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逆行(71)

　　雪兰点了下头。
　　“记住一件事，”他看着雪兰的眼睛道，“复仇是蠢人的游戏，只有输家没有赢家。”
　　“我知道，”雪兰道，“我不是晏南。”
　　“没错，”弗瑞笑了起来，微光在他眼眸深处闪烁，他的声音很是骄傲，“你是我的雪兰。”他撑在桌案上凝视雪兰，低声喃语，“甜心，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门锁处传来转动声，雪兰手按在弗瑞胸口，推他道：“我知道。”
　　待门打开的时候，雪兰刚好从桌上跳下。整理了一下衣装，他指着弗瑞，对着调查员道：“桌面是他搞乱的，让他给你收拾。我该走了，告辞。”
　　走出房门时，他听见弗瑞用低磁的嗓音对调查员道歉，说着没人信的借口，“……不小心绊了一跤，摔在桌面上，我真是笨手笨脚……”
　　雪兰垂眼笑了。
　　走出审查院时，积压在心头多日的阴云一扫而空，他抬步走下楼梯，瞄了眼不远处庄伟的国会大楼，心平气和地坐上了慢悠的交通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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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venge is fool's game.” ——亚瑟摩根《荒野大镖客2》


第62章 喜欢的类型是冷漠无情又沉默
　　雪兰赶在子都现身前回到了公寓中。子都进门时，他穿着睡衣从卧室出来，走到对方面前抱住了他的腰。
　　“刚起来吗？”子都单手拎着饭，另一手回搂住他。
　　雪兰“嗯”了声，从他怀里抬起头，“饿了。”
　　子都眉眼弯下，牵住他的手，拉着他往沙发走，“坐一下，马上就好。”
　　当子都摆好餐食后，说着“饿了”的雪兰却叉起一块淋了酱汁的烤肉送到了他唇边。子都看他一眼，启唇接了，咽下后道：“我在军队食堂吃过了，你吃就好。”
　　雪兰看他片刻，抱住他的脖颈，挨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下，“那下次一起吃。”
　　“好。”
　　子都拍了拍他的腰，“去吃吧，我去收拾床。”
　　雪兰吃饭时，子都铺了床，喂了鱼，将房间收拾了一番。待雪兰快吃完时，子都拿着垃圾袋道：“给你带了些日用品，我下去拿一趟。”
　　雪兰点了下头。
　　待日用品被拿上来，雪兰看了眼，一口道出：“晏南买的吧。”
　　子都脚步顿住，没作声。
　　雪兰姿态文雅地擦了擦嘴，对他道：“放进去吧，替我谢谢他，费心了。”
　　“……”子都默然看他，像是意外于他的平静。
　　“看我干嘛，”雪兰有点好笑似的回视他，“你是觉得我会把他买的东西都丢出去吗？”
　　“没有。”子都道。
　　见他情绪似乎不高，雪兰走过去拉了下他的手，猜测着道：“你如果不想让我用他买的东西，我可以不用。”
　　子都回握住他的手，放缓了语气道：“没有，我没这么想。”
　　雪兰看了他片刻，踮起脚在他耳边道：“我跟他可能变成任何关系，唯一不可能的就是重回情侣关系，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所以你不用吃他的醋。”
　　雪兰退开了，对上了子都深沉的眼眸。弯了下唇，他拉着子都往里走，“走了，我陪你一起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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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的一个午后，雪兰来到了萨麦尔指定的见面地点，一处位于行政区附近的幽深别墅。
　　按过门铃后，萨麦尔远程给他开了门，雪兰拉开门入内，没走几步便闻到了饭香。循着味道朝里走去，他在餐厅看见了站在餐桌旁的萨麦尔。
　　对方一身西装笔挺，头发抹得光亮，仿佛在赴什么重要的商约，可事实上这只是在他自己家中。
　　雪兰走过去停在了他身旁，看着餐桌上满当的佳肴，心情复杂地感谢道：“很丰盛，费心了。”
　　萨麦尔耳根泛了红，招呼他道：“坐吧。”
　　餐桌呈长方形，用餐椅一面一个。看着萨麦尔去了其中一把椅子上坐下，雪兰犹豫了片瞬，跟着走到了他腿边，就要往他腿上坐。
　　还未坐下就被对方拦住了。萨麦尔的模样像是呛了口水，“你去对面。”
　　雪兰默然看了他一眼，抬步去了对面。
　　虽然已经吃过午饭了，但雪兰依然勉力又吃了些餐食。注意着对面的动静，他在萨麦尔放下刀叉的同时停住了格外缓慢的进食。
　　看着对面的视线飘忽的萨麦尔，雪兰不确定他下一步想做什么。按照雪兰的打算，自然是直奔主题，之后他还有其他请求，可是对方自他抵达后就没有提出任何要求，节奏慢得令他摸不着头脑。
　　见雪兰吃完，萨麦尔起身邀请他前往下一个房间。雪兰想着该是去卧室了，结果却步入了家庭影院。
　　座位皆是按摩座，每个之间相聚很远。在萨麦尔的指示下，他坐在了距离对方接近两米的另一个按摩座上。看了两小时文艺电影，他被按摩椅按得昏昏欲睡。
　　从家庭影院出来后，雪兰看了眼时间，距离子都现身只剩下一个小时了，再耽误不得。萨麦尔刚带他走入琴房，雪兰就将他推搡到了门上，一手拉住他的领带，另一手便开始解他的裤腰。
　　萨麦尔在静止了一瞬后，面红耳赤地一把按住了他的手，“雪兰！”
　　雪兰停住动作，抬眸看他，“你想去床上？”
　　萨麦尔攥着他的手腕，一点点拉开了他按在自己下体位置的手，低哑道：“不是，我没想这些，我叫你来只是想让你了解我的生活。”
　　迎着雪兰静住的目光，他低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跟政界人士社交，觉得混迹政圈的人都是衣冠禽兽，但我的生活其实很简单，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待在家里，练琴、做饭、看书或者看一些老电影，不怎么出去干脏活，我希望你能重新认识我，我也想重新认识你。”
　　雪兰哑口无言地看着他，好一会才不确定道：“……你是想跟我交朋友，还是想跟我谈恋爱？”
　　萨麦尔瞬间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别开眼道：“就算谈恋爱也得先从朋友开始吧。”
　　雪兰很是静默了一阵，发现自己此刻正面临着晏南曾经面对他时的选项。他可以选择答应，之后利用对方，也可以就地拒绝，之后走投无路——不得不说，的确是个两难的抉择。
　　“……”他低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却实在无法这么做。
　　切身经历过背叛，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是一种怎样摧毁心灵的过程，但凡有一点人性的人，大概都无法对另一个人做出同样的事。
　　“萨麦尔，”雪兰放开了抓着他领带的手，放弃道，“我现在没办法恋爱，你知道我父亲的处境，在把他救出来之前，我不认为我能投入任何一段感情。”
　　“我明白，”萨麦尔道，“我父亲虽然政见跟你父亲常年相左，但他实际上很欣赏弗瑞议员在一些事情上的远见。这次的事我和父亲都相信他是被人陷害的，如果有什么能帮到你的，我会很乐意相助。”
　　雪兰的心在哀叹。静了片刻后，他直接道：“可我之后不一定会跟你在一起，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话实在过于直白，像粉刷一般将萨麦尔脸上的颜色一下刷没了。静默了会，对方低声问道：“你喜欢什么类型？”
　　雪兰默了默，向后退开坐在了琴凳上，“我喜欢是面冷内热的，行事果决的，能力和主见都强的，能让我钦慕的人。”
　　“晏南那样的……”萨麦尔做了总结。
　　雪兰眼眸垂下，看着地面点了下头。
　　“但你之前交往过的对象也有很多类，并不会很固定一种。”
　　“是，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等遇到晏南后才知道的，他一定程度上定义了我的喜好。”
　　几秒的沉默后，萨麦尔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来，扬起头看他，“那你怎么能确定你的喜好不会被我重新定义，其实你和我并没有真正好好相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