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变成虫母后(208)

　　……
　　很多次，兰德都很想像其他林斐·温莱的粉丝那样去线下看林斐·温莱的演唱会，去看他的见面会，但很多次，他又放弃了。
　　他觉得自己还不够好。他不够开朗，不够阳光，不够会说话；他不够高大，不够英俊，身材不够强壮，还有着那样丢脸的病；他的学历也不够好，也没有任何值得说道的事业。
　　除了钱，兰德·卡奥菲斯一无所有。
　　因此他决定自考学位，决定养好身体，决定努力发展自己的事业……他想，在一切准备充分后，他可以用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林斐·温莱面前，再告诉他，他有多么迷人美丽，而他又是如何为他着迷的。
　　万分幸运的是，在成为林斐·温莱的粉丝后，渐渐的，兰德的身体竟然好了起来，他所计划的一切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虽然自认仍然未达到完美的状态，但兰德开始尝试去线下见林斐——并不是正式地相见。
　　兰德开始追林斐的行程，他会全副武装地背着相机去拍摄林斐的照片并分享给其他粉丝，还组织经营了其中一个林斐的应援网站，并以“鸢尾”这个网名成为林斐粉圈的“站哥”。
　　因为经营网站的缘故，兰德的社交圈又一次拓宽了，在零零散散和不少林斐的粉丝成为社交好友后，有一天，兰德在某位同样属于贵族圈层的林斐粉丝的私密星网账号上看到了林斐·温莱。
　　那位贵族发布了几张照片，照片中，他和林斐·温莱坐在餐桌前一起用餐，他配的文字是：“和我的好朋友一起用餐~”
　　兰德有些羡慕，暗中为自己打气道：总有一天我也会有机会的！
　　随后，兰德又陆续在贵族社交圈中刷到了那些人和林斐·温莱的合影，大多数合影中他们都在用餐，而合影中的林斐依然很美，但却不像舞台上那样神采奕奕，而是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第174章
　　那些来自“贵族社交圈”的虫族一开始发布照片时还语气正经，后面却渐渐带上某种隐晦的调笑，兰德和那些贵族虫们不熟，虽然察觉到了一丝晦暗的感情色彩，但终究没有看出他们正经话语下的“潜台词”，只以为这些人的“贵族习气”故态复萌，没多犹豫就删除了他们的社交好友，还把他们在星网论坛的账号永久封禁了。
　　时间继续往前，林斐·温莱是劣雄的爆料震惊了所有人。
　　在最初的震惊后，兰德和林斐的其他粉丝商量起如何公关这次危机，然而更多的爆料紧随其后，雄装雌、偷偷谈恋爱、捞金、陪酒、辱骂粉丝、撒谎、忤逆父亲、片场耍大牌不敬业、粉丝见面会打人、偷用违禁药物、洗钱……视频、照片、音频、文字所有形式的爆料层出不穷。
　　这些平常或许还有转圜调查余地的黑料，在林斐是一个劣雄的基础上，成为板上钉钉、十恶不赦的罪恶，在公众的眼中，林斐·温莱变成了一颗从根部就腐烂的花朵，除了一张美丽的脸庞，再也没有任何值得称赞的地方。
　　面对这样残酷的舆论环境，林斐庞大的粉丝群都出现了难得的缄默，但即便如此，依然有很大一部分林斐的粉丝仍在为林斐做出努力。
　　曾经同为林斐·温莱粉丝、同样有贵族背景的社交好友给兰德发消息：
　　“我一直都不敢跟你说，其实你想见林斐，不用努力变好变完美，只要钱就行。他们学校的人说，前几年，只要一顿饭钱谁都能内个他，你懂的。”
　　光屏的幽光照出兰德出离愤怒的脸。
　　对面又跳出讯息：
　　“兰德你现在心里大概不好受，我懂你。我也是他的粉丝，当时我朋友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信，拜托，他那么火！只要一顿饭钱就能那什么也太操蛋的假了！但是这是真的，他们学校的人都知道这事。”
　　“我知道他没读过什么书，脑子笨点也正常，但是把自己卖得那么便宜我真是……不知道他图什么，还留下那么难听的话柄。”
　　兰德齿关紧咬，他既愤怒于对面的人用这样轻蔑低俗的语言形容林斐，又在联想到林斐的黑料后，不由自主开始怀疑这是否确有其事。
　　就像是看到心中那尊洁白无瑕的雕像出现裂痕，污水从裂缝中流出，完美的偶像崩塌，幽暗的情绪因此滋生。
　　兰德闭上眼，回忆这段时间所爆出的所有信息，他不得不承认，其中至少有一大部分内容是真的，他齿关里迸出一个单词：“骗子。”
　　对面继续发来消息：
　　“总之，哎，兰德，我给你发消息就是想告诉你，林斐这事闹得太大了，他们经纪公司据说因为赔不起巨额违约金，准备把他卖给其他经纪公司了。”
　　“虽说名声烂了，但是这价格是一点没落下！我原本也想去竞标，但连入场的钱都凑不到。”
　　“你说他换公司以后还会卖吗？你能打听到消息吗？”
　　兰德忍住眼中因愤怒而气出的泪水，给对面发送了消息：“你，去，死，吧，杂种！”
　　记下对方的名字以便日后报复后，兰德删除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放下终端，兰德眼中泪水渐干，他垂下头，抱住脑袋，疯狂思索之后该怎么做，回想起刚刚那个狗杂种的话，一个疯狂的想法冒出心头：他要把林斐买回来。
　　完美偶像雕塑的碎片摔落一地，他选择把那些脏污的碎片捡回来，占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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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参与竞标的都是巨型企业，巨额的现金流注入拍卖会，就算兰德再有钱，在这些决定大出血的企业公司或者个人巨富面前都不算什么。
　　兰德打开信息库，疯狂找起办法。
　　他最后想到了一个大概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办法。
　　首先他要弄到一笔巨款，但就算如此，他依然没有财力和那些庞然大物硬碰硬——他只能让林斐·温莱这只劣雄失去“价值”。让所有妄图通过林斐·温莱大赚一笔的人知道，一只劣雄是没有办法继续为他们创造价值，让大众都看到，林斐·温莱再也不会是当年那个拥有巨大影响力的雌虫，而是一个掀不起任何水花、一出现就会被唾骂、永远不会被原谅的劣雄。最后，他会趁所有企业因为商业评估数据动摇时，把林斐·温莱买回来。
　　但问题是，那些人根本不好骗，兰德知道如果他妄图操纵舆论数据欺骗他们，最后只会被老奸巨猾的商人们狠狠摆一道，没有什么能逃过嗅觉灵敏的商人，骗局是无用的，虚假的数据也是无用的，唯有把骗局变成事实，才能让他们退却。
　　兰德把目光重新转移到林斐粉丝最大的聚集地——那些建立在他公布的免费源代码的基础上的大大小小的论坛上。
　　星网论坛这几年之所以会如此兴盛，主要是因为其特别的运行机制，在这种机制下，数据作假变得尤其困难，因为其可行度极高，各大企业往往会把星网数据作为重要的资源纳入自己的商业数据分析库。
　　作为开发者的兰德知道，星网论坛数据很可信，但其中依然有漏洞，数字不会作假，但其中的漏洞却可以让它产生偏差，人在数字偏移的指引下看到虚假，当乌合之众一起坚信所见并为之发声时，虚假就成为真实。
　　兰德知道自己的做法有多疯狂，更知道操纵舆论让林斐作为劣雄彻底失去“价值”会让林斐多痛苦，知道这段时间他会受到多巨大的压力，知道当整个社会舆论共同攻讦一个人时，被攻讦的人会陷入怎样绝望的境地，知道后续的影响力会多长远恐怖，可他还是要这么做。
　　兰德心里一清二楚，他现在的做法和报复、毁灭没有区别，也许这就是他的报复吧。他永远无法成为想象中完美、开朗、阳光的雄虫，他的人生早就被封闭冷酷的病房定型，乖僻偏执的底色是无论如何都洗不掉的。
　　劣雄的性别是林斐的原罪，被兰德·卡奥菲斯爱上是林斐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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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运作过程无比惊险，很多次博弈中，兰德都以为自己要输了，但幸运的是，暗中似乎另有一股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