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逆行(90)
墙纸繁复的纹路、洛可可风格的家具、以及朝外望去便是无尽森林的宽敞露台,一切都与过去一般无二。
“......”
军团长真是讲究,雪兰默然想着。
心情并未被此引发波澜,他走入门内,从书柜中取了本书,在露台的藤椅上坐下,以读书的姿势,在秋阳下走起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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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做得差不多时,军团长的家宅出现了访客——两名军检所的检视官。
晏南的病假引起了军部高层的注意,追本溯源后,军检所抑制灵能爆发的手段遭到了质疑。军部怀疑这会对晏南的持枪和准度造成影响,甚至留下病根。
收到部长的命令,军检所不得不尽快更改方式,以杜绝再出同类事故的可能。因此今日午后,两位检视官来到了这里,带来了新的灵能控制器械。
晏南对于他们的到来并不十分意外,自己休假了太久,军部已按捺不住,不好催他,便将压力给到了造成伤势的军检所身上。
客套了几句后,晏南看向对方带来的保密箱,切入正题道:“......军检所是军部不可或缺的安全监管机构,我理解也尊重你们的工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会尽量配合。”
一名检视官受用地道了谢,将脚旁的保密箱拿起,在咖啡桌上打开,露出一银质装置。那装置四四方方,个头不大不小,看似像一台人畜无害的面包机。
目光停在装置上,晏南问道:“这是什么?”
“灵能降噪电击仪,”对方答道,“它能释放出人体阈值范围内的加强电流,促使佩戴者快速冷静。跟手表相比,电击仪效果更强,且不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是我们还在临床试验阶段的试用品,因部长的特批,提前配发给您使用。”
晏南沉默片晌,开口道:“需要随身携带吗,这个尺寸有些麻烦。”
检视官立刻道:“不用随身携带,电击仪可以安置在任何方便的地方,使用也很方便,将左手探入中央孔洞就好。”
检视官褪下手套将手探入,向晏南进行了演示,讲解了开关的用法,并表示不能调整电流强度。
“您需要佩戴一枚检测灵能状态的手表——”另一名检视官掏出一枚军制手表放在桌上,“当检测到异常时,它会通过震动来提醒您去使用电击仪,当灵能躁郁消失,波动恢复正常水平时,震动会自动消失。”
将另外的保密箱码在桌上,检视官带着微笑,对晏南道:“我们一共准备了四份,建议您在办公室、家中、以及常用的交通用具上进行安置,以备不时之需。”
晏南拿起电击仪查看,银亮的外表皮上没有任何使用说明和介绍,只有一行实验编号,和那个孤零零的开关。
“使用时释放的电压是多少?”他放下电击仪,问对方道。
“40V。”检视官笑得温和。
沉默片晌,晏南道:“……联邦安全电压规定为36V。”
“40V是人体能承受的安全极限,您早已习惯了出生入死,相信您不会有问题。另外建议您加强情绪管理,如果手表震动超过半小时,我们会收到警告,之后您将需要前往军检所重新进行评估和情绪训练。”
“……”军检所滴水不漏得令人头疼,晏南微叹着应道,“知道了。”
“感谢您的配合,不打扰您和家人用餐了——”检视官客套着就要起身,忽然目光定在晏南身后的楼梯上,好似陷入了怔静。
晏南回身看去,楼梯尽头处,雪兰正松垮地穿着一件他的白色军服衬衣,赤裸着双腿,在朝楼下走。
迎上他的目光,仿佛刚睡醒般,对方朝他打招呼道:“我饿了,有饭没?”
“……”
房间陷入了沉默,寂静无声,时间仿佛停滞了。格外漫长的一刹后,晏南站了起来,抬步朝楼梯走去。
楼梯是木质的,铺了厚重的消音地毯,但当军团长一路走上楼梯时,却发出了沉重的闷响。
军靴停在低于雪兰两个台阶处,军团长用身体挡住对方,问他道:“怎么不穿裤子?”
“你的太长了,我穿不了。”好似听不出军团长声音中的威慑,雪兰答得普通。
“你自己的不能穿?”
“我睡觉的时候脱下来了,丢在沙发椅上,都皱了,怎么穿?”
“……”
听出对方是在胡搅蛮缠,军团长不再问话,脱了外套递给他,吩咐道:“围上。”
对方瞟了眼却没有接,眼珠转了下,不咸不淡地停在了他脸上。静默片瞬,军团长放缓了语气,“先回房间,饭好了我叫你。”
目光掠向眉眼,看见对方虚皱起的眉心,雪兰忽然笑了下,毫无预兆地抬高脚尖,隔着军裤踩在了对方下体处。
看见下面两位客人已慌张地移开了眼,雪兰声音越发低软,“不要,我要下去陪你,坐你腿上。”
用脚碾踩了两下,本是随意戏弄,并不如何担心后果。可出人意料的是,短短几秒,那团软肉便膨起胀大,抵住了他的脚掌。
隔着布料硬挺的军裤,那物件贴着他的皮肉弹动,仿佛在反过来猥亵他。
“......”
雪兰忍着皱眉的冲动,看向了静立身前的军团长——对方脸上没有表情,淡得看不出喜怒。
雪兰没有收脚,反而越发加重了力气踩对方龟头的位置,轻飘而无辜地问:“干嘛,你生气啊?”
按军团长此刻剑拔弩张的状态来看,这么踩应该很痛才是。果然,先前毫无反应的军团长忽然一把捉住了他的脚掌。
以为对方会发怒,但那双灰眸只是平淡地看着他,将他的脚掌把在手中,说了句,“别在楼梯上闹,摔着怎么办。”
对方不按套路出牌,将雪兰的兴致毁了个七七八八。懒得再跟对方纠缠,他当即冷了脸,命令道:“放开。”
军团长微微躬身,带着他的脚向下,靠近地面时放开了手——好似当真怕他摔倒,因此将他的脚妥帖地送回了地面。
扮演深情上瘾吗?
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雪兰放弃找吃的的想法,准备先行回屋,留对方带着尴尬的状态去应对客人,之后再做打算。正要动作,晏南却先一步起身站直,连续走上两阶,在他面前展开了外套。
下一瞬,腰部以下被裹住,他从楼梯上腾空,被对方打横抱了起来。
楼梯地面狭窄,军团长却抱着人站得很稳。回首看向楼下,对着两名正襟危坐的检视官,他送客道:“抱歉,有点私事要处理,不送两位出去了。”
检视官们眼观鼻鼻观心,垂着眼快速收拾密码箱。“这就走,不打扰了。”他们快速道。
请走了外人,军团长抱着雪兰朝楼上走。进了主卧后,雕花门被脚跟带上,军团长将人带去了床上,令他坐在了自己腿上。
太阳不知何时隐在了云层中,卧室内昏暗而无声。那双灰眸凝在雪兰脸上,像窗外的阴天一样晦暗而深重。
雪兰对目前的形势不明所以,但能感觉到臀肉正被硬物抵着,总归不是个好势头。
推了晏南胸口一把,雪兰道:“你说了不强迫我的。”
“不是你说要坐我腿上的吗?”军团长静静开口,回复了他的话。
“……”
雪兰默然无语时,心思深重如他,怎会连作弄和真心也分不清。
感觉到对方的手从腰部缓缓向下,滑入了军服外套中。冰凉的手指顺着他的臀肉抚过,向下摸去,掌在了外侧腿根处,对方普通地反问他道:“套了件我的衬衣,内裤也没穿就出来找我?”
“......”
这人真是善于总结,三言两语变成他别有居心,对方只是在照顾他的情绪。这种你来我往的交锋以前觉得是情趣,现在则好像在解数学题——纯粹是无意义的脑力劳动。
耐心已经耗尽,多回应一句都是浪费时间。雪兰不想再接对方的戏,也开始反省自己的无聊,有着精力干嘛发泄在晏南身上,多看本书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