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上(182)
儿子就儿子,这位也不介意,反正都是二房得钱。
顾兆写了契书,拿了户籍,去镇上做更改,黎记卤煮生意正式挂在年二十六苏狗娃名头上了。苏狗娃成了商籍。
不用本人出面,顾兆写了类似同意书,然后表哥苏狗娃按了指印,加上村长做了见证按了指印,拿着苏狗娃户籍,顾兆去府县做更改登记就成了。
这个送回来就等年底,不着急。
只要苏狗娃不出府县,就用不上户籍册。
一切办完了,黎家先给了第一年银子十两。苏二一家是眉开眼笑,直夸黎家人好还念着他们家,还让小孩给他们磕头,黎大赶紧拦了没让,走时候,苏二家送了许多野菜。
耽搁太晚了,夜里走山路不安全,黎家三人便在苏家睡了一晚,第二天早早爬山翻回去。
顾兆是觉得痒,一定是有跳蚤。
回到黎家大院子,赶紧烧了热水,从头到脚洗了一遍,黎周周还借了篦子,一遍遍帮相公篦干净头发,跳蚤全都掐死了,换了衣裳。顾兆有样学样给周周来了一遍,头发通顺了。
至于爹,那也得跟上。
“等以后要是有条件了,可以带一带苏家小辈。”顾兆见周周回来后一直情绪不高,出声说。
也算是一种补偿。
人穷到饭都吃不饱,饿着肚子,人性就淡了。
修整过后,赶车出发去了严家村。黎大是去过,这次没走错路,十分顺当,到了严家村熟门熟路找到了严谨信家。
顾兆拿出信,说是严二哥信。
“我家里没人识字,劳烦顾秀才读了。”严父说。
顾兆便拆开读了,严二哥平日里说话硬邦邦,还带着书面语气,这封家书大白话很多也很简短,大概意思交代了,问柳树愿不愿意去给黎家生意做帮工,又说不必担心家中农活,他回农假回来,十一月请假回来务农。
“……二哥让家里不必先紧着回答,可以想一想,正好我们一家子叨扰了要住一晚。”
严家人便踏实了心,有时间商量。不过先是收拾屋子。
严母和严阿奶睡一屋,黎大和严父、顾兆睡一屋凑合一晚上,如今炕大,能睡得开。黎周周和柳树这个哥儿睡一起。
柳树第一次见黎周周,他之前听男人说起来,这就是做买卖特别有本事能养男人夫郎,还是招婿!
不由眼神亮发光。
顾兆要是追星,肯定能看懂,这就是粉丝看偶像。
第68章 府县生活28
“被单我新换,被子我拿了一床新,这是我洗干净衣裳……”
柳树忙前忙后给黎夫郎递东西,他把炕上都换了,是成亲时做两床被褥,只有男人回来时会铺一下,平日里都洗干净收起来放着。
“谢谢。”黎周周道了谢,擦洗完脸上身上,换了柳夫郎衣裳,柳夫郎比他稍微矮一些,衣服也能穿。
“客气啥。”柳树要去倒水,黎周周便说自己来,柳树端起了水盆就跑,一边跑一边说:“不用不用,你快回炕上歇会。”
黎周周脸上不由带着笑。
黎大和严父坐在炕上唠嗑,说庄稼经,顾兆出来找老婆玩,就看到老婆满脸笑,不由凑过去酸味说:“说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柳夫郎性格爽朗,人也热情,还挺可爱。”
顾兆伸手去拉周周手指,一边哼唧说:“我不是周周最可爱小相公了,伤心了。”
在严家,顾兆还算克制,不然这会就是拿脑袋去蹭老婆胸肌了。
黎周周知道相公逗他,可从不伤相公心,由着相公玩他指头一边说:“没有,相公最可爱。”
“周周也是最可爱。”顾兆笑满足了。
时间不早,天都黑了,在严家不好费油灯,顾兆同老婆说了会话,便各回各屋休息。柳树倒完了水,放了盆子回来就听到看到顾秀才同黎夫郎黏糊说话,就咋说,他只见过哥儿同自家男人那么黏糊,可从来没见反过来。
不由大为震撼,然后更佩服黎夫郎了。
咋就这么有本事捏,要是他男人也能平日里跟他这么说话,把他伺候舒舒服服跟大老爷似得,别整日里在他耳朵旁念经就成。
柳树想想都觉得这日子舒坦。
“我刚瞧见顾秀才和你说话了。”柳树拴了屋门,“我倒完水过来,走近了才看见,不是故意偷听你俩墙角。”
黎周周:……
“等会我先吹了油灯,别浪费了,你上炕找好位置,别摔了。”柳树还在炕底下,他家就这么一盏油灯,婆母阿奶早早歇了,让他用着灯,多照顾照顾黎夫郎。
黎周周上了炕,说:“其实我夜里也能凭着光线看清些,不至于摔了。”
“真?”柳树已经吹灭了油灯,往炕上爬,距离黎夫郎有一人距离,他怕黎夫郎和陌生人睡不习惯,差不多就停下,板板正正躺平盖好,“你要是想起夜了,叫我,咱来一起去,不过我睡得死,你别害臊,直接给我两拳就成。”
黎周周就笑了起来,“咋能打你,我平时不咋起夜。”
“诶,我也是,夜里不多喝水,就能一觉睡到早上鸡叫,要是农忙就不成,去年收稻米我还干了一天一夜。”柳树说起来语气骄傲,他厉害着呢。
黎周周:“那得累人了,我以前在地里干过半宿,那时候村里老人说第二天肯定有大雨,云瞧着密,地里还剩两亩,就只能抓紧着干。”
“你也干庄稼地啊?”柳树一骨碌从板板正正躺平姿势掀起来了,脸冲着里头,“我听男人说你是招婿,还以为你家里条件光景要好,肯定是家底厚实哥儿,咋还干地里活。”
家里有钱底子厚哥儿是不咋干地里活,都是和女孩子一样,养猪喂鸡做饭洗洗衣裳就是,他以前没嫁人时,村里有哥儿就不做庄稼活,柳树可羡慕了。
他累死了去,又要地里活还要做饭,还得被大嫂挤兑吃得多。当然柳树给怼回去了。自然也被阿娘揪着耳朵骂了一顿,咋能跟大嫂这么说话。
咋说话啦,她都说,猪都没我能吃,我为啥不能说她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阿娘就说他,你都把自己骂进去了。
柳树才不管,那大嫂也是狗!
“我家里情况说起来话长。”黎周周刚起了个头解释,凭着窗户纸透进来光线,瞧见柳夫郎睁大了眼睛,一副等他说模样,那……就说吧。反正也睡不着,聊聊天也好。
黎周周对着柳夫郎印象好,两人模样都不是哥儿样,还都干农活,柳夫郎说起话来直来直去特别有意思。
“我阿爹去早,四五岁时,我爹就带着我分家了……”
柳树觉得自己日子过得苦,可听完黎夫郎,他这苦啥啊苦,就是累一些干些力气活而已,现在吃饱穿暖不挺好嘛,他娘虽说老偏疼哥哥弟弟,连着大嫂弟媳也偏,可好歹没早早就没了——啊呸,不能这么想。
黎夫郎说简单,一两句就把以前和他爹过苦日子话结束了,可柳树是哥儿,也是干农活,过过苦日子,咋可能不知道里头艰难。后来再听黎夫郎说攒了钱,年纪大了不好嫁人,爹就给他招婿——
“我也是,村里头闲言碎语,说我长得没个哥儿模样是个丑,可气得我牙根痒痒,给骂了回去,不过我家里哥哥弟弟都有,轮不到我给柳家传宗接代,没钱招婿,就只能嫁出去。”
柳树说精神,坐了起来,“后来我都快十八了,村里媒婆找上门,给我说我家男人,家里是真穷,这后头现在屋,还是我成亲时住不开临时盖了一屋。”
“我男人那时候二十咯,媒婆跟我娘说年龄也不是很大,配小树顶顶好,还说读书好,书生模样,以后有大本事可劲吹,成亲时我男人来我家迎亲,我一瞅,当时就心里嘀咕:这我没读过书可我见过书生啥样子,哪里像黑面神,那个子那胳膊上硬邦邦肉,比干庄稼地我大哥还要结实。”
“我就想一定是媒婆胡乱吹哄骗我家,可谁让我家娃娃多,大小一大家子没钱盖屋,我滚蛋了能腾地方,还能省一口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