阿雷斯特:“……对不起,以前,还有现在,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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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雷:我想死
斐斐:我听不懂他说的话,但我大受震撼
作者有话说:
林斐:首先,我不叫喂
第105章 105
林斐的泪珠还挂在眼睫毛上,心情却在短短几秒内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阿雷斯特刚才说的话简直和惊悚故事没什么区别,听得林斐头脑发昏,脊背发凉,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怀疑眼前的阿雷斯特是什么人假扮的。
用手背重重擦了一下被阿雷斯特亲肿的嘴唇,林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疯了吗?”
林斐往四周看了一圈,没发现摄像头或是别的玩意:“新的整蛊游戏?”
难道阿雷斯特喝酒了?可是刚才亲的时候并没有闻到酒味,林斐在心中疯狂为阿雷斯特刚才那段恐怖的告白言论找理由。
阿雷斯特握紧拳头,竭力控制住胸口涌动的情绪,他一把扑上去抱住林斐,手臂箍得很紧很紧,像是生怕林斐跑走:“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走吧,等你治好病,我们就走吧,我们去结婚!对!结婚!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
“你这疯子!”林斐被阿雷斯特抱得快散架,歪头而后重重撞向阿雷斯特的脑袋,“松手!”
阿雷斯特讪讪地松开手,一和林斐拉开距离,就被劈头盖脸地挠了一巴掌。
阿雷斯特捂住刚刚被打的左边脸颊:“为什么又打我?”
林斐用力搡了阿雷斯特一把,而后连鞋都没穿,兔子似得蹬下床。
光裸的脚掌接触地面,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大概是从二楼摔下来的时候留下的,可此刻林斐无暇顾及。
他一瘸一拐地和阿雷斯特拉开距离,跟小疯子一样,焦躁地用双手扯住自己的头发,像看外星生物一样看着阿雷斯特。
阿雷斯特连忙走过来:“你的脚踝受伤了,不要乱跑。”
林斐看着他:“你别过来。”
阿雷斯特停下脚步:“没有你的允许,我不抱你了,不碰你了,你别站着了,行吗?”
林斐盯着他不说话。
场面陷入僵硬,阿雷斯特看着林斐:“我没疯,我是认真的,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喜欢你,很久以前就——”
“我知道了,”林斐打断了阿雷斯特的告白。
阿雷斯特的心从未有过的沉重,他垂下头,永远高高在上的嘴脸显示出一丝颓废:“我知道你会拒绝我,过去的事,我会用一辈子补偿你。”
林斐盯着阿雷斯特,一手扶额,似在思考,好半响,冷不丁地,他开口:“一辈子?一辈子也太长了。”
阿雷斯特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意外而惊喜的光:“什么意思?”
林斐目光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过了好半响,他捏了捏眉心,一脸头痛地说:“……扶我上床。”
林斐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像一缕微风,一下子让阿雷斯特心里的小火苗于死灰复中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