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逆行(76)
深吸了口气,雪兰定了定心,虽然不能解释下去,但至少可以澄清一件事情,“跟我跳舞的人是我朋友,我只是来给他过生日的。”
这些解释说出来自己都觉得苍白。怕子都会转身就走,他看着对方的眼睛,懦懦上前一步,轻弱地抱住了对方的腰。
“子都,”雪兰软声求他,“这里好冷,我们回家吧。”
忧郁低绵的音乐声穿透墙皮,从道旁的清吧内倾泄出来,令此刻的气氛愈发难捱。子都垂首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话。
“......”
手指蜷缩着捉紧了冷硬的军服,雪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却也无法放开对方。
“抱歉雪兰,我要收回前言。”长时间不发一言的子都,突然没头没尾地道了句歉。
雪兰低弱地追问道:“什么前言?”
冰冷的手指捏起了他的下巴尖,子都垂首吻下的同时,哑声回答了他的问题,“‘当作工具,不用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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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子都的生日。
第66章 表白和求婚
子都并未深入,只是停留在唇面,动作却浓烈又沉重。感受到雪兰的回应时,他把紧了对方的腰,垂首深压而下,吻得越发动情。
不知多久后,子都退开了些,将雪兰拥在怀中,沉默着垂眸凝视他。
雪兰不知道子都在想些什么,但他心情不怎么平静,跟对方对视片刻后,把脸轻埋在了他肩头,“……”
子都收拢手臂,将他抱紧了些,问他话道:“今天这个人,是你什么朋友?”
“以前认识的朋友。”雪兰答得含糊。
子都“嗯”了声,又问:“上次你说啄木鸟影响你睡觉,是为了把我支走去见他吗?”
“……对不起。”雪兰没有直接作答,在他怀里抬首,看着子都低声道了歉。
子都搂着他的腰,目光向下掠过了他的衣着,在他衣襟边的那轮弯月上停了停,顺着他赤裸的胸口移上来,看回他的眼睛。
“你喜欢他吗?”子都轻低问道。
“我只把他当作朋友。”
子都又“嗯”了声,凝视着怀里这双深暧的眼眸,好似谈天气般平常地追问道:“那我呢?”
一问一答进行到此刻,雪兰很难再装作不懂。他发觉自己心跳有些不稳,默了几秒后,故意反问道:“你什么?你也是朋友啊。”
子都抬起手,在他唇面上蹭了下,“朋友的吻也要回应?”
雪兰心里好笑,表面却只是睨了他一眼,退开道:“上校先生,没有正式的表白,我不可能承诺些什么。”
“嗯,正式的表白……”子都重复了遍,看着他的眼睛温柔道,“我需要准备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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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将雪兰送回公寓后,子都向晏南简讯汇报道:“长官,已经把雪兰送回家了。”
此时已是凌晨,按理说平常人已经熟睡,晏南却很快回过来视讯。子都接起后,看见了穿着睡衣的军团长。对方正坐在床头,暖黄色的灯光映亮了他半张脸,另一半却掩藏在发暗的阴影中。
“长官。”子都下意识立正,冷静唤了声。
“他去酒吧干什么?”晏南问道。
脑中闪过雪兰低弱的拜托,子都静默了一瞬后,选择性回答道:“去喝酒、跳舞。”
晏南像是有些心烦,眉心拧着,“他出门你一般会跟着吗?”
“会,长官,”子都应道,“他知道我存在的理由,一般不会在我不在的时候出门。”
“那他今晚为什么要背着你出门?”摄像画面中,晏南眸光深彻而犀利,像是内心有所猜测。他直望着子都,等待他的回答。
心脏收缩了一下,子都当即正色道:“报告长官,据我所知,他是不希望您发现他会在夜里去酒吧,我代表的是您,因此他隐瞒了我。”
听完这段解释后,晏南的神色变得有几分复杂,静默片刻后,点头道:知道了,回去休息吧,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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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子都态度的改变对雪兰来说是个意料外的刺激,他很难分清自己对子都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但能够确定的是,他对对方的身体有渴望,也不愿意对方抛下自己。他有欲望是很正常的事,但这种依赖感却是头一回。
也许是被照顾得太细致了,以至于成为了习惯?
无法确定答案,但他从没想过拒绝对方,仿佛这个选项不曾存在。
雪兰谈过的恋爱很多,几乎都是处于主导地位,跟晏南在一起时也不例外,但跟子都相处时情况却不太一样,对方看似百依百顺,但如果碰触到底线,便会后果难料,雪兰完全不想尝试。
子都是个极为有原则的人,很难影响他认定的事,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对方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枉顾长官的沦陷时,雪兰便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份感情有多重,又有多令人心动。
嗯,真是一场意外之喜——雪兰如此总结了那一晚的事情。
心里已经将子都看作了恋爱对象,却仍是要对方正式向他表白,不仅是在任性,其实也是给自己留出清理暧昧关系的时间。
某个上午,他将萨麦尔约上街头吃早午餐。萨麦尔准时到了,却像重逢后第一日一般戴了墨镜。
雪兰默了默,将一杯冰美式推给他,问他想吃什么。
萨麦尔将墨镜推至了头顶,露出了一双泛红的眼睛,看着他道:“我没胃口,我只想知道一件事,这些日子,你是在利用我吗。”
很是沉默了一阵,雪兰道:“结果上来看是的,但我本心不是。”
“他是谁,你什么时候跟他在一起的?”萨麦尔继续问他。
雪兰自认为对不起萨麦尔,对方也的确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于是便选择性说了实话,“他是子都,晏南的副官。我跟他之间的事情比较复杂,但关系变质是昨晚的事,他因为你受了刺激,我才知道他怎么看我,原本只是难以界定的朋友关系。”
萨麦尔垂下了眼,问了跟子都类似的问题,“所以你喜欢他?”
“应该是,我很依恋他,”雪兰默了下,坦诚道,“这种感觉对我来说很新鲜。”
“那晏南呢?”萨麦尔看向他,问了一个他意料外的问题。
雪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晏南了,也很少会再想起他,就算想到,也只是把他看做需要防范的对象,并不会再以情感角度去看待他。
静默好一会后,雪兰抬眸回视萨麦尔,摇了下头道:“没感觉了,都过去了。”
“即使他回心转意?”萨麦尔像是无法接受,仍在追问。
雪兰对萨麦尔的天真而感到无奈。放软了语气,他回答对方道:“亲爱的,生活不是童话。”
他没有把话说全,但言下之意已足够清晰。萨麦尔垂下了眼,静了片刻后,将墨镜重新拉下戴上了。
他拿起雪兰为他点的冰美式,喝了一口后,哑声道:“谢谢款待。”他站了起来,隔着墨镜最后看了眼雪兰,“我该走了,以后、请不要联系我了。”
对方的话在雪兰意料之中,但真听见时仍会感到伤感。
“我会按你说的做,”夏日明晃的阳光下,雪兰仰头看着这个格外绅士的青年,“感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祝你一切顺利。”
“你也是。”墨镜遮住了萨麦尔的大半张脸,令他无法被看清表情。
颔首致意后,他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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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是惊变以来,雪兰过得最舒心的一段时光。
子都一结束执勤便会赶来,整晚陪他腻在一起,直到他睡下。周末则陪他走上街头,用脚丈量塞尼格斯的大街小巷。虽还未许下承诺,但甜蜜已无从隐藏,每个眼神和肢体的细节都交换着心照不宣的情意。
唯一令雪兰遗憾的是,子都仍是不在他那里留宿,似乎是想等表白后再更进一步。虽然并不认为留宿需要这么郑重,但他还是尊重了对方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