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修真追夫火葬场(89)
司徒修一笑。原先担忧好友多想,如今看来,自己才是多想。
他点点头:“对。也不知道陈兄……郁兄如今情况怎样。”
安朗提议:“直接问问呗,反正现在也不限制咱们发符过去了。”
于是,一盏茶工夫后,知道自己应该给友人们报个信,可始终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郁青听到了来自故交的关怀。
郁青深吸一口气,回了张信符给他们:“是,只是这就说来话长了。”
既然如此,后头的话自然要当面说。
三方相对,还是郁青先打破沉默,略带赧然地和两位好友赔罪,“我当时着实没想过会再留下,原先只是想来再看一眼。”
“也是缘分。”司徒修劝他。猜到郁青更早之前离开此地一定是有隐情,他便并不提及过往,只说当下,“此番过来虽未见到少峰主,可看周遭这些,也知道他待你一定很是上心。”
安朗也说:“对!我们听到的话里也说,邬少峰主如今还是很看重你这个‘徒弟’。能这么讲,定是他老人家对外摆明过态度。”
郁青笑了笑,轻声说:“师尊的确是好人。”
至于其他的事,实在没必要强求了。
三人说了一会儿,听郁青无意中提起自己伤重后还不曾去过外间,安朗干脆提议:“这多闷啊!正好我们来了,不如出去转转?”
司徒修心道,这说得是不是有些莽撞了。转而又想,郁青既会不好意思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们二人,大约也会不愿面对太清众人的目光。可这并非长久之计,他总得走出去。
与其让他独自面对这些,不如让自己和安朗陪着。
思绪转到这里,他也开始劝:“是啊!咱们各自拜师的时候,还说要多相互串门呢。可这么些年,你我都各自有事忙碌,至今不曾有机会放松地走走转转。这回我俩过来,你手头又没什么忙的,不如领我俩参观参观?”
郁青眼睛缓缓眨动,应了:“好啊。”
有些话,不必说得那么明白,可他能听出。
“我也有些时候没有好好晒过太阳了。”青年又说,“你们可要多待些时候——晚上干脆我来下厨,咱们好好喝一杯!”
司徒修、安朗相视一笑,“好!”
三人谁也没留意到,自己讲话的时候,有人静静立在外间。
看着郁青脸上明显灿烂起来的神色,邬九思垂眼片刻,唇角也跟着弯了起来。
这边是风和日丽,尤其真正走出之后,郁青很快发觉,事情并没有自己原先想象中那样难捱。
困住他的并非旁人言语,而是自己的内心。
他愈发轻松放松,也悄然琢磨:“也得做些什么,和师尊表现一下‘我也在认真摆正身份’吧?——只是眼下状况,是不太好再去做师门任务。哎,不如也是一顿酒菜,一醉方休?”
他心头计较,却不知道,另一处峰上气氛正是紧张。而这份紧张当中,自己的名字也被提了起来。
上官微正兴冲冲地去找自家叔祖。因无极峰和太清峰关系历来紧张的缘故,邬九思放出的消息,近乎是最后才传到他们这边。上官微听过了,先是怔忡,随即狂喜。
他们苦苦找寻多年,几次失手的天阴体竟又到了眼前!这叫什么?自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对,要快些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叔祖他老人家!大约是老祖宗在后山出事那日受了牵连、险些出事的缘故吧,这些日子,叔祖都不甚高兴……
近乎是为了印证上官微的想法,他尚未真正抵达上官冲的洞府,便见几个同宗垂头丧气地往外走。停下脚步一问便知道,几人方才又受了训斥。
上官微停下脚步。
要不然,自己就别和叔祖多说这些,让他烦心了?
自己把事情办好,再直接把成果拿到他老人家面前,不是更妥当些吗?
第075章 动摇
走走转转到了傍晚,按着计划,郁青带着两位好友取得最后一站是峰上的炊房。
有了前头大半天的经历,他这会儿已经能很坦然地与诸厨修们讲:“我是陈禾,今后就叫回从前的名字了,你们或许还记得的。”
的确记得、堪称是印象深刻的厨修们:“……”
依然是厨修们:“郁……师叔。”
郁青点点头,轻快地说:“这趟来你们的地方,主要是想买些兽肉、灵果。”做饭嘛,不外乎这些东西。至于灵酒,他自己是有储备的。
听着他自然形容的话音,厨修们到底还是又同手同脚了片刻,后头收拾起食材了才镇定下来,与郁青讲:“我们这儿现在有些不同品阶的妖牛肉、羊肉,哦,还有蛇肉。”
后头那样虽然在炊房中,可万一郁师叔他想炖个蛇羹呢。
厨修意思意思地提议了下,没想到,郁青听到“蛇肉”两个字,眼睛都霎时亮了,痛快地应下来:“好啊,就这个。”
不光厨修们,司徒修和安朗也意外。来的路上,他们不是说了一路待会儿卤肉来吃吗?这蛇肉……
郁青面上还是淡然,心头却微微咬牙切齿:“蛟妖是吧?我倒要看看,进了锅子,你还张不张狂!”
所谓代餐,不过如此。
他这会儿没和好友们说起自己的隐秘心思,不过酒过三巡,司徒修和安朗到底有些按捺不住:“郁兄啊,我们是说——是说,那日后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啊?”
这也是他们来前拟订的策略。到了郁青面前,定是不论过往,只谈今朝。
而今朝之事中,他们这会儿说的,无疑是最大的一件了。
两人是真的好奇,同时也是真的为好友考虑。一日相处下来,时间、新面孔带来的细微生疏迅速消弭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来拜师那一路上的熟稔亲近。于是,司徒修又补充:“不过,若是这事儿真的不方便讲,你也不要为了我俩破例。”
郁青听着,端着灵酒杯的手微微一顿,转而笑了:“说倒是没什么不行。那日是有人袭击了后山,使诡计打开一位长老的闭关处,还真险些让他得逞。”虽未细讲,不过光是“险些”二字,也足够说明事情最后的结果了。
司徒修与安朗听得抽气,紧接着,见郁青又道:“不过,”一顿,“要说那人究竟为了什么,别说你我,就是长老们这会儿也没弄清楚。”
安朗:“哎?对了,”他忽地来了好奇心,“这趟擒住歹人的,又是哪位尊者?”
郁青眨眨眼睛,意识到自己的确漏得太多:“唔,是我们太清峰的师祖,邬戎机、邬尊者。”
司徒修与安朗心头:“哦——”
两人嘴巴里:“邬尊者?他老人家出关了?”
郁青点点头:“也是因为这事儿呢。”想了想,干脆又往讲述当中增添了很多细节,“这说来就话长了。一定讲起的话,还得从许多年前开始……”
随着他的话音,司徒修与安朗经历了点头、惊叹、屏息惊奇、忧心忡忡等诸多情绪。到最后,前者皱着眉毛,后者则满心不解地脱口而出:“这损人不利己的做法,到底是要做什么?”
郁青无奈地摇头,示意自己不知。安朗摸摸下巴,开始脑洞大开:“难道他其实是损人利己?修习了从其他大陆流传到咱们这儿的魔修功法,要用其他修士的血肉作为修炼根基?”
郁青:“啊?”魔修?其他大陆?这都是什么东西?
司徒修毫无表情地戳破他:“这是他近日看的话本里的东西。”
安朗“啧”了声,说:“要不然呢,他总得得到点什么吧?哪怕是点道德优势呢。‘你们不懂,我虽然要杀你们,却也是为了你好’。”
司徒修揉了揉眉心,从一旁抓了枚灵果,塞进安朗嘴巴里。
“前辈们总能搞明白的。”他说,“你还是好好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