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上(184)
“这倒是……”严父喃喃,可还是觉得不成,操心啊。
另一头柳树都兴奋快在炕上给黎夫郎翻跟头了。
“还给我一两银子一个月?!”
“还管着我吃喝住?”
“黎夫郎你咋心地这么好呢。”
黎周周便说:“我不是心地好,你过来也是帮了我,做卤煮买卖可不轻松。本来不该请你,因为你家相公和我相公都是秀才,请你过来干活怕你家里人误会,慢待你,绝没有这个意思。”
“咋可能慢待我,你给我一个月一两银子工钱,这算啥慢待,还管吃管住,你就去问问,方圆十里地村子,别说一两就是半两也有是人过去。”柳树才不在意这些,“都说秀才娘子有风头,可耍啥风头了,家里日子照旧。”
还是一年见不了多少油水,全都攒着银子,也不敢买新布扯衣服。
“你不知道,我们镇上也有个秀才娘子,熬了十多年了,还是秀才娘子,整日里秀才啥都不干就知道看书,全是秀才娘子给人绣帕子浆洗衣裳,起早贪黑辛苦,一双眼我看着都能瞎了。”
柳树曾经短暂被秀才夫郎名头唬了一下,可现实教做人,回娘家了该咋还是咋,说秀才夫郎有本事,那咋只给娘家拿十个蛋,都秀才夫郎了不得风光起来。
咋风光?拿啥风光?
还不是得银钱嘛。
“你家要真是想看我男人笑话,那干啥还要辛辛苦苦送石粉,又辛辛苦苦跑一趟,我虽然没读过书,但好赖我知道。”
柳树说掏心窝子,是真没把黎夫郎当外人了,说:“家里就六亩旱田六亩水田,现在肥料有了收成好,一年到头我们紧巴巴吃喝不敢添点油水,一年能攒个二十两都谢天谢地。”
“地是死挪不动,我要是出去干活,一年又能有个十二两,就拿十两说,这不得攒个三十两。”
柳树说完了,他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心脏噗通噗通跳,说:“咋就这么多钱,那到时候过年了,不得大碗大碗吃肉,全都吃肉饺子,还包什么菜。”又好奇问:“黎夫郎,你家过年吃啥?”
黎周周便笑了,觉得柳树可爱,说话说着说着到了吃食上。
“你多大?我是康景二十八年人。”黎周周说:“不用叫我黎夫郎这么客气了。”
“那你比我大三岁。”柳树也是个打蛇随棍上,美滋滋叫:“周周哥,你叫我小树就成,你还没说你家过年吃啥,我得想想,现在琢磨琢磨。”
黎周周笑说:“我自己卤下水,有时候河里捞了鱼就吃鱼,杀一只鸡,还有饺子。”
柳树哗啦啦口水都能流下来,他可太馋了。
“诶呀要是婆母阿奶公爹不答应我去,我都想打滚耍懒了。”
黎周周就不知道咋接话,就、就柳树还要打滚耍赖真假?在村里时,二婶有时候偏心光宗,缺了杏哥儿,杏哥儿也生气,但撒娇黏糊,变着法拐着来,后来嫁到了王家,可不敢跟着婆母公爹这般来横。
“你别怕,我又不会真地上打滚,又不是小时候了。”柳树拍着胸脯,他早都不来这一套,“衣服脏了还得自己洗,不划算,撑死就是多念叨念叨几次。”
也不用柳树念叨,第二天吃了早饭,严家人就答应同意小树过去帮衬。
柳树还有些诧异,不放心家里,可严阿奶说:“你没嫁进来时候,咱家日子也是这般过,村里那些说是非不理不惹就成了。”
那时候严谨信读书,恪守规矩,才不会和村头妇人计较。严家女眷听村里人背后笑话他家供书生白费钱,不去理就成了,也没说干过架。
“就是啊,小树你就安心去,到时候要辛苦你又要干活,还要照顾谨信,阿娘知道你辛苦了。”严母也是觉得亏待小树,“屋里头你不操心,告诉谨信让他也别担忧,地里活我和你阿奶还有你爹慢慢干也成。”
“那不成,阿奶年纪大了别累着了,到时候农忙我和谨信一块回来,周周哥都和我说好了,能给我放假。”
顾兆在老婆跟前小声念:周周哥。
黎周周好笑在桌下拍了下相公手,然后反被相公抓到了,玩了起来。黎周周耳根子发红,大家伙都在呢,可还是没抽手,由着相公。
既然定了主意,那就收拾不耽搁,黎家人还要做买卖。柳树自己收拾了包袱,一些衣裳,严阿奶和严母则是蒸了一锅包子馒头,临时赶得紧,给小树带上,还有一坛子酱。
“这个带上,劳累你们了。”严阿奶跟黎大顾秀才说。
黎大接了坛子放好,说:“婶子不劳累,放心吧。”
严母则给小树叮嘱,“小树你到了府县见到了谨信就跟他说别不舍得花钱吃荤腥,这读书伤身,你看镇上绣娘秀才,熬得人麻瘦这就是不吃肉,你要是有空了,时不时给他补补,别担心花钱。”
“娘我知道,我做事你还能不放心,他要是不吃了,我喂他吃。”
严母一下子踏实了,早上她听男人说谨信在府县都没咋舍得沾荤腥,这咋成,起码得吃个蛋补补,又说:“你要是辛苦累了,也吃吃肉。”
“知道放心吧,娘你和阿奶也要吃好些,别太省着了,我去府县做活还有银子拿,谨信读书开销我就够了,家里钱能松快一些。”柳树说这些,可一看婆母和阿奶神色就知道没听进去。
婆母和阿奶是软脾气人,嫁进来这么久,就是他和人干仗撕头发,婆母和阿奶也没说过他一句重话,要是他阿娘早揪他耳朵让赔礼道歉了。
严家处处好,就是穷就是扣,太省了。
旁边黎大想起来啥,添了句:“小树多正经话,照顾好身子,以后还要享福抱孙子。”
严阿奶先乐合不拢嘴,对了对了,小树过去了,以后和谨信住着,可不得肚子里能见到动静了。
“是是是,肯定得活久久,见着我们小树和谨信娃娃。”
依依不舍说完了叮嘱平安话,严家人目送着骡车不见了影,这才回屋,村里人问起来了,就说谨信在外头读书不会照顾自己,他同窗一家办完事顺路来接小树过去,让小树照顾谨信去了。
这话还是顾兆提醒,就别说柳夫郎去府县打工。
严家人不懂为啥不能说,顾兆还没说话,柳树一想就知道:“我一个夫郎去府县干活,我是正正经经,可村里头那些嘴碎背后指定嚼舌根说我不好。”
严阿奶一听觉得对,肯定不能这么说。
顾兆其实是想着两层意思,一层维护了严二哥面子,虽然他知道严二哥不在意,可能少一些嘲笑指指点点当然好。二者,严二哥没中举之前,严家人在村中还是低调闷声发财——一年十二两银子,这放在村里对一个哥儿工资来说已经是巨款了。
这些人眼红了,又得不到这份工,可不得背后诋毁,更加嘲笑严家,巴不得严家紧巴巴抠搜搜继续过穷苦日子才成。
赶车花了一天半,路上在镇子上客栈歇了一晚,为了省钱,照旧是顾兆和爹一个屋,黎周周和柳树一个屋,顾兆在旁边酸溜溜,黎周周小声答应了很多‘条件’,顾兆才开心起来。
老婆好好哦~
回去下午看日头衙门还没歇,顾兆先拿着苏狗娃户籍册和同意书去登记挂靠,也幸亏他身上有功名,花了三十文钱,做了个‘加急’,一切都办妥了。
明天能回去上课了。
顾兆做完了事,回去将苏狗娃户籍册和黎记卤煮契书给周周,家里这些周周保管。另一边,黎周周趁相公跑衙门时候,带着柳树去了隔壁小院子先安顿好。
柳树一进院子先是觉得小巧,住惯了村里屋,不过进屋一看,墙咋是白,这床咋还有柱子雕花?他自己带了铺盖卷,麻利说自己来收拾,不用周周哥忙了。
“隔壁就是我家院子,有水井,以后你吃水用水就过来。”黎周周说。
柳树笑开心,“你放心吧,我才不跟你客气。”
黎周周还带着柳树去街面走了一下,买了牙刷牙粉、皂荚胰子、洗脸木盆帕子等生活用品,柳树要付钱,黎周周说不用,“你算是员工福利。”相公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