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变成虫母后(269)
审判官走在前面,林斐悄悄对维德说:“我感觉……你说的那个锚点,应该在那里。”
维德惊讶,毕竟林斐在这之前对所有事情都一无所知,怎么会一下子就笃定锚点的位置,这实在太快了,快到维德心头不知怎么又开始郁闷了。
林斐不说话了,维德忍不住戳他:“又是直觉吗?”
林斐抿了抿嘴唇,想到维德刚才跟他分享的信息,不太情愿地解释:“你觉得锚点会藏在哪里?”
维德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藏锚点的肯定是洛德赛加。”
林斐:“佩特雷……也就是赛加,他跟我住在一起的时候,重要的东西都会藏在身上。”
听到这句话,维德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酸酸的,他“哦”了一声,强行驱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情绪,理智思考:“所以锚点很可能会藏在他身上,林斐,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他在虫巢孵化室吗?”
林斐捂了捂自己的腹部,又郁闷又无语,声音轻得维德几乎听不见:“他现在好像在‘祂’的肚子里。”
维德陷入了沉默,林斐抬头看他:“王夫和‘祂’对峙的时候你有意识吗?”
维德缓慢点头,林斐垂下脑袋:“所以你都听到了吧?‘祂’怀孕了。‘祂’离开前把赛加从肚子里挖出来,储存在虫巢。我们要找锚点,就要先找到赛加,要找到赛加,就要先去虫巢把赛加弄出来。”
维德思考了几分钟:“你,‘祂’的肚子里确实是赛加,但那也是几百年前那颗卵,和我们生活在同一时代的那个赛加有没有可能像我这样,以精神形态寄宿在一位虫族的身体里,操纵他行动?”
林斐欲哭无泪:“我的直觉告诉我,赛加好像直接寄宿在那颗卵上了。”
“嗯……”维德的脑子确实陷入了短暂空白,而他的身体比空白的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小心翼翼地把林斐搂进怀里,他顺毛一样安慰肉眼可见有些烦躁的林斐:“好,行,你别怕,我们马上去把他拿掉,没事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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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加:?你要把谁拿掉
ps如果真做爸爸的话,vd老师应该属于这个几个人(虫)里少数有父爱的角色,但这次情况特殊hhhhh
第220章
站在虫巢孵化室大门口,头愈来愈痛的审判官一动不动,他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他似乎忘了某件极重要的事,维德催促他开门,他回过身,眼神动摇。
维德怀疑藏在审判官身体里的“尤里安”的意志要出现了,在林斐腰后轻轻推了一下他,暗示林斐说话——只有他的话最有分量。
林斐轻咳了一声,刚想开口说话,虫巢孵化室大门轰然打开,毫无征兆。
身材高大、黑发金瞳的雄虫站在门口,孵化室内稳定的冷色灯光为他周身镀上了层令人胆寒的色调,他的五官投射下深邃立体的阴影,极具压迫感。
越过审判官,雄虫的眼神直勾勾地对上林斐。
林斐后退一步,肩膀撞上维德的胸膛:“怎么会……?”他明明感觉到赛加就在虫母的肚子里,对面这个赛加是怎么回事?
不妙的感觉从心头涌出,林斐抿紧嘴唇,就在这时,维德在他身后支撑住他,岁月让这个怀抱比多年前更加坚实牢靠,在这种时刻,竟然让林斐重新镇定了下来。
赛加看着林斐和维德毫不掩饰亲密熟悉的小动作,周身仿佛都冒着冷气,掠过维德的视线更是凉飕飕得冒着杀气,然而他一开口,语气和之前没有区别:“母亲,进来看看吧。”
赛加侧开身,林斐和维德往里面一望,竟然看到几个意想不到的对象。
维亚、兰德被捆得严严实实倒在地上,除此以外,他们旁边还坐着阿雷斯特和塞梅尔,阿雷斯特和塞梅尔没有被五花大绑,只是戴着手铐一样的东西限制行动,面色异乎寻常的苍白,看上去精神很差,像是经受过什么酷刑一样,林斐自诩和阿雷斯特算熟,也从没见过阿雷斯特流露出这么消极崩溃的表情。
注意到林斐看向里面的视线,赛加:“大家都在这,您想要找的东西也在这,母亲,进来吧,我说过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害您。”
想到要回家,林斐一咬牙,直接走了进去,心里默默念:大不了,大不了就……
维德和林斐走了进去,审判官急了也要进去,赛加挡在他面前,语气不复在林斐面前的温和:“尤里安,王夫的美梦也该醒了。”
“什么梦?我是——”审判官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和他最讨厌的王夫有三分相似的雄虫,心中涌起杀意,可等他听完对方的话,头部仿佛猛然遭受重击,钝痛漫长,带回了属于尤里安的清醒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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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虫一人齐聚一堂,各怀鬼胎,场面沉闷得几乎能凝固。林斐受不了,比谁都迫切希望赛加说话好让他回去,开口打破了沉默——但他知道直接问赛加,对方一定不会说,于是随口挑起了另一个话题:“你绑着他们干什么?”
赛加站在离林斐三米远的地方,目光瞟了一眼被五花大绑、面容憔悴苍白的维亚和兰德:“那只雌虫把无关人员带进了这里。”
林斐看向维德,维德指了指自己,微微点了点头。
维亚算是维德的盟友,虽然两人看对方都不顺眼,但在尊重林斐的意志上勉强达成了一致。维德之所以能进来,除去他自身受虫母眷顾外,还依赖于维亚作为雌虫不逊于尤里安的强大精神力。
目光对视间,林斐虽然知道得不够明确,但也大致能猜到维德的意思,而后他又朝被捆得扎扎实实的兰德瞥了一眼,用眼神询问维德:那兰德是怎么回事?
维德小幅度摇摇头,示意兰德是不在计划之内的虫族。至于兰德为什么和维亚、阿雷斯特、塞梅尔如出一辙的憔悴崩溃,维德敏锐地嗅到其中不寻常的味道,只是现在时机不对,他不能直接抓人询问。
赛加不是瞎子,清清楚楚看到林斐维德的互动,但忍着没发作,只有从“王夫梦”被迫清醒过来的尤里安又憋屈又愤恨,他头部微垂,眼珠向上直勾勾地盯着林斐和维德“眉目传情”:“你们两个,当这里其他人不存在吗?”
林斐一开始被尤里安阴森森的语气吓了一跳,好在维德按住了他。冷静下来,林斐回想起之前看到的尤里安随意虐杀其他虫族的画面,不敢刺激他,低声说了句:“没有。”
也不知道这两个字哪里刺激到尤里安了,尤里安:“……你们和好啦?”
林斐就算是一块木头,现在也能感知到尤里安对他怀有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很谨慎地说:“没有。”
尤里安的语调听起来总是阴阳怪气:“和好了也没关系,斐斐,你总会知道的,维德这种自以为是、自命不凡、自大高傲的雄虫永远不会在你需要的时候真正帮到你,爬的越高摔得越痛,你对他越信任,最后一定会越失望。”
这些话落到林斐耳中跟诅咒没有区别,他还需要维德帮他回家,林斐本想忍耐,可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信他总比信你好,至少他不会害我。”
尤里安上前:“我害你?”
“母亲,”赛加抬手,让尤里安和林斐的对话戛然而止:“您真的想离开?”
洛德赛加有着金色的眼瞳,这是再耀眼温暖不过的色彩,但林斐看向它们时,却觉得仿佛被看透了,灵魂深处都泛起凉意,而现实也确实如此,赛加只是开口,就把林斐和维德所求的东西摊开在明面上,他什么都知道,甚至林斐维德来到这都不出他的预料。
对方是如此强大——准确地说,这里所有人都比林斐强大,所有人知道的东西都比林斐多得多,他们有许多秘密许多计划许多打算,林斐站在这,觉得自己就像婴儿,孤零零,赤身裸体,一干二净,他所拥有的只有一样东西:“对,我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