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逆行(118)
Ci模拟的是雪兰在塞巴第八区的产业——兔兔兔女郎俱乐部。
晏南复述的是雪兰露营时候看的诗,在82章。
第97章 所谓英雄的皮囊下
晏南走进时,深寂的左舷瞭望舱内,塔里恩族的SPC正坐陷在沙发中眺望着漆黑的宇宙远处,一动不动,像是在出神。
脚步停在了沙发后,晏南没有出声打扰,片刻后斯坦先开了口,“你的灵能很特别。”
晏南从背侧绕过沙发,来到斯坦旁边坐下,“怎么说。”
“灵能干涉的是有机体意识,影响的是电磁波,强大的灵能能干扰通讯和信号传导,但不可能对实际的电流走向造成影响,更不会令机械过载短路,换句话说,你的灵能已从看不见的意识状态,侵入了实际的物理现实——这很不可思议。”他晃了晃手里加了冰的橙黄酒液,黄绿色的复眼看向晏南,“我很好奇,这样强大的灵能还能做些什么,或许……影响有机体或机械的自主意识?”
听着他的话,晏南显得很平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道:“你要是觉得我的存在威胁了银河系的安危,可以去向银河议会报告。”
斯坦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向后靠在了沙发上,“别紧张,朋友,这是你的事。每个SPC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不例外。”
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晏南轻微拉了下手套,没有作声。
抿了口酒,斯坦的视线如蜥蜴般瞬间切跳,从窗外看向晏南,话锋一转说起了正事,“你来找我,是想问神使的事吧。”
晏南“嗯”了声,放开手套底缘看向他,“你知道什么?”
“神使能侵入改写机械生命的意识,只需要一瞬,而操控有机体的意识则需要更长时间,取决于他们精神力的强弱,”斯坦看着他,意有所指道,“例如你的母亲,她有着顽强的精神,需要数年时间的侵入。”
“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吗?”晏南听不出情绪道,“你是觉得我是神使,还是觉得我跟神使有联系?”
“我没这么说,”斯坦隔着空气朝他举杯致意,“抱歉,向银河议会调阅了你的背景资料,只是为了调查神使,没有其他意思。”
不确定斯坦的态度究竟如何,但没必要挑起不必要的纷争。晏南低微叹了口气,不再针锋相对,向对方做出了解释,“我不是神使。能令电路过载的事我跟你是同一天知道。你看过我的档案应该清楚神使影响我母亲时我还在监狱。如果还是怀疑,你可以去联邦军部借调我的活动轨迹,跟最近机械事故发生地进行比对就能洗清我的嫌疑,但这没有意义,神使的威胁迫在眉睫,我们都该把精力放在值得的线索上。”
斯坦平静地看着他,“或者更简单些,现在杀了你,看银河系是否会归于平静。”
寂静的瞭望舱中,吧台的音乐声轻软悠扬。晏南手搭在腿上回视着斯坦,没有应激掏枪,也没有紧绷戒备,“你可以试试——”
斯坦没有动作,一言不发地盯视着他,复眼中的瞳孔逐渐拉得细长。
空气中的水雾仿佛化作了冰刺,蓄势待发地悬凝在两人之间,晏南缓慢道:“但如果没有做到,希望你能承担得起后果。”
话音落下的瞬间,酒杯在斯坦手中炸裂,酒液混着冰块爆开,其中一块玻璃碎片向上斜飞而过,在斯坦脸侧暗绿的鳞片上留下一道血痕——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像一场无法破译的幻术,毫无预兆,也无从防范。
一缕血丝顺着创口流出,斯坦背后已一片激凉,低喘了口气,开口道:“冷静点,朋友,我向你道歉,你确实不是,不然刚才就可以解决我。”
晏南没有接话,回归正题道:“我没有很多时间,告诉我你的调查结果。”
半小时后,指挥官走入了作战会议室,拿起桌面上的晶体板,将手头资料投放去了部署模拟器。很快,模拟器构建出了众人熟悉的银河系星图,其中某一区域被放大展开,在军官们静住的目光中,被标记为暗物质危险区的星域中出现了一片从未被探知过的星系。
塔特尔星系——模拟星图上这么标注着。
“同步星图,全速前往塔特尔星系。”指挥官给出了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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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晚上六点时,舰长休息舱的门被轻敲了两下,门旁的接收器中传来了晏南的声音,“兰兰,你好了吗?”
雪兰暂停了移动终端正在播放的钢琴曲,快速走至全身镜前确认自己。他穿了黑丝绒材质的西装外套,内衬却非标准式衬衣,而是一宽领口银白套衫,材质不明,但一动作便可见其上碎光细闪,很是别致。他没有戴任何饰品,不想显得太过隆重,只稍微打理了头发,将落下一侧碎发固定去了后面,露出了大半漂亮的前额。
确认形象后,雪兰走去门前按开了门。看清对方时,他悄然屏住了呼吸——
眼前的指挥官没有再穿军服,而是换了做工考究的米白色西装,纽扣是低调的金色。他胸前黑色的口袋巾微露,是标准的蓬松折叠,在角落中静静优雅着。此刻的晏南安静而美好,像一场令人想做而不敢做的迷梦。
当他打量晏南的同时,对方也在看他,灰眸温柔凝望着他,做出了邀请姿势,“出发吗,宝贝?”
雪兰脸颊泛了热,稍微别开眼,走上前去牵住了他的手。
一路穿过无人走廊,他们来到了模拟室前。金属门自动拉开,一个热闹而辉煌的世界在眼前呈现开来。
晏南目光一直停在雪兰脸上,见他怔神便弯了唇,不等他回神便拉着他步入其中。
道旁整齐的古典建筑分列两侧,街头的小提琴声宛转悠扬,前方道路尽头是被建筑隔断的天空,此刻正值薄暮,天空似晴似暗,彩云斑斓。跟随晏南走了会,身临其境的感觉太过强烈,仿佛真的离开太空,来到了一座独特的城市。
“这是哪里?”雪兰问道。
“维也纳,在地球的欧洲,位于多瑙河畔,”头戴礼帽的车夫驾驶着马车行过湿润的街道,晏南拉着他躲开,在街角牵着他手,“这里是人类音乐的故乡,莫扎特、贝多芬、舒伯特……很多知名的作曲家都与这里有着不解之缘。”
心脏怦怦跳着,雪兰问他,“我们要去听音乐会吗?”
晏南“嗯”了声,说话声很是温柔,“你以前会放贝多芬的钢琴曲,今天是贝多芬的专场。”
雪兰看着他点头,“《月光鸣奏曲》很好听,我很喜欢。”
他庆幸自己做了准备,将对方之前说过的地点和人物查过一遍,贝多芬的曲子也听了几首,才不至于在此刻无言以对。
晏南闻言神色变得更为温柔,问他道:“你还听了什么?”
雪兰说了几首贝多芬的曲子,然后道:“都挺好听的,相对于莫扎特和舒伯特,我好像更喜欢贝多芬。”
“那就好。”
晏南像是欣慰,牵着他朝街道深处走,似乎也没了顾虑,边走边向他说起了一会音乐会的曲目。
他们先去吃了饭,在夕阳西下的多瑙河畔。远处彩霞绚烂,近处碧波粼粼,餐厅里放着旋律悠扬的曲子,晏南说:“《蓝色多瑙河》,很应景。”
雪兰凝神听了会,赞赏道:“很好听的曲子。”
灰眼睛弯了弯,晏南道:“这是一首圆舞曲,适合跳华尔兹。以前维也纳属于一个叫奥地利的国家,这个国家跟他们的一个邻国打仗战败后,一个当地的作曲家——小约翰·施特劳斯,创作了这首曲子,旋律中的生命力鼓舞了奥地利的人民,后来这首圆舞曲就变成了他们的第二国歌。”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吗?”雪兰问道。
“嗯,战争发生在1866年,这首曲子创作于1867年。”
雪兰看了晏南一会,“你对这些好了解,你喜欢古典乐?”
“我母亲喜欢,小时候家里经常会放,耳濡目染也就喜欢上了,”晏南隔着餐桌看着他,“因为母亲工作的关系,我从小生活在地球,几个大陆都去过,看得多了,也就了解得多些,对地球的文化历史也越发感兴趣——”想起往事,他垂眸笑了下,“有一段时间非常沉迷那些,还想过要当考古学家,专门研究人类古代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