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种田](66)
雨太大,要防汛,要护苗,卢栩让卢舟看着弟弟妹妹,穿好蓑衣和元蔓娘深一脚浅一脚到田里查看菜苗。
全村的大人都冒雨在田里挖沟放水,以免田中积水泡烂了苗。
卢栩家和三婶家的荒田挨着,他们赶去,只有卢辉一人在田里,三叔、三婶带着小夏在良田中忙着放水。
荒田挨着山坡,土地贫瘠,地势稍高,不好灌溉,只能种些耐旱的豆子粟子,也好在不易积水。
天还下着雨,路越来越难走,卢栩叫元蔓娘跟卢辉先回去,他一个人把两家的田都检查一遍。
待卢栩回来,进家门却见元蔓娘眼睛是红的,颜君齐和颜母也在。
“这是怎么了?”
元蔓娘摇头。
卢舟小脸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憋的,“黄虎欺负娘!”
卢栩一听就明白了。
卢家村姓卢的最多,其次就是姓黄的。只是黄家向来不如卢家团结,在村里不成势,黄虎从小就偷奸耍滑,长大了吃喝嫖赌败家底,娶不上媳妇,还闹出调戏嫂子的事来,他嫂子闹着要自杀,他爹娘才不得已分了家。
黄虎分家后照样吃喝嫖赌,败光了家底全靠爹娘偷偷添补,年初欠赌债被人追到家里来,他在外面躲了一阵子,后来随村里人去服徭役,算是消停了一阵子。
今天全村大人都在田里忙,村里没人,黄虎在村里瞎晃,不定怎么正好看见了元蔓娘。
颜母:“你娘独自从田里回来,卢舟听见你娘喊,出去接她,看见黄虎追着你娘。”
卢舟:“他追着娘跑,还拽娘!”
颜君齐低声道:“卢舟跑去拉人,还被黄虎踹了,正好我在窗边温书,听见卢舟哭追出去,黄虎见我和我娘出来了,才吓跑。”
卢舟小可能不明白黄虎要干什么,只当是黄虎要打人,卢栩却是明白的,他火腾一下就冒起来了。
颜君齐见他要发火,低声道:“婶子只是外衣被扯乱了,没吃亏。”
卢栩点头,“婶子,君齐,多谢了。婶子劳烦你照顾我娘。”
他把卢舟拉过来,见他衣服上有脚印,问卢舟:“疼不疼?”
卢舟摇头。
卢栩:“你看见黄虎往哪儿去了吗?”
卢舟:“田里。”
卢栩:“行,我知道了,你陪着娘。”
颜母见卢栩蓑衣都没穿又出去了,连忙探头看,见卢栩从门口拿了棍子,连忙喊颜君齐:“君齐你一起去看看,拉着点卢栩!”
“我知道。”
颜君齐撑伞追出来,卢舟想了想,也跑了出来。
腊月想追,被颜母拽住了。
颜君齐拉着卢舟追上卢栩,“别冲动。”
卢栩:“我知道。”
颜君齐将伞给卢舟,去要他手中的棍子,“婶子没事,你若是把黄虎打伤了打死了,反而会对她不好!”
卢栩松了棍子,气火却更盛:“我不打死他,但是也要让他长长记性!”
颜君齐不再拦:“当然。”
卢栩火气腾腾大步流星往田里走,经过三叔和四叔家田,问卢辉、卢轩:“看见黄虎了么?”
“在他家田里,怎么了?”
卢舟:“黄虎打我娘。”
卢辉、卢轩一听,怔了下,紧接着也火了,拿着锄头从田里出来,跟着卢栩一起往黄家田里去。
卢家族里其他堂兄弟见他们三个火冒三丈的,也纷纷跟上来询问,听罢也追上来,跟在卢栩后面。
走到黄家田里,卢栩身后已经跟着十几个族兄弟。
黄家族里人问:“栩娃,你这是干什么呢?”
卢栩:“黄虎呢?”
他朝田里指指。
黄虎正在田里有一下没一下瞎糊弄,他爹娘在另一头挖水沟。
卢栩没说话,跳进田里直奔黄虎走去。
雨幕里,许多人瞧见了有人过来,却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纷纷停下往这边瞧。黄虎哥哥高声喊他,黄虎才慢吞吞地回头,他刚回头,卢栩已经走到他身边,抬手一拳将黄虎打倒。
就他也好意思叫黄虎,顶多就是个壁虎,和裘虎比,无论品性、为人、气力,都是天差地别。
黄虎眼冒金星噗通一声栽到泥地里,压倒一片青苗。
“呸,卢栩!你他妈——”黄虎捂着脸吐出一口泥,刚要爬起来,被卢栩踩着头又按进泥地里。
黄虎哥嫂傻了,他娘尖叫一声扔了锄头往这边跑,“干什么!杀人啦!”
卢栩没听见般,不急不慢等黄虎往起爬,再踩下去,等他再爬,再踩,黄虎全身都被泥染遍了,他才提提裤子蹲下去,膝盖压着黄虎后背,抓着他头发警告道:“以后你要是敢靠近我娘我妹妹十米以内,我就打断你的腿,你敢看她们一眼,我就挖了你的狗眼!”
黄虎娘踉踉跄跄跑过来,被黄虎嫂子搀住,不让他靠近。
黄虎爹慢两步跑来,“栩娃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卢栩:“我说完了。”
他揪着黄虎头发,“我说的话你听清了么?”
黄虎哎呦哎呦地叫,“娘,救命啊!”
卢栩重重把他脸按进泥地里。
黄虎的娘又一声尖叫,“里正!卢栩杀人了!”
卢栩充耳不闻,把黄虎脑袋揪出来,“再问你一遍,听清了么?”
黄虎:“听清了……”
卢栩把他脸按进泥地里,呸一声,站起来。
黄虎娘甩开儿媳妇,跑过来把从泥地里拉出来,“我的儿啊!”
见黄虎满鼻子血,又是血又是泥的,她一腔怒火起来,爬起来朝卢栩撞,“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卢栩一把按住她,“大娘,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打他?你好好看看你儿子,他这样就是被你惯的!”
他甩开手,黄虎娘也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怔了怔,抓了把泥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黄家没一个人动。
卢栩皱皱眉,颜君齐走下来,把她拉起来。
黄虎娘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着颜君齐袖子不撒手,“书郎,你评评理!你给我评评理!”
颜君齐:“好,大娘,我慢慢说。”
他安抚好黄虎娘,高声道:“黄虎无辜打伤卢栩母亲、弟弟,卢栩替母报仇,为孝,替弟出气,为悌,纵使律法不许百姓私斗,但事出有因,卢栩所作所为是出于孝悌,我朝以孝悌治天下,讲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他出手虽重,却是有因有理,黄虎向卢栩兄弟道歉,卢栩代母受礼,便算两清了。”
黄母听了个糊涂,“啊?”
颜君齐:“就是黄虎道歉,卢家兄弟不再计较,便算了解了。”
黄母激动:“是他打了我儿啊!他打我家虎子!都瞧见了,这么多人都瞧见了!”
随着来的看热闹的不少人忍不住出声:“人家为什么打他,怎么不打别人!”“就是,你家黄虎平日都干什么,呸,活该他挨打!”
黄虎和他娘高声哭喊,“凭什么?!”
黄虎:“我又没怎么她!”
卢栩听罢又想揍人了,不只是他,旁人也火冒三丈,尤其是家里没少被黄虎口头占便宜的,当即就想撸了袖子揍他。
卢舟弯腰捡起一把泥,朝着黄虎扔来,一下砸到他脸上。
黄虎摸了一把脸,抓泥要扔卢舟:“小崽子你等着我——”
卢辉眼疾手快把卢舟挡到身后。
卢栩一脚将黄虎踹倒:“骂谁呢!我在这儿等着呢,你想怎么样吧!”
颜君齐连忙拉住卢栩,示意大家静一静,继续道:“黄虎出言不逊,卢栩代弟弟教训,再算两清。”
黄母:“凭什么就两清了!”
颜君齐:“他先出言不逊。”
众人:“打得他轻!”
颜君齐:“既然已经两清。按我朝律例,若有人再无故寻衅滋事,私自斗殴,是要押到衙门问罪的,大娘,我朝严禁私自斗殴,尤其如今正是战时,今日若非卢栩顾念相亲轻易,不是来警告他,而是将他告到衙门,以黄虎平日做派,只要有苦主愿意告发他,轻则鞭笞五十,重则发配充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