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断袖撩弯宿敌(185)
如今看来,那里必定发生了瘟疫。
楚习与魏知为了拦住宣瑛,不惜伤天害理,故意将瘟疫散播在此地,连带着周围的百姓都没有幸免于难。
宣瑛当机立断道:“将感染瘟疫的人全部隔离开,只允许军医与照顾病患的人进入,继续查探感染源,通知周围的百姓,将感染的百姓与未曾感染的百姓隔离开,做好各类防范措施。通知附近州县的县令官吏等,让他们带医药前来此地报道,若有不从者,格杀勿论。”
军医与军中将领点头道:“是。”
第二日午时,祁丹椹与宣瑛就得到消息,在几处水源附近挖到得瘟疫而死腐烂的尸体,疑似感染源。
之前,宣瑛命军队驻扎此地时,为了不打扰附近的百姓,军队取水都去较远的山溪取水。
恰好也就那一处没有被污染。
那处山溪尽是巨大的石头,水流在石头上淌过。
若是要埋藏尸体,必要撬开巨石,很容易被发现端倪。
想必也是如此,对方只得作罢。
而行军途中难免有人会口渴,去附近找水喝,就喝了被污染的水,这才导致军队里有小面积的感染。
宣瑛让人去村里,将附近水源被污染的消息告知村民,让村民各自挖挖水源附近是否有尸体。
一个下午,周围村庄里有六个里正前来报告,他们村子附近的水源全部都挖出死尸。
这些死尸应该是提前埋好的。
楚习与魏知是故意将他们拦在此地。
难怪他们当时没有恋战。
楚习与魏知真正想守住的关卡不是越水下游,而是越水上游。
这两人想将他们困死在此地,好让全军皆染上瘟疫。
可这两人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宣瑛不会就近取水,而是去更远处山溪里取水。
因而这两万兵马,绝大部分都没有被感染。
到了下午,两个少尉带着兵卒灰头丧气回到营地。
那些兵卒是去山溪取水的。
他们手中的桶皆是空的。
祁丹椹见状,问道:“怎么回事儿?”
两个少尉连忙恭敬道:“大人,附近村民知道水源被污染,便都去了那处山溪,那溪水已经干了。奇怪的是,溪水水流量越来越小,不少村民都没有提取到水,按理说不应该这样,之前那处水源供我们两万兵马绰绰有余,也没见溪水见底,那些村民加起来还不到两万人呢。”
钟毅也带着云旗回来道:“祁大人,为了寻找干净的水源,我们扮成村民,一路走了二十几里,走到了越水上游,我们看到楚习与魏知不仅堵住了越水大坝,更是将堤坝加高了两丈多高,似乎要阻断越水。”
祁丹椹没想到对方出的阴招这么损。
先是将患有瘟疫的尸体埋在他们越水下游的水源处,将整片水域污染。
之后再将越水上游封堵,那么他们就没有干净的水冲洗掉被疫病污染的水。
这个时候,就算他们没有感染瘟疫,也会因缺水而全军覆没。
那处取水的山溪也是越水的下游。
所以,不是山溪被村民们用干了,而是越水被封堵,导致越水下游这一片都没了水流入,山溪自然也就干了。
云旗义愤填膺,道:“这些人真是伤天害理,有本事就堂堂正正打一场,搞些鬼蜮伎俩算什么?一群缩头乌龟,被老子们打得屁滚尿流,就想出这些阴招。”
钟毅没有理会小孩儿的牢骚,道:“祁大人,我们该怎么办?他们将水封堵,我们估计连明天都过不去。不少将士已经两天没喝水了,大夏天的,这样很容易脱水昏厥。”
宣瑛眸子狠厉,道:“这些人真是自寻死路。”
云旗一头雾水:“殿下,什么意思?”
宣瑛:“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肃然道:“传本王令下去,全军休息整顿,保持体力,今晚要全军行进。”
钟毅:“殿下想到办法了?”
宣瑛点头:“是啊,这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
钟毅望向祁丹椹:“祁大人,什么意思?”
祁丹椹也随着宣瑛掀帘进入营帐:“天机不可泄露。”
云旗一脸懵:“我怎么觉得我像个傻子呢?”
钟毅:“……”
到了第二日晚上子时,宣瑛带着一行人扮成百姓绕过越水平原,来到越水大坝。
众人悄悄潜入越水大坝,埋好炸药。
当夜,越水堤坝被炸坍塌。
越水是吴越之地最大的一条河流,水流量大,河水宽阔,因大坝坍塌,河水崩腾而下。
在越水河流域中有一处凹下的地带,就在越水堤坝的左下方。
这处与上下游两处呈现出凸凹凸的地势。
因此,越水河大坝坍塌,首先遭殃的便是越水大坝附近地势低洼地带。
据宣瑛跟附近村民打听,那处地带如同一个山涧,两边都有极高的山,进出极为不易,且极容易积水,因而附近没有村落。
当时越水堤坝修筑在那里也是因为附近有处凹下去的地势,可以在决堤时,缓解越水的冲击,保护中下游的水田与城镇。
但那却是个易守难攻之地,也是去吴州最近的一条路。
魏知与楚习就驻扎在那里。
他们想利用那处天堑,守住宣瑛的兵。
却不想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
魏知与楚习想封堵住越水大坝,也堵住了大部分的越水。
宣瑛正在想如何能够将两人一击毙命,没想到这两人自己送上门来。
两人堵住越水,可想而知,这些天大坝蓄积了多少水量,加之大坝之前的水量,炸毁堤坝,越水会直接将那凹下去的地段整个淹了。
宣瑛根本不需要出一兵一卒,直接命军队守着那处地段附近。
只要有活着逃出来的兵卒,格杀勿论。
熹微时分,祁丹椹接到了行军大捷的消息。
魏知楚习几乎全军覆没。
被淹没的凹陷地段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泊上飘着几千个尸体。
宣瑛怕这些尸体若不打捞,会形成新的疫病。
但他们急于赶路,没有时间处理这些,便出一大笔钱财,让附近的村民将湖中湖底尸体打捞焚埋。
留下一队人马与两个军医,负责照顾感染疫病的兵卒,以及处理焚埋尸体之事。
为了防止疫病的扩散,他留下梁将军的得力心腹在此地处理疫病以及善后事宜。
祁丹椹站在湖边看宣瑛整顿军队,清理战场。
钟毅用铁链拖着一个披头散发村民装扮的人。
那人走得极慢,云旗不耐烦,一脚踹在那人的后背:“走,快点。”
等到走近,祁丹椹才看到那是楚习。
连宣瑛也诧异:“这孙子竟然没被淹死?”
说起来,他看到魏知的尸体,却没发现楚习的尸体。
云旗道:“我们走访附近的村民,想多找点人来帮忙清理战场,这孙子就藏在那村民家里,幸好我聪明发现了,不然就得让这孙子跑了。”
楚习一脸愤恨瞪着宣瑛与祁丹椹,继而将目光锁定祁丹椹。
他面容狰狞不甘愤恨,又有一丝畅快:“杀了亲人的滋味如何?哈哈哈……”
啪一声。
楚习被宣瑛一脚踹在胸口,摔进十步开外的水里。
他呛了两口水,呕出一大口血来,趴在水岸边不停的咳嗽。
宣瑛恨不得提前杀了楚习。
明明他与祁丹椹将这件事翻篇,这孙子又提了出来。
祁丹椹缓缓走到楚习面前,平静无波道:“不管滋味如何,你是无法体会的,毕竟你从来都是孤家寡人,连你的妻子,也不全属于你。”
楚习闷声低低笑了起来,笑声绝望又悲哀。
他愤恨望着祁丹椹:“来吧,杀了我,替你爹报仇。”