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种田](481)
卢栩嫌弃地给他加热水,烫红,再搓搓搓。
卢锐:“好舒服呀,我们在路上不是住帐篷,就是借住在村子里,人家只收一点儿钱,我也不好意思让人家专门给我烧热水,只能遇到河遇到溪,下去游一游。”
卢栩:“谁叫你不走大路的,沿途客栈都能洗!”
卢锐:“可是客栈好贵啊,我住通铺,洗澡还要单花钱。”
卢栩:“你住通铺?”
卢锐:“嗯!”
卢栩:“你怎么不住单间?”
卢锐:“我没钱,通铺在一楼,离马棚近,能看着旋风不被偷,还便宜,哥哥住过那种二十人的大屋子吗,好多人啊!住一晚上才要二十文钱。”
卢栩:“……”
没住过。
哪怕他最艰苦开荒时候,都没住过那么差。
他都要感动了,他弟弟为了来看他,竟然这么能吃苦?
卢栩狠狠搓他两下:“你知道给自己偷个文书,怎么不知道偷点儿钱?是不是傻?”
卢锐:“我不偷文书就不能来见哥哥了,可是哥哥说,偷钱不是好孩子。”
卢栩:“我说让你在家乖一点儿你怎么不听?”
卢锐:“嘿嘿。”
卢栩浇他一头水,“你就是个傻蛋!”
卢锐:“嘿嘿嘿。”
趴在门外偷听的卢舟、颜君齐、阿雅默默移开。
卢庆坐在院子里悠然喝茶。
他可一点儿都不怕卢锐挨揍。
这小子,哪真挨过一顿狠揍?
每次大嫂打他,还没几下他不是跑了就是瘪着嘴哭,很是知道什么时候哭出声,什么时候不出声最能让人心软,让他娘心疼。
以卢栩对他的宠爱,哪舍得狠打他。
颜君齐和卢舟也觉得卢栩不会打他,要是打管用,在观阳早就见效了,卢锐能敢自己跑这儿来吗?
不过他们还是有点儿担心卢栩会不会一时没忍住……
听见屋里和谐友好的交流,卢舟高兴:“还是锐锐会逗哥哥。”
卢庆默默摇头,这才是个真傻小子,还替卢锐担心呢,全家加起来都没卢锐自己淘气,全家加起来都没卢锐的挨打、躲打经验多,他最知道怎么哄人了。
卢锐这小子,哄人的本事比他哥哥还高,看吧,才几句,卢栩就心疼了。
果然,嘻嘻哈哈一阵后,里面交流已经进行到下一阶段了。
卢锐开始显摆了。
他说书似的,给哥哥讲他在家是怎么准备的,路上是怎么走的,见到了什么新鲜好玩儿的事和人,途径了哪些地方等等。
他还特别会见缝插针说两句,什么锐锐多么聪明懂事,吃了多少苦,但是多开心,一想到能见到哥哥了,就什么都不怕了,他还一直记得哥哥说过的,教过的等等。
好让哥哥心疼他,宝贝他。
卢栩明知他在胡诌,还是愿意听。
纵使商路是卢栩开拓的,卢庆走了很多遍,但从卢锐嘴里说出来,依旧处处新鲜。
卢锐观察东西的视角和他们很不一样,洗完澡出来,就开始给哥哥们展示他一路上的成果了——
七本画册。
只要翻开,就能看见卢锐每天走到了哪儿,见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他都记了。
而且画越画越好,字越写越飘逸。
卢栩又欣慰又心酸地看着,突然高声道:“你还遇见老虎了?!”
正看另一几本儿的卢舟、颜君齐连忙转身。
卢锐:“离好远好远看到的,哥哥,我们在家画的老虎眼睛不对,老虎的眼睛是黄色的,琉璃似的,好漂亮啊!我画了好多张老虎呢!”
他还骄傲地指指包袱把话题岔开:“我还靠卖画赚钱了!我给好多人画了画像。”
他掀开卢栩正看的那本后面,“我还画了阿娘,姐姐,爷爷,奶奶,二哥,三哥,四哥……可是我好久没见舟舟哥哥和君齐哥哥了,我就画不出来了。”
卢舟听罢,眼眶都红了。
卢锐也是他抱着喂大的。
卢锐瞧见了,马上道:“我现在能画了!以后我画好多个锐锐送给哥哥,这样哥哥去哪儿都能看到锐锐了。”
他向卢舟道:“哥哥,我也好想你啊!姐姐和阿娘也好想你。”
来回路上太辛苦,回观阳考试比在定北郡考还麻烦,北庭县事务又多,卢舟中间只回了观阳一趟,这两年接连在这边儿考秀才和举人。
如今,他是定北郡建郡以来第一个举人,江郡守死活不让他走,非让他代表定北郡进京考试。
若不是赶上虎贲军调兵,西边不稳定,卢栩和颜君齐又忙起来,他早进京去考进士了。
兄弟们难得一聚,晚上颜君齐温了酒,给卢锐买了酸奶,一起点灯聊家常。
卢栩每年都会回去一两次,但每次在家也住不了太久。家人心疼他辛苦,大事同他说,很多小事都不会让他操心,也不怎么告诉他。
卢锐就不一样了,他天天在家,有闲爱玩,朋友还多,别人聊什么也不怎么会防着他一个小孩,导致卢锐不只自己家,连别人家的八卦都知道得清楚。
整个观阳,就没什么是他卢小锐不知道的。
卢文、卢轩,还有家里兄弟姐妹,包括交情好的罗家,附近的邻居,书院的先生,什么他都知道。
三个叔叔的八卦更是被他竹筒倒豆子似的,秃噜个干净。
他们痛痛快快聊了个通宵,卢锐和卢栩更是说相声似的,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热闹,卢舟和颜君齐被他们俩逗得笑了一晚上。
一直到天亮,他们才去休息。
卢锐这时候没了他是大孩子的自觉,闹着要和哥哥一起睡,卢栩把他撵上床,反正火炕够大,四人和衣而眠,凑合睡一会儿,等天彻底亮了,他们还得去忙公务。
卢锐像小时候在村里住时一样,左边是哥哥,右边也是哥哥,他在中间滚两滚,没一会儿就小猪一样睡着了。
卢栩捏捏他肉乎乎的笑脸,低声笑道:“小屁孩儿。”
等卢锐饱饱一觉睡醒,天都黑了。
起来又是热情的招待。
整个县衙和县城都欢迎他的到来,卢栩带着他到处显摆到处夸,把卢锐夸得飘飘然。
没错,他就是十二岁的小好汉。
特别聪明,特别强壮,特别帅。
能文能武,会骑马,会画画。
然后就在一声一声小天才、小好汉中感觉良好,在哥哥一句句“我弟弟比你儿子强、比你弟弟强、比你强”中迷失自我。
再然后,就到了一月一次集市的日子。
卢栩:“走,哥哥带你去看大热闹,集市上还有些活动,哥哥都给你报上名了,你是我弟弟,让他们瞧瞧厉害!”
卢锐当哥哥又要显摆他,特别配合,一挺胸脯,豪气:“嗯!”
卢栩:“尤其是那些蛮人小子,太猖狂了!你一定得替哥哥赢了他们!”
卢锐:“嗯!”
兄弟俩雄赳赳气昂昂来了。
同样,本已经游牧到各处的蛮人们,或受卢栩邀请,或被卢栩写信挑衅,或听了卢栩弟弟多么多么厉害的传闻,还有听说了这次奖励特别丰厚的,齐刷刷来赶集了。
他们全都带着自己孩子、兄弟来“长见识”了——
卢栩信上就是这么邀请的,“不服就来长长见识”。
他们倒要看看,什么弟弟啊,让卢栩踩着他们往上捧。
什么他弟弟一出马,所有奖品都还得搬回自己家,瞧不起谁呢?
于是,这次集市参与人特别多。
尤其来参加少年组比赛的孩子,比往年秋天的大集市人还多。
卢栩揽着弟弟的肩膀,指着跃跃欲试的黑川部少年们叮嘱他,“尤其不能输给他们!”
刚听完规则的卢锐一点儿都不慌,不就是赛跑、骑马吗,玩这些,他观阳小霸王才不怕。
卢锐拍着胸脯保证:“嗯!”
单纯的卢小锐,压根儿不知道平时为了各部实力平衡,黑川部从来都是被限制参赛人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