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上(32)
“炉子在堂屋搁了天,当天太晚我就忘了搬,第二天大嫂早早烧起来,俩娃儿坐在炉子边取暖喝热水,这次我没大方,我家花了钱,难不成还成了公家用的不成?”
“我就说炉子要拿回去了,白日烧炕废柴火,元元又小,买这个就是取暖的,大嫂要是想要让大哥去跑一趟,就在十里村朱泥匠家,三十文就是一套又能烧水又能取暖的。”
“我大嫂说不用费这个钱也不是很冷。”
爱冷不冷。杏哥儿指着王石头把炉子搬回去了,他婆母也没多说,本来就是他家花的钱!
“你别因为炉子跟你大嫂闹脸红。”黎周周说了句。
杏哥儿正说在兴头,被这么一说,嘟囔说:“难不成要我假大方,这炉子还真放堂屋充公家使,那我白忙前忙后了。”
“不是这意思。”黎周周给杏哥儿掰碎,“你看,没炉子前,你有什么事元元托给你大嫂看,你大嫂也没别的话,不舒服了家里活你大嫂也没跟你计较多干些。”
杏哥儿一回想,“确实是。”
“你不说我都没发现,这几日我确实翘的有些高了。”
杏哥儿大嫂许氏,那确实不跟人红脸,绵软性子。吃大锅饭,又有小家庭,难免有些私心,占一两分便宜,说话没留心有些不对这些都常有。
人又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人。
“成了,我知道了,回去我跟大嫂示个好,就是炉子不能往堂屋摆,我又不是傻子,蹬鼻子上脸我还是知道。”上次多给饴糖,回来因为炉子大嫂软绵绵说他,杏哥儿不爽快好久。
后悔给多了饴糖!
黎周周便不多说,杏哥儿都嫁人过日子,他说多了也惹人烦。
晚上黎周周和相公躺炕上,就见相公看着他许久,黎周周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相公,我脸上是有什么吗?”
“没,就是我家周周聪明,下午你和堂弟说话我听了些。”
“打扰到你读书了?”
“是我想休息偷个懒。”顾兆眨巴眼,“周周不会怪我吧?”
黎周周:“才不会怪相公。”相公每天都很努力的。又想起今个儿下午和杏哥儿说的话,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哪里聪明了?
相公又逗他。
周周在他面前,真是心里想什么,脸上就露出什么。顾兆喜欢,凑过去亲了下,一只手十指交握,摩挲着老婆指腹薄薄的茧子,认真说:“没逗你。你看外人都说炉子晦气,你信我,就不听外人说什么,坚定自己主意不动摇。”
“堂弟借着炉子出了口气,你提醒他想着他大嫂的好,对堂弟是真心劝好好过日子,看人好的坏的都记着,心里有分寸,正正好。”
这点最难得。
顾兆见过表面上说好兄弟,实际上发生点小事,在旁边煽风点火看热闹不够,还要撺掇两句,将事态严重扩大。
真打起来,背处分有可能记过开除的又不是煽风点火的人。
顾兆敢说,今天要是杏哥儿跟村里其他人学,人家指不定心里高兴看热闹,然后顺着你夸,说你做得对,你大嫂不是个好的,就该跟你大嫂划清界限。
黎周周被相公夸得不好意思,他也没觉得自己真聪明了。
“要真吵闹起来,家也不可能分,他婆母更不爱杏哥儿,元元还小,冬日里洗尿布喂饭,一个人难免有顾不过来的时候,他大嫂以前还帮忙搭把手照顾些,全得罪了,杏哥儿日子还咋过?”
受苦受累的都是杏哥儿。
黎周周说:“我不能乱说话,害杏哥儿。”
“我家周周心肠真好。”顾兆没忍住不要脸贴过去亲亲。
第19章 村中闲话19
年前又下了两场雪,第一场雪下了整整两天。
黎周周早饭刚吃过,搭梯子要上房顶扫雪。顾兆赶紧拦着说:“我上去吧。”
“那怎么成,太危险了相公。”
顾兆:“你看我身形小又瘦,上去才安全。”说完就去撒娇,“可以嘛周周,我试试嘛。”
黎周周本想狠心说不成,屋顶落着雪,又冷又滑的,万一相公没踩好掉下来怎么办?
“周周,老婆,老婆,周周~”顾兆巴巴撒娇。
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抢什么好东西。
黎周周最终还是拗不过相公,说:“你上去小心点慢点。”
“好。”
顾兆爬上去,黎周周就站在梯子上不敢走,看着相公扫雪。扫完整个屋顶,顾兆是出了一身汗,下了楼梯跟周周邀功说:“我就说我成吧。”
“相公辛苦了,快进屋暖和下,我煮了姜汤。”黎周周接过相公手里的扫帚,让相公进屋。
黎大也将前后院雪扫完堆起来。
一家三口在堂屋围着炉子烤火。黎周周倒了姜汤,用生姜饴糖煮了一锅,递给爹和相公,说:“小心烫。”
黎大喝了口,看了眼外头的雪,刚扫完没没多久,又积了薄薄一层。
院子的雪积了就积了,不用扫太勤,留个走道就成。这个下法,下午趁着天亮要再扫一遍,就怕雪落得后,压垮了屋顶横梁。
以前就有大雪压垮了村里懒汉家,好在人没事。
黎家这三间青砖瓦房当时盖的时候下足了本,横梁选的木头又粗又壮,不过冬日还是仔细些。
“今年比去年还要冷。”黎周周喝了口热汤,幸好今年有相公画出来的炉子。
这场雪像是下个没完,一会停了没片刻又飞起了鹅毛大雪。村里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偶尔几声小孩哭声,还有骂人声。
黎周周在灶屋做饭,听到是隔壁王婶家的玲玲哭。
“都跟你说看着点了,他哭了你叫喊我,怎么看的。”王婶的声。
玲玲哭说:“我冷忘了去看侄子了。”
“看孩子都看不好,你还有脸哭,现在他拉一床上,大冷的天不好洗,你让我怎么说你……”
后来是王婶的儿媳出来劝,说娘算了,一会我搓。
黎周周听个三言两语,也知道咋了。王婶大儿媳年中才生了个男孩,如今不到半岁,今个儿下大雪,屋里男人都在扫雪,灶屋王婶和大儿媳要做饭,屋里人多吃得多,忙活不过来,便叫玲玲看着炕上小侄子。
拉了尿了哭了,让玲玲喊一声人就成。
可玲玲才四岁多,怕冷上了炕,没留心注意到小侄子也是正常。如今小孩拉在炕上,这平日里不说,冬日里浆洗麻烦,晒都晒不干。
“下下下的下个没完没了,冷嚯嚯的。”王婶抱怨了句,说:“那赶紧搓,吃完了饭,叠着在灶膛上烤烤,不然晚上都没得睡。”
大媳妇答应,这就去洗。
黎周周就听了一耳朵,隔壁解决了,他便干自己的事。中午一家人在堂屋吃饭,天冷黎周周没一碗碗的炒菜,焖了一锅杂粮饭,早上买的豆腐白菜肉片用积的酸菜炖了一锅,往饭上一盖,热乎乎的。
堂屋炉子上还有热汤,炖了一早上奶白的,里面放了一块冻豆腐。相公爱吃豆腐,对萝卜一般般。黎周周就喜欢放豆腐。
“冻过的豆腐好吃。”顾兆吃了块汤里的豆腐说。
豆腐冻过后孔大了,汤里煮过每个孔里都吸饱了水,一口咬下去特别香。
黎家这边吃饭,听着像王家又嚷了两句,不过这次王婶骂二儿子,还有大孙子的哭声,那边吵吵嚷嚷很快又停了。黎家没人爱看热闹,吃过饭各自收拾,该看书的看书,扫院子积雪的继续。
黎周周下午坐在炉子边上纳鞋底,他想给相公做一双加了棉的鞋子。一下午也只是纳了两层鞋底,做的慢,针脚又细又密的,天色差不多了,放下手里活,静悄悄搭了梯子上房扫雪。
晚上吃的简单,早上炖过的骨头,黎周周舍不得扔,添了冷水再煮煮,晚上给里面下点白菜萝卜面条吃。
比清汤面要好吃的多。
这饭简单也不用动大灶,所以黎周周不急。扫完雪,揉面擀面切成片,炉子上的汤烧开了,没早上那么白也不打紧,捞出了骨头放一边,利落的下面片白菜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