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上(236)
顾兆:“二哥你摸着你的良心,就问我赏花作诗适不适合我?我过去可不是赏花吃席嘛。”
就他那挤出来没灵气的诗还是算了。吃席适合他。
严谨信还真不能昧着良心夸兆弟诗做的已经可以,只能岔开话题,说:“这位孙先生邀我过府,留言名字却是你们院子中的梁泽。”
梁泽就是梁子致的名字,子致是其老师给取得字。
“我与他就是见过几面,连交情都算不上。”严谨信蹙着眉,“他为何邀请我过府,还有,这位孙先生是不是早时的鹤仙人?”
《鹤仙人诗集》当初在府县官学时,几乎是人手一本,广为流传且推崇。顾兆和严谨信也各有一本,不过都是抄郑辉的正版,他俩是手抄本。
为何说早时,鹤仙人已经十多年没出过写过诗了。
“如果不是巧合重名,大概率是了。”顾兆觉得是。如今读书人稀少,且能成为大家的更是凤毛麟角,还出版诗集读物,那就是稀缺中的稀缺了。
郑辉买的是正版诗集,总不可能作者介绍那一栏印刷错误。
“我之前听说,咱们施大人与梁子致师父交好是挚友,能与施大人结交的文人雅士,且教出梁大人那般少年成名的探花郎,学问应该是不会差的。”
顾兆说完了,便正经起来,“如今去孙府和褚大人那儿时间重合了,去了孙府便不能去褚大人那,二哥你是怎么想的?”
“褚大人帖子先送到的。”严谨信说起来颇有几分犹豫,“说实在话,我没想过褚大人会邀我过府。”
顾兆倒是能想来,二哥是去年那一届的第一,又是连中三元的人物,背后没有家世门阀扶持,等于说一身本事还没个掣肘,不像杜若琪,想要招揽杜若琪,那人家杜若琪肯定不愿意,杜家背后势力有。
他们这一届,寒门就他和二哥,择其一,自然是选能力强的。
“二哥,我说句实话。”顾兆想着可能就这一两年?他记不清了,原身的记忆也是模糊,又是身在地方,道听途说来的,不记得具体什么时间点发生,但推算一下,差不多就这一两年的光景。
曾经全天下寒门书生偶像褚大人抄家砍头的罪。
现在一位官拜二品的朝中大员底下身段拉拢结交二哥,怎么看都是巨大的馅饼,不能吃的,有毒。
顾兆说:“二哥,褚大人的门不好入,即便是入了,怕是后头另有所图,咱们如今在翰林,以你的学识,不出几年,大考一过,那就是天子近臣,做纯臣好。”
不出危险。
现在觉得门灶冷了,想逢迎抱大腿,可大腿没那么好抱的,一旦上头心思坏的想站位置,到时候出了岔子,全都是他们这些没背景的炮灰填补窟窿的。
“若是只有这一封便过去,褚大人相邀,我一个七品的下官不好得罪人,过去看看而已,可现在鹤仙人来了帖子,自然要去鹤仙人那了。”严谨信心里早有断定了。
若是孙先生是鹤仙人,那自然是去孙府。
第84章 京中翰林12
严谨信借兆弟书房一用,给褚大人写回信,几次抬笔,断断续续,总觉得不好。
“不由干脆直言,就说你和我约好了,咱们那天要去喝酒作诗。”顾兆说。
严谨信摇头,“不好,原是邀我,不好牵扯你进来。”
褚大人的名声都是传出来的,具体如何,严谨信与顾兆都没接触过,不知道是奸是善,就算顾兆有上辈子记忆,也不能断言褚大人一定是坏的,万一是权谋争斗下被构陷的牺牲品呢?
这一切都和他们小官没关系,位卑言轻,帮不上忙上去只有送死。
严谨信皱着眉继续下笔,聊聊几句,写了半个时辰,后来拟定好了,检查无误,这才找了张纸重新誊抄上去,等墨迹干了,放进了信封。
二哥没避着他,顾兆看的明白,信上内容二哥姿态很低,先是感激褚大人相邀,接到信不可置信十分感动,可实在是万分歉意,下官已有安排相约,时间冲突如何……
为了表示歉意和惋惜,严谨信写完了回帖,也没在黎家多留,直接回去安排车夫立刻去褚府送贴,极尽做到‘我很想去但实在是抱歉’的姿态。
第二日。
黎周周知道相公要赴宴,特意卤了一锅鸭子,还有自家吃的皮冻也切了一块,装了两个木盒让相公第二天好带着。
十五一大早,顾兆换上了今年周周给他新做的衣袍,拎着两盒卤鸭,早早上了车,先去严家与严二哥汇合,两人一同前往。
孙府很偏远,赶了两个多时辰才到的。
这边已经远离皇权中心了,住的居民也少,顾兆掀开窗帘往外看,积雪萧瑟的冬日景象,远远瞧过去类似荒野地多了一座屋院,很有世外高人住处味道。
到了门口,车停了,顾兆和严谨信下车整理衣袍平整,严谨信说:“此处离国子监不远。”
这样啊。
顾兆点头。
两人正说话,大门咯吱一声打开,里面是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伯,双目清明,背脊笔直,老当益壮之相,见了二人行礼,问何人。
顾兆和严谨信立刻递了帖子。
“顾大人和严大人啊?两位请进。”老伯看了帖子姓氏对上了,开门招呼两位进入,说:“先生在桃园,这边请。”
孙伯引路。
这里的屋院和京中规规矩矩对称的四合院不同,有几分南方园林的味道,更具有观赏性,一排的竹林,鹅卵石小路,下着积雪也没打扫,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
过了竹林后面豁然开朗的屋院,一片桃林,可惜桃树光秃秃的,不过树枝上落着雪,也别有一番景色。顾兆望这布局,桃园显然是费了主人一番心思的,可唯独桃林旁边光秃秃的一大片,只有白皑皑的积雪,按照如今的审美,这边不该大片空白的,应该堆堆假山,或者挖个湖之类的。
顾兆见了觉得几分怪,不过没多问,一路进了屋。
屋里点着火盆十分暖和。
两人进了屋落座,主人还没来,老伯上了热茶,便拿着顾兆带来的食盒下去了。顾兆与严谨信坐在客厅喝茶,还没饮几口,听到门口有动静,一看是熟人。
梁泽,梁子致到了。
两人起身,三人互相作揖,一通寒暄。顾兆发现,这位梁大人在孙府和在翰林院是不一样的状态,这会要放松许多。
“别客气二位,拜帖是我替老师写的。”梁子致说话,自己拎着茶壶倒了热茶,一边说:“前几日收到了顾大人送的年礼,我一尝,大为惊喜,当即抱着食盒到了老师这里,老师常年在外讲学,如今回京中小住,我这做了徒弟的,得了好吃的可不得紧着奉上。”
“敢问孙先生是否是鹤仙人?”严谨信问。
梁子致喝了口茶,点点头说:“这是老师早时写的诗出的诗集。”
那时候的老师一身傲骨风流才学,有外人酸老师,说什么作的诗太过张狂了,狂妄了。可让他去写,比试比试,却又支支吾吾写不出半个字。
真是可笑的小人做派。
三人聊了越有半盏茶时间,门口有动静,三人纷纷起身,这次进来的是两位,一位顾兆和严谨信都陌生的,年纪应该和施大人差不多,头发虽是束着,可说不尽的松懒之意,留着胡子,面容和蔼带笑。
这应该就是梁子致的老师,孙沐,鹤仙人了。
旁边的三人都认识,就是翰林院一把手施明文施大人,施大人还是肃穆一张脸,板的正正的。顾兆和严谨信先作揖行礼,口中唤施大人。
梁子致略慢一步,两人说完了,才说施大人好。
施明文瞧不上梁子致,主要是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每次见了面就要训诫一番,所以在翰林院中,梁子致是能躲就躲,绝不会出现在施大人的眼中。
“今个是我做的东下的贴,我做宴,你们小辈轻松自在些。”孙沐笑着,看对面两位,不等谁开口引荐,笑说:“你是顾兆?你是严谨信?”
虽是问话,口气十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