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修真追夫火葬场(40)
最后一样坚决不能送到狼肚子里,前两样则被郁青捞来摘来当做诱饵。只见他盘腿坐在隐匿法阵边缘,身侧是一个小小的鱼山。水腥气将青年完全笼罩,郁青本人倒是半点儿都不在乎。他的注意力还是落在外间,察觉到妖狼靠近了,便以最快的速度拎起一条白水鱼,将其扔到外面。
这话说来轻巧,可实际当中,每条白水鱼至少飞半个山头那么远。这也是郁青在前几日当中试出的极限距离,扔鱼的力道再大一点儿,便引不走啸月狼了。
等狼远去,他嘴巴抿起,快速从袖中抽出一张前段时日炮制的符纸,继续布置阵法。
既然眼下的自己绝不是三阶妖兽的对手,郁青的选择便只有一个:借力打力。
他手中灵符的原材料不算很好,里头是灌了元婴天劫之雷,可每张灵符灌入的雷威都有限。郁青现在要做的,就是这些有限的雷威重新归拢在一起,再将妖狼引入当中。
“那天我差点被劈熟。”青年喃喃说,“啸月狼平日一身臭味,也不知它变成烤肉以后会不会好些,没那么招人厌烦。”
第032章 提议
如今没有罗盘能用,再布起阵来,郁青只能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摸索调整。宁肯慢一些,也不能出了差错。
自己遇不遇到危险倒是其次,重要的是惊雷符数量有限。万一一个没操作好,将放出去的符纸直接引爆……
郁青深吸一口气。
只有一次机会,他必须要珍惜。
耐着心头焦灼,他继续丢鱼、布阵。
日落日出,鱼山高度渐低,转眼又恢复到与坐着的郁青同高。
捉鱼的时候,他也顺手捡了一些小石块。后头每过一天,郁青就在自己身畔放一颗石子。终于,在石子越来越多、自己身上的鱼腥味儿也越来越重的时候,他再度检查过眼前阵法,终于察觉不出一丝错处。
郁青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他还是告诫自己:“不要着急,不能着急。要救九思,你便必须好好的吧东西带回去。”
——可是,自己这边晚一天,九思的身体便更差一天。若是迟了……
郁青用力地垂了一下自己的腿。
还是自己太过没用。否则的话,何必这么费时费力?
他指尖紧紧扣在掌心中,连灵气逸散、剑气随着从指尖冒出都没察觉。直到好不容易回过神,才注意到掌心湿润。低头一看,竟是已经皮肉翻卷、鲜血淋漓。
郁青歪了歪脑袋。疼吗?自然是疼的。可这样的疼痛,连那日自己被天雷劈中都比不得,又如何能抵得过道侣正在承受的一切。
想到这儿,他连替自己处理伤口的心思都没了。相反,看看手心,再看看不远处的引雷阵法,青年眨眨眼睛,心头忽地冒出一个主意。
“这些天,那头畜生仿佛也吃腻白水鱼了。”要引走它越来越难,郁青在这上面很是费了一番心力,“既然如此,修士的血肉呢?”
尤其是,天阴体的血肉呢?
又一日后。
伴随“轰隆”炸响,郁青身形狼狈,眼睛却明亮至极。
他望着眼前那片焦黑之地。随着“天雷”不断劈落,其中的三阶妖狼初时还要挣扎、暴怒,到现在,却已经奄奄一息。
眼看就要不行了。
虽然心头喜悦,郁青却还是没有上前的意思。
他左手手臂缠着绷带,暂且不便动作,右手则一直紧紧扣在自己的灵剑上,防备啸月狼暴起。
《百妖图鉴》中可是说了,狼族妖兽历来最是狡猾。眼下对方受伤是真,却或许未有那么伤重。如今的场面,只是想要引诱郁青靠近……
警惕当中,青年与妖狼僵持。如此又过了一日一夜,后者终于再无声息。郁青却依然没有放松,而是先将自己的灵剑抛了起来,朝着妖狼脖颈落去。待到硕大狼头“咕噜噜”地滚到地上,他终于真正放松,唇角也泄出笑意。
不过,没笑多久,郁青的神色又一次沉了下去。
如今,自己自是可以安心地去取那疑似浸泡了龙血的潭泥。可东西到手,他便能稳稳当当地将其带回玄州吗?
若东西是假的,他一个筑基拿着是不会出什么差错。可若自己没有想错,那片红泥果然特殊,郁青觉得,自己哪怕不再遇到一个修为极高的夺宝人,也多半走不出这个山岭。
除非有什么东西,可以遮掩红泥的气息。
他将狼身收好,自己重新退回隐匿阵中,蹲在潭旁出神。
目光原本是放空的,可慢慢的,青年认真看起水面中自己的倒影。
他的手指抬了起来,轻轻落在面颊上。触手就是寻常皮肤的感觉,郁青却知道,自己面上覆了一层连化神大能都看不穿他真实面目的金丝面具。
下一息,他手指动了动,面具滑落。
那张真正属于青年的秀美面孔露了出来,郁青却不曾留意。他垂下目光,仔仔细细地看着手中薄如蝉翼的面具,心想:“这东西,倒仿佛一个小包袱,不知能盛下多少红泥。”
没关系。他试一试,也就知道了。
……
……
从山上下来,郁青照旧是先到朔元城。他计划很好,自己把狼身卖了,便能买到从这儿到港口的船票。到了地方,再狠狠心,把法衣卖了,回玄州的事儿便也妥当。
前一半儿施行的十分顺利,唯独的问题是,郁青明显感觉到,灵船上的人比自己前一次搭乘时多出许多。
这让他备感紧张。哪怕细细判断过,觉得那些修士的注意力并未放在自己身上,青年依然生出了难以自制的慌乱。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思前想后,郁青干脆开始和人打听:“诸位道友,莫非是港口那边有什么大事发生?我也不是头一回坐这灵船了,可船上当真未有过这么热闹的时候。”
话音落下,其他修士的眼神里明显带着意外,“你不知道?”
郁青心头“咯噔”一下。自己应该知道什么?这些人为什么都这样理所当然?
“再过一年,便是玄州那边儿的第一宗门收徒的时候了!天一宗,你不曾听说吗?”
郁青轻轻“啊”了一声,“这,”对,算算时间,的确要到下一场收徒大典,“我知晓了,难怪有这么多人来。”
“是,那可是天一宗啊!咱们龙州宗门的弟子,可都是以去天一宗修习为荣呢。若是能直接加入其中,嘿!”
“哪有那么容易?光咱们这小地方,便有那么多人在赶路。真到了玄州,还不知是怎样盛况。”
“谁不知道事难?可谁也不想错过机会嘛。再说,便是当真无法拜入其中,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话题既然起了,后头便有些打不住的趋势。郁青初时还会跟着说上几句,到后头,却是收敛话音,再不言语。
他原先只是巧合,然而在众人话音当中,他意识到一件更重要的事:
自己恐怕要买不到回玄州的船票了。
……
……
虽弄清楚师侄的好转是从何而来,可前头袁仲林发给三徒弟孔连泉的信符还是已经到了对方手中。后者并不知道师门当中的后续发展,得了师尊的话,欣然回复:“好。既对九思师兄有用,我便再去雍城瞧瞧,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袁仲林听着,原本想说“不必了”。心思一转,他又觉得无妨。既是好东西,自然可以多存些在手。
再有,对方接下来的话也很合袁掌门心意,“既是如此,师尊,我干脆回去一趟。”
袁仲林脸上笑意更是清晰。没错,连泉出去那么久,是该回来瞧瞧,也让自己看看他修行进度如何。
他拢共也就收了三个弟子。其中老大、老二都是性格沉稳、天赋极高的天才人物,唯独这个老三,虽然同样精进极快,性子却总跳脱。刚到天一宗的时候,没少让袁仲林头疼。
每到这个时候,他便会去找师兄师姐诉苦。再看看也没比孔连泉大几岁——好吧,两百岁——却已经能稳稳当当每日完成父母布置的功课的师侄,心头更是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