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上(43)
虽说不多,但也是一条人命。
王家就养下来了。第二年,王二狗阿娘就怀孕,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生了个男孩,小名叫王二狗,起的贱,怕跟第一个没保住的孩子一样走了。
村里说王二狗是捡来的孩子带来的,王家信这些,对着王阿叔也好,从没苛刻过。
“可现在是王阿叔还回去,还要还一辈子。”黎周周说的嘴干,见相公递过来茶碗,要接过来,没成想相公喂他,不好意思的凑过去喝了口,“王二狗爷爷去世后,没几年,王二狗爹学会了玩骰子。”
顾兆:“赌博?那这日子过的烂了有由头。”
这个时代又不像现代,物价变化很大。这会十几年前十文钱一升米,十几年后买粮食还是没多少差。田地里收成没多少大变化,卖出去赚的少,慢慢积少成多,村里人勤俭勤快点,日子总会变好的。
如果父辈给留下殷实底子,按部就班的走,除非天灾人祸不然日子不会过的差距很大。
“是玩钱,我也不懂,反正王二狗爹将家里十亩水田卖了出去,后来还是跑去镇上玩,被打断了手,干不了什么力气活,家里都是靠王阿叔和王二狗的阿娘做。”
“王二狗和他爹一个坏,都是玩钱,不过王家现在没多少田地,只能在村里玩玩。家里大大小小,不管是田里活还是家里,一家子人都靠着王阿叔养活,有时候王二狗要抢王阿叔卖豆腐的钱,张口就是‘你这命是王家的,没有我阿娘你早都死外头了还敢偷偷藏钱’,还动手打王阿叔。”黎周周说到这儿很生气。
顾兆脸色也严肃了,只是先给老婆顺顺气。
小田还没出生时,王阿叔日子不好过很艰难,每每王二狗没钱了就抢钱,嘴里都是骂的,乱七八糟。王阿叔的公婆不敢跟儿子顶,因为王二狗混不吝,谁都动手打。
还推到过他阿娘。
等王二狗一走,王阿叔公婆就出来说,二狗还小不懂事你忍忍就成,你就看在王家养你一场。要不就说让王阿叔生个孩子,有了孩子就把王二狗拴住了,知道顾家了。
不过王阿叔亏了身子,怀的艰难,都没啥指望时,怀了小田。小田生了后,王阿叔公婆觉得儿子能懂事了,结果自然是没有。
“……后来可能觉得亏欠王阿叔,王二狗他娘将豆腐手艺教给了王阿叔。”
“但是有啥用,王阿叔干的更多了,二狗他娘年纪大身子骨也不好要喝药,现在全靠王阿叔养家,还有小田身子也弱受不了风寒。”黎周周提起来就替人发愁。
王阿叔干的再厉害再多,屋里那么多张口花钱的,日子就没好过。
“也幸好小田懂事乖巧,知道心疼他阿爹,只希望以后小田长大了,能让王阿叔过几天好日子。”黎周周希望说。
顾兆没给周周泼凉水,王阿叔熬了这些年,只要王二狗在,还继续赌,只会劳累的王阿叔不得安宁,即便是小田结婚生子,王阿叔也要为孩子忙活。
总之就是劳累。
两人说了会王家的事,外头天不早了,黎周周说得做饭了,明个儿去问问王阿叔,他和王阿叔关系还成,私下问问试试看。
顾兆则是继续想化肥,纸上总结出来东西很多,像是硫酸亚铁化肥,还能杀虫,不过需要铁屑煮水,然后加入硫酸——这个就麻烦了。
再说现在这个时代,铁器管的严,农家灶头上有两口铁锅都是康景帝在位期间,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的证据。难能给你把铁锅放生锈煮。
写写画画了会。
院子黎大回来了,在堂屋说:“顾兆,周周没做饭?”
“爹,周周没在灶屋吗?”顾兆从屋里出来。
黎大摇头,灶屋是空的没人,不过灶膛添着柴火。
顾兆想了下就知道周周去哪,跟爹说:“爹,我知道周周在哪,您别担心,我去找一会就回来。”
“成。”黎大也没在堂屋留,去了灶屋。
灶膛有火没熄,周周就没跑远,估计是趁着功夫忙活什么去了。黎大一人不放心,还是坐在灶膛前,一边烤火一边吃着花生。
顾兆猜想周周去村口王阿叔家了,他才说过问王阿叔点豆腐是不是用的石膏,周周说明个儿问,肯定是做着饭越想越急,就过去问问。
就是黎大和顾兆猜的那样。
黎周周锅里烧着杂粮粥,盖子虚掩着,擦了擦手,村口离家里也不远,他跑着过去快快一问,没多少功夫,也不用相公想着事一晚上。
这会傍晚,天麻黑,家家户户要么做饭,要么洗洗早点上炕。王家是一天吃两顿,年三十那天可能见点荤腥,平日里除了给小田、公婆补身子,王阿叔自个是舍不得吃的。
就是年三十割的肉,也是自己吃白菜豆腐,肉给孩子。
这会王阿叔在家中院子里推着石磨磨豆子,听见敲门声,擦了擦手去开门,一看门口是黎周周,惊讶了下,“周周啊,要买豆腐明早上来,现在没有了。”
豆腐营生只停了年初一,避开这个忌讳。剩下的时间,王阿叔都做豆腐,家里日子紧,不多攒点钱怎么成?
“王阿叔,我不是来买豆腐的。”
“不是买豆腐?”王阿叔让黎周周进院子说话。
黎周周说:“是这样的,我来是想问问王阿叔做豆腐时,是不是用石膏点的豆腐?”他怕王阿叔误会,急急忙忙说:“你放心,我不会偷着学怎么做豆腐,就是另有用处。”
王阿叔见黎周周急了,脸上难得笑了下,说:“不怕你学,知道你不是这种人,我给你拿一些。”
黎周周是哥儿,王阿叔也没什么避讳,叫周周进来等。
“门就别关了。”王阿叔说了声。
黎周周便半开着院门。王阿叔让黎周周在院子等,不好请黎周周进屋,里面乱糟糟的,他婆婆常年喝药,屋里都是药味,也没点油灯,黑漆漆的,就是他买回来的炉子,公公还嫌费钱,平日里白天烧一会,晚上烧了炕就不用。
这会都睡了。
王阿叔进了灶屋,没一会端着个粗瓷碗出来,“呐,就是这个。”
“谢谢,王阿叔明个儿我买豆腐再给你送碗。”黎周周想天也不早了,再来回折腾跑一趟,也耽误王阿叔干活。
王阿叔说成。这时候黎周周本来是要走的,谁知道院子门被砰的一声大力推开,一声喝骂:“我就知道你这个婊子偷偷摸摸的背着我偷男人,今个儿被我逮住了吧!”
是王二狗回来了。
“每次问你要个钱,哭哭啼啼的说没钱,老子看你就是欠揍,背着我把钱养别的汉子了,今个儿不给银子,谁都别走,我要打死你们这俩狗东西,偷汉子的贱婊子。”
王二狗喝了几两马尿嘴里就不清不楚,每次回来问王阿叔要钱,最初王阿叔给上十来文,后来王二狗嫌少,嘴里就不干不净逮着王阿叔乱骂。
王阿叔被这样羞辱,第一次多给了钱打发了,之后王二狗得了甜头变本加厉。
村里人都知道,王阿叔跟着公婆小田住一个院子,每天起早贪黑比村长家下地干活的牛还要忙,哪里有什么时间偷汉子?
再者说,就王阿叔瘦的一把骨头的模样,村里闲汉撩也是撩婆娘。
从最初还当个热闹看,大家伙同情可怜王阿叔,也骂王二狗没人性,胡乱编排自己屋里人,就是为了要钱。可时间久了,隔几天就闹一会,王家的热闹如今没人看了。
“不是,你看清楚,这是个哥儿,没什么男人。”王阿叔抢着解释。
王二狗没喝醉,就是故意耍酒疯要钱,一把推开王阿叔,指着鼻子骂:“什么哥儿,这么大的男人杵在这我能看不见,你背着我偷汉子,现在还敢犟嘴——”
说着揪王阿叔领口。
黎周周手里东西放在窗台上,赶紧上去说:“我是黎大的哥儿黎周周,是个哥儿。”
“骚的你把男人领屋里来了,今个儿要不是我赶巧回来,你俩还要干啥,……”
“不是,王二狗你别胡说,黎周周是哥儿,我俩啥都没有。”王阿叔急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