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修真追夫火葬场(156)
这下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也顺利解决。修士们间方才升起的一点儿紧张气氛迅速消散,彼此看看,暗想着在人家的地儿、用人家的灵气打坐调息怕是不妥,便也没像寻常那样打发时间,只又聊起各人的师门传承和从前经历来。
接下来便是等待。
修士们自是有耐性的,凡人也知道能活下来就是万幸了,一个个都只默默算着时间吃仙人原先给的辟谷丹。
这米粒大小的药丸子的确好。咽下去后肚子饱了不说,也不用像寻常吃饭那样见天地跑茅房。整个身子清清静静,一时竟然让大伙儿有种自己也成了仙人的感觉。
只是等到第二颗辟谷丹也咽下去,大伙儿心头还是有点打鼓。曾祖爷爷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风暴花了多久方吹散妖雾?……记不得了。
凡人们偷偷去瞅修士,却不知道,这会儿修士们也有了隐隐担忧。三天了,妖雾还是不曾散吗?不是等不起,而是这事儿的确不同寻常。
吱吱当了几天妖兽妖禽幼崽们的老大,把前头攒下来的灵露全都送进了小弟们的嘴巴。没了库存,小耗子觍着脸凑到主人们身边想给小弟们讨点吃的。身子刚刚跳到郁青膝盖上,就听对方在轻声讲:“眼下还好,若是再过几天还是没什么变化,怕是要细细考虑日后如何过了。”
小耗子不由地“吱”了一声,咽下原先要表达的话,心头跟着浮起浓浓的忧心来。
它自然是相信主人的,总觉得主人们有大机缘,一定每每可以化险为夷。可是,如果连主人自己都开始迟疑了呢?
邬九思劝郁青:“前头咱们不也觉得到了绝境?可还是想出了办法。”
“是……唉,”郁青叹了一声,“平日总还是仰仗父亲、母亲。我方才竟想,若是空间在他们手中,便不会这么愁了。”
邬九思想了想,低声与道侣道:“若是父亲母亲,他们定不会修习我们的功法。到了今日,咱们才是真的无处可去。”
“也对。”郁青稍稍打起精神,“眼下这样,是咱们的缘法!只是,嗯,从前只盼着出行的时候风暴莫要捣乱,眼下竟是要盼着它们来了。”
可光是盼,就当真能盼到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空间中并无日夜之分,众人能看到的只不过是一片蒙蒙的、介于白日黑夜之间的光色,倒是足够他们分辨周遭。
视线落到远处,入眼的便是他们所能活动位置的“边界”。只是和空间中的“光”一样,那也不是一个明确、清晰的界限。乍一看是能存在的,可若有些境界的人细细观察,就会发觉总有丝丝缕缕的灵气盘桓其间。
这种地方待得久了,若非身旁总有几个能说闲话、打发光景的人,大伙儿近乎要熬不下来。
就连修士们都隐隐焦躁,妖兽妖禽们自不必说。吱吱瞧出来了,和两个主人汇报过,便将自己的新小弟们带到旁边空些的地方,又取了自己库存的灵石、香包等小玩意儿,抛来抛去地带着幼崽们玩乐。
别说,还真让幼崽们放松了许多。慢慢的,甚至有凡人大着胆子围了过来,给几个总能咬到被扔出的灵石的幼崽叫好。
动静传入修士们耳中,邬、郁原先还有担忧。若是有人觉得凡人们吵闹,让双方之间历来维持的平衡被打破……正盘算要不要由自己二人出面,设个隔音阵法出来,便听一声叫好从修士堆里传了出来。
邬九思、郁青:“……”
两人相互看看,脸上总算多了些许放松。郁青还露出一个近日难得的笑容,说:“难为吱吱想出这么个法子了。它也是,跟着咱们吃了不少苦。等那边儿安静了,可得找点东西奖励它。”
邬九思知道道侣手中仍留了不少灵丹。这东西不占地方,作用却不小,于是配合地笑道:“那吱吱便有口福了。”
郁青轻轻哼了声,眉眼里笑意更浓。
只是两人又都知道,眼下的笑,多少有点要让对方看着放心的意思在。
再说寻宝鼠那边。带着小弟们玩儿得它们都精疲力尽了之后,吱吱终于松下一口气。这时候,便察觉出了主人的召唤。
它这会儿却犹豫了——不是犹豫要不要去主人身边,而是到了邬九思肩头后,便开始踟蹰着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模模糊糊地发现说出来。
还是说吧。
感受着主人落在自己身上、把自己挼成鼠饼的手指,吱吱一个翻身,把郁青手指抱住,又开始嘀嘀咕咕。
郁青和邬九思含笑听着,须臾过去,神色开始不同。
“你是说,它们仿佛有些怕这片空间的边界处?”
第133章 新发现
不多时,邬九思和郁青在幼崽们方才玩耍的地方站定。
两人先拿神识把周遭扫过一遍,确定不是这儿遗留了某样能震慑妖禽妖兽的法器,这才把视线转向空间边界。
郁青开始犯嘀咕了,“这能有什么值得怕啊!”
是,他们平常是不会仔仔细细地往边界地方瞧,可那不意味着他们全不在意了。
收拾东西的时间长了,郁青也会短暂休息一下,拉着道侣对着视野边界发呆,再畅想些“这么下去咱们眼前能不能和那些小秘境一样变得有山有水有灵兽,什么时候在外头待厌了就近来散心”的闲话。
两人自认对这片地方足够了解,偏偏这份了解竟疑似出了差错。纳闷的郁青干脆伸出手,准备往边界上拍一拍,身体力行来证明眼下所在之地绝对安全。就算真的吹毛求疵,也只有“能容纳的生灵还是太少,不能多塞点妖兽妖禽进来”一个缺点。
修士的动作是很快的,却也还有较之更快的存在。
思索。
在郁青出声、抬手的整个过程中,邬九思都在回想。觉得眼下场景有些许熟悉,可当真要在记忆中搜寻的时候,又一时找不到思路。
可眼看阿青要触碰那些浓郁的、肉眼可见的灵气,邬九思还是本能地要拦住他,“等等——”
不光是嘴上喊了一声,他的神识也迅速笼在道侣身边,尤其护住了阿青的手!
感受到阻碍,后者讶然回望。动作间,脸颊侧面的辫子、披散在身后的长发随之飘起。
邬九思的瞳仁在刹那间收缩了。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可倘若那糟糕的联想当真——不,阿青的头发沾染了灵气,随后又自然而然地滑落……
邬九思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一切。郁青见状,心头更是不解,可他又能从两人的道侣契间感受到些许不同。在刚刚的一瞬,九思仿佛真的很担心他。
果然还是有问题吗?他的手在邬九思面前晃了晃,柔声问:“九思,若是想到了什么,你和我讲讲呀?”
邬九思深吸一口气。
郁青耐心地候着,又片刻后,才看道侣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地方,说:“我只是记起一件事。”
郁青配合地“嗯”了声,邬九思摇摇头,扭过头,去看肩头的寻宝鼠。
吱吱这会儿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从变成鼠饼的样子立起来,又成了圆乎乎的状态。
邬九思道:“从前……的确是颇多年前了,有次你忙着其他事,便只有我来整理这儿的各样灵植宝物。那时吱吱告诉我,有株毒植已经长了颇长,它每次从旁边经过都要提一口气。可当我亲身去看的时候,却发觉那灵植只是很短的一截。”
郁青点点头,还是很有耐性,问:“而后呢?”
邬九思却道:“便没有什么而后了。我不过是突然想起,若是那些兽崽的感觉是真的,吱吱前头说的话也是真的,”而不是醉灵之后生出了错觉,“怕是这地方的确有什么特殊。”
郁青沉默,思索,目光在小耗子身上打转。
寻宝鼠努力挺胸抬头,想让自己显得更加可靠些。
郁青又伸出手,在灵气凝结成的壁垒上戳了戳。
虽然方才已经验证了头发拍打在上面无事,可眼看这一幕发生,邬九思还是微微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